12.憤怒的骨烈,
“回去好好想想利害關係,你們如果想吵就出去吵,我喜歡安靜。”說完覃部長就低頭在文件上劃拉着。
兩個人都安靜的走了出去,這個老領導算是個正直而又威嚴的部長,國防部裡沒有人不尊敬他的。阮副部長知道覃部長這是爲自己好,在提醒自己,心裡也是感激他,臉色鐵青的坐車走了。在他心裡還真有種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感覺,這種風口浪尖的情況下如果還想和黎副部長鬥下去的話,可能真是會象覃部長說的,自己的副部長也就幹到頭了。
這下輪到黎副部長偷笑,看來只要加把勁,國防部長的位子就是自己的,有空還要給骨烈吹吹風才行,主席也知道自己和骨烈的關係,應該會偏袒到他這邊。沒有猶豫他就打電話給了骨烈這裡的情況,從側面提醒了他部長要退休,看能不能想點辦法和主席提提?
但骨烈沒打算參合進去,道理很簡單,自己只是個商人身份,參與到政治這潭深水裡的話自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栽跟頭,再者說來商人去幹涉人家內部高級幹部的升遷,在陳德良心裡的印象會徹底的變壞,那就得不償失了,所以骨烈沒有答應他這個要求,只是答應他在錢的方面給予一定的支持,當骨烈把情況都說明白以後,黎副部長也體會到了中間的意思,沒有怪骨烈這麼做。
黎副部長自己馬上就感覺到一時衝昏了頭,冷靜下來想想,這麼簡單的道理還要骨烈說給他聽,在官場混跡多年的他都有點慚愧。
而已經回到家的阮副部長知道這次碰到麻煩了,不過還好,只要自己處理的及時,一切都會恢復平靜,畢竟他也是走私,上不了檯面,相信骨烈也不敢把事情鬧大,最多是以後不去惹這個煞星,真的把走私打完了的話,自己在海防市搞走私的弟弟也沒好日子過。
當武元佳聽到阮副部長的指示,要自己親自把走私船和人送到芒街地區的時候,簡直就想撞牆撞死,這才一天時間,沒想到這個年輕人能量這麼大,連阮副部長都要在他面前低頭,想都不用想自己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是那麼好過了。
“請骨烈先生原諒我一時的魯莽,你們的船以後都不用給我們交錢。”爲了自己的前途,武元佳在把船和人送到芒街口岸以後,親自走進了骨烈的辦公室,低下了他高傲的頭。
“你就是太自私,我知道你們部隊的人生活苦,一個月合成人民幣才200塊錢,你讓你的部下去喝西北風?規矩照舊,我不會虧待一個幫我的人,但我也不會放過一個爲難我的人。”骨烈毫無表情的說道。
武元佳心裡一個激靈,打的他小抖了一下,比阮副部長能量還大的人要對付一個大校,那簡直就是太簡單了,本來自己還真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沒有什麼過錯,但越南社會的現實讓他不得不低頭。“骨烈先生,我知道錯了,你大人有大量,你就原諒我一次,給我一次機會,這次也是阮副部長下的命令,我也只是個執行人,原來我說話的語氣重了一點,請你多包涵。”
“你先出去吧,我會考慮的,因爲我曾經也是個軍人,能爬到大校的位置也算不容易。”骨烈懶得聽他說下去,敷衍他一下就算是給足他面子了。
“謝謝骨烈先生,謝謝骨烈先生。”窮國家的軍人就是這麼沒有底氣,要是自己沒了前途,以後一家人都要餓肚子,原來還以爲有個靠山,現在看來自己的靠山在這個年輕人面前變得什麼都不是,還真是世事難料,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腸子都悔青了,說完他就識趣的走了出去。
“真是賤人,給臉不要臉。”李茂兵在邊上藐視的看着走出去的海防司令,咬着牙狠狠的說道。
“行了吧,他也不容易,軍人的天職就是要服從命令聽從指揮,換做是我也會這麼做,至少扣留我的貨不是他的意思就夠了,我現在是你老大,你不聽我的話試試?”骨烈嚴肅的說道。
“我哪敢呀老大!”邊說他就邊溜了出去。
骨烈到現在心裡都有點發笑,越來越看不懂越南這個國家了,一個堂堂的海防司令要對一個流亡的商人低頭?這放在國內是不可能發生的事,何況他還沒有做錯,但事情實實在在的發生在自己眼前,看來這個國家從上到下已經徹底的腐敗了,這種腐敗的滋生可能和他們的國情有關,國家窮,這些當兵的和政府機關人員的待遇都很低,就象剛走出去的大校拿死工資的話一個月纔不到七百塊,放在國內是不敢想象的,高了十倍還不止,不過他們越腐敗對自己以後在越南的發展越有利,至少以後不會再有人來觸自己的黴頭。
芒街還真是個好地方,沒有城市的喧鬧,街道上都是在喝茶聊天的越南人,偶爾還可以看到中國遊客的身影,基本都是來芒街購物的,這裡的東西都是免稅的,比國內都要便宜很多,沒事他帶着兩個保鏢出去逛逛,沒有開車,散散步也是件愉快的事,路邊有個玉石店,骨烈被引起住了。
“老大,這些都是假貨,沒什麼好看的。”一個保鏢在身邊提醒道。“只有遊客纔會上當買這樣的假貨。”
“你來芒街多久了?這麼清楚這邊的情況。”骨烈對着他問道。
“五年了老大。”保鏢回答道。
這時候,骨烈看見一對中國模樣的老遊客坐在路邊小聲的哭泣着,邊哭嘴巴里邊說着廣東白話,就連忙就跑了上去。
“怎麼了?老人家發生什麼事了?”骨烈一口比較標準的普通話讓對方感到了一絲親切感。
“我兒子被中國人綁架了,說要十萬人民幣才放人。”老人的激動的說道。
“彆着急,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我說清楚。”骨烈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中國人綁架中國人?這是越南的地盤,他們敢這麼囂張?同時好像這個地盤還是自己的,居然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是廣東過來旅遊的,沒想到被一些黑導遊給騙了,說什麼一日遊,過來芒街只要40塊錢一個人,我們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想到反正和中國搭界,也不會發生什麼大事,導遊也是中國人,我就完全相信了,沒想到他們居然綁架了我兒子,要我們交十萬才肯放人。”老頭大哭了起來。
“你們報警呀!”骨烈驚訝的說道,這麼大的事都不報警?
“報了,他們不管呀!”老頭傷心的說道。
“你剛纔說綁架你兒子的是中國人?我沒聽錯吧?”骨烈問道,這幫廢物警察,這麼大的案子都不管?
“是的,肯定是中國人,普通話說的不象越南口音。”老人肯定的說道。
“張彪,你先送兩個老人去公司休息下,招待好一點。”然後骨烈又對兩個老人說道:“你們放心,我一定把你兒子救出來,你們安心去休息,找到了我到公司去找你。”
“你們不會也是騙子吧?”老人仔細的端詳起骨烈的模樣來。
這下把骨烈說的心都碎了,尤其是老人的眼睛裡表現出來對在越南的中國人那種恐懼感,讓骨烈心裡的熱血都沸騰了,居然有這樣丟中國人臉的人,應該要千刀萬剮,但臉上還是沒表露出來。笑着安慰道:“老人家,你放心,你見過穿的這麼好的騙子嗎?我在這裡開公司的,這一帶我比較熟悉,放心的去吧,再說了我綁架你們兩個老人也沒什麼油水呀。”
“哦,我相信你小夥子,一切拜託你了。”老人遲疑了一下,看着骨烈那張還算比較樸實的臉,說的話也是彬彬有禮,臉警察都不管這些事,也算是自己最後的希望了,說完老人差點就給骨烈下跪。
不過給骨烈一把就抓住了他的雙手。“您這樣我可受不起,都是中國人,應該要幫忙的,張彪,快點送他們過去。”
名叫張彪的保鏢連忙扶着兩個老人就走了,看着老人還是不停的用求助的眼光回頭看着自己,骨烈感覺自己的心好痛,錐心的刺痛讓骨烈有點失去理智的味道,這次不管是中國人還是越南人一定要嚴懲,不然這樣的事以後會愈演愈烈。
“你馬上回去把我的車開過來,通知芒街黑道的人和吳局長到利來大酒店來,說我要找他們。”骨烈的聲音很低沉,居然有這種事發生,當自己原來的話是耳邊風?
另外一個保鏢飛跑開了,一看老大的臉色那麼陰沉就知道有大事要發生,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取到車子以後就開始打電話,骨烈拿到車以後帶着他飛速的往利來趕去。
“是不是我的話現在不管用了?居然有中國人綁架中國人的事情發生?到底是越南人還是中國人在作亂?你們說。”骨烈對着已經到齊了的老大們和吳局長大吼一聲,猛的拍了下桌子,把在場的老大們都嚇了一跳。
“不是越南人,是一夥中國人,本來我昨天就想和老大提這個事,但你沒肯見我。”武大省委屈的說道。
骨烈稍微的冷靜了下來,昨天是自己不讓他們見面的,也不能怪人家,看來他知道事情的經過,只要能找到這些人就行,這次自己是下了死決心的,一想起老人的眼神心裡就特別的難過,接着說道:“你慢慢說,沒關係,只要不是你們乾的就可以了。”
“最近過來一幫中國人,領頭的自稱是骨雨,三十來歲,他說是你的什麼遠房親戚,帶着五個中國人從邊境偷渡過來的,很囂張,連我們的面子都不給。”武大省說道。“那時候你在河內沒回來,我也不好給你打電話,這三天都發生了三起綁架事件了,綁架的都是中國人。”
吳局長說道:“骨烈先生,確實如此,我們警察局也接到了報案,但聽說是您的親戚我都沒讓警察去管,不知道這件事你準備怎麼處理?”
骨烈被氣的心跳加速,什麼狗卵子的親戚?警察不能去,那樣被綁架的人生命安全也會受到威脅,冷靜的說道:“警察局的人先不動,其他人限你們三個小時找到他們,帶到我面前,芒街應該不大吧,三個小時沒找到人,你們就別回來了。”
一行人飛快的跑出了骨烈的包廂,都打電話叫小弟們開始找中國過來的那幾個人,自己連忙也開車出去找,誰也不敢招惹這個出了名的煞星老大,上次的打鬥容班長帶的人把他們都震懾的五體投地,連吳局長都是徵求他的意見,沒找到人的話今天的下場就慘了。
“老大,你別生氣,那幾個人就算現在找不到,今天晚上他們自動會到這裡來賭,還好我機靈,沒有相信他是你的什麼親戚。”李書雲看着骨烈那張可以嚇死人的黑臉,連忙說道。
“他們每天都在你賭場裡賭?”骨烈問道。
“是的,兩個晚上都在,六個人,一個不少,輸了錢就想找我們要,不過我沒給他。”李書雲小心而又肯定的說道。
“膽子不小,居然敢冒認我的親戚,這羣丟中國人臉的渣子,不管是不是我親戚我都要打斷他的雙腿,我的臉都讓他們給丟盡了。”骨烈冷靜了下來,這時候衝動也無濟於事,不過這種事還真的讓他有點心碎的感覺,到底自己有沒有個這樣的親戚?自己還真不記得了。
不到一個小時,上百個人帶着六個人連帶着被綁架的那個人,都帶進了一個休息大廳裡,骨烈聽到消息以後馬上就跑了下來。
“老大,在出租屋裡找到這些人,據他們說是在中國犯案而逃到越南來的,現在他又說不是你的親戚了,可能是冒你的名義出來犯事。”武大省馬上跑上前來對骨烈說道,有點邀功的味道。
“這裡誰說是我的親戚的自己站出來。”骨烈掃了一眼站在自己前面的人,根本就不認識這些人,看來今天是要好好教訓下這些不知好歹的傢伙才行,太大膽了,在國外都欺負自己的同胞。
“老大,是這個人。”武大省指着一個渾身都在發抖的三十來歲的青年人說道。
“去給我找條鋼管來。”骨烈沒有發火,而是走到了年輕人面前。
“你說你是我哪門子親戚?”骨烈冷聲的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雙腳都懸空,還只用了一隻手,把邊上幾十個人都嚇呆了,老大果然有點料,這要是捱上他全力的一拳,不死都要殘廢掉。
“骨烈老大饒命呀,我也是混口飯吃而已,咳咳!”年青人被勒的喘不過氣來,臉都變成了豬肝色,不知道是嚇的還是勒的太緊。
“你膽子實在不小,不過你很聰明,在芒街地區居然知道用我的名號,用我們中國話來說,你是膽大包天,去綁架中國人?不知道你是哪個國家過來的?”骨烈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說道。
“我們也是中國人,求您饒了我們一回,下次再也不敢了。”年輕人嚇的哭了起來。原來自己還以爲骨烈不會親自來認這個假親戚,沒想到他真的來了,本來只是想幹上一票就回國,沒想到第一次的錢就賭的輸個精光,只好來第二次,但還是輸了,都是賭博害死自己的。現在後悔也晚了。
“混口飯吃?”骨烈一手把他拋在半空,一腳踢中他的肚子,人飛出了四米多遠,開始大口的吐着鮮血,腦袋上的青筋直冒,臉也變成了豬肝色,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就此死在異國他鄉,捂着肚子連翻滾的力氣都沒有了。
邊上小弟們都吃驚的看着骨烈飛出去的那一腳,飛出四米多遠,這個人起碼也有一百四十多斤,這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做的到?看的一個個的眼神裡都充滿了崇拜。
剩下的幾個人有一個尿都嚇了出來,一個人連滾帶爬的走到了骨烈的邊上抱住了他的小腿。“饒命呀,我們也是瞎了眼,聽信了他的話,他說用你的名頭在芒街混很好用,我們都是跟着他乾的,是他要我們做的,不關我們的事呀!”說着已經大哭了起來。
“老大,鋼管拿來了!”一個越南小弟說着蹩腳的普通話跑到了骨烈身邊,把拿來的鋼管遞到了骨烈的手裡。
“算了,骨烈先生,我認識你,你是中國過來的逃犯,不過我們都聽說你是被冤枉的,我已經安全了就放了他們吧,都是國內的同胞,可能也是被逼的沒有活路纔會這麼做!”拿個被解救的年輕人也跑過來求情,真的很暴力,也很血腥,讓他有點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