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魔山,你想幹什麼?”提利昂·蘭尼斯特說道,“他們已經是我的人!”
“呵呵!我剛纔聽見齊拉和烏爾夫說,你其實是他們的人,你的命也是他們的。”
提魅抽出了腰間的斧頭,那是一柄木頭柄的斧頭,斧頭背缺了一塊,但是斧刃磨得非常鋒利:“大塊頭,你想找麻煩麼?”提魅的舌頭伸出,在嘴脣外麻溜的舔了一圈,好像在舔乾淨嘴脣上的血腥。
壯漢夏嘎、小美女齊拉、聰明人烏爾夫、瘦子岡梭爾都是避開一旁,就好像並不認識提魅。
灼人部向來和其他部落打打殺殺,從無和好的一天。沒人願意和灼人部呆在一起,戰鬥也是一樣。
波隆更是早早的閃到了一邊,絕不肯爲這事情去粘上魚腥。
泰溫公爵面無表情,這就是他一貫的表情。
巫姬閉上眼睛養神,就好像睡着了。
侍衛隊長和一名侍衛則是雙眼發光,就好像貓在深夜的寂靜和黑暗中雙眼發出的綠光:他們熱切的期待魔山出手!
魔山迫近,提魅露出輕鬆而殘忍的笑意,好像他正渴望吸血,他的手腕輕輕晃動,斧頭在他的手上飛起,在空中翻了個斧花,斧柄又剛好落在了他的手掌中。
“提魅,下次看見我,別再挑釁。”魔山喝道。怒吼中,他突然出手,卻是一把扣住了一旁並無防備的夏嘎的胸膛,跟着手一揮,夏嘎哇哇大叫着飛出了房屋,飛過大半個院子,轟的摔跌在地上。
“夏嘎,這是對你沒有敲門就闖進來的懲罰。”喊聲中,魔山同時已經衝全神戒備的提魅伸出了大手。
提魅嘿嘿一笑,手裡斧頭一閃,猛劈魔山抓過來的手。
即使魔山手上戴着鐵手套,提魅也知道自己這一劈,能把鐵手套劈開,重創魔山的大手。突然提魅感覺自己肚子上一疼,一股巨力猛擊在他肚腹上,他人騰雲駕霧般的飛起,轟的衝出了大廳,就好像箭一樣的射了出去,院子中的一顆一顆大樹在他眼中飛速倒退,嘩啦一聲,提魅撞在了大樹的枝椏上,喀嚓喀嚓一陣亂響,最後呯的一聲大響,提魅摔下地,差點折斷了他的脖子。
魔山抓向提魅的手是虛招,不過是引動他的斧頭來攻擊。提魅果然來攻擊,這些山地部落的首領就是如此表裡如一,手來斧砍,卻砍了個空。魔山早飛起一腳,就好像大人踢一個人形的布偶小玩具,一腳提出,小布偶飛出,飛向已經瞄準的院子裡大樹的樹梢。
提魅自然並不是小布偶,他也自然沒有準確的被掛上樹梢。
夏嘎從地上爬起來,又吃驚又畏懼的摸向腰間,才發現他腰間的斧頭已經跌落。魔山喝道:“夏嘎,今天你打飛我們公爵侍衛隊長的不敬,現在扯平了,你服不服?”
魔山聲如巨雷,夏嘎再吃一嚇,魔山太猛,雄偉身軀給夏嘎巨大壓力,他怔怔的掃了一眼衆人,感覺榮譽嚴重受損,可他無法在魔山面前找回榮譽,二十一歲的夏嘎大吼一聲,疾步衝出院子。
夏嘎騎上他的山地小矮馬走得沒影了,提魅才從地上慢慢爬起來。他摔得太沉重。
魔山的一腳,令他第一次體驗到了騰空飛翔的感覺,很不好受。但他的手裡一直抓着他的斧頭,這就體現出了他的功力。
好的劍手,即使被人擊倒,劍也不會脫手。經過訓練,那劍就好像手,是和主人長在一起的。當一個人被擊倒,他的手是無法飛出去的。
魔山站在提魅面前:“你是個真勇士。”
一頂高帽送出。
提魅眼睛裡的戰鬥火焰熄滅:“…………”
他還在難受中!
“捱了我一腳,很多人都還能站起來,但是武器還在手裡不掉的,你是第一個。”魔山這話說得並無根據,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提魅這樣的野蠻人喜歡聽這樣的話。
提魅是第一個扛住魔山一腳並且武器不掉的勇士,言下之意,他比其他的所有勇士都更厲害。這就夠了。
這是第二頂高帽!
“大個子,打仗的時候,別讓我碰上你。”提魅外強中乾的說道。他寧願死,口頭上也絕不會認輸。灼人部的紅手,狠勁是第一的。
“別主動挑釁像我這樣的人,我每一樣你都無法強過我,不要說比力氣,就算斗酒,你也不會是我的對手。”
提魅兩眼發光,把斧頭往腰裡一別:“什麼……時候?”他的氣還沒有太順,一激動就中氣不足。提魅這下知道了大個子的速度、力量、技術,知道自己先前認爲大個子一定很笨拙的想法錯得太離譜了,不過要說到喝酒,只有醉死的提魅,沒有喝輸過的提魅。
“隨時!”魔山一指綠叉河東岸的營地,輕蔑道。
“一言爲定!”提魅也是一指綠叉河東岸。別激將提魅,因爲他肯定會上當。
“你要喝贏了我,我輸給你兩把戰斧。瞧你這把爛斧頭,砍柴都不配。”
“不,最少三把戰斧!”提魅贏定了的口氣。
提利昂立即警惕的瞪着魔山,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提利昂不是個蠢蛋,他非常聰明,他敏感到魔山對這批傢伙好像有點想法。這可不行,一定不行。
只是,同樣的,提利昂和原住民們一樣,還沒有看清楚泰溫公爵要他去左翼的真實軍事目的。戰爭也還沒有開始,泰溫公爵也還沒有叫提利昂領着人第一個上。
大廳裡的泰溫公爵依然面無表情,這些山地部落就是他忽悠起來去送死的。魔山出手教訓這些無禮的山地部落,符合魔山的性格。並且那個叫做提魅的傢伙,從一進入大廳就一直很挑釁的瞪着魔山看,就好像魔山欠了他的錢。
這批山地人,泰溫已經能看見他們將在和北境人的大戰中幾乎全部戰死,他們就是泰溫公爵的炮灰計劃。——靠河邊的左翼,第一個發起進攻的左翼。如果這些人見勢不對潰敗,他們會發現,後退的路也已經被堵死,後退者斬。除了前進或者是跳河,他們將別無選擇。
泰溫公爵嚴重低估了原住民的強悍戰力,但是魔山很清楚。但即使後來泰溫公爵在戰鬥中見識到了原住民的戰力,公爵還是輕賤他們,最終把他們當垃圾一般的扔掉,而魔山卻不想錯過。
*
天色向晚,北境軍正沿着國王大道南下,前面不遠就是著名的孿河城,是徒利家族的封臣佛雷家族的領地。
兩萬北境軍如長龍,旌旗招展,長槍如林。行軍的腳步聲蕭殺震動,連空氣中都瀰漫着鐵血的味道。
羅柏·史塔克騎着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他的身邊跟着父親的養子席恩·葛雷喬伊,頭上戴着帽兜的母親凱特琳·徒利。此外就是五六個北境的大貴族,他們的身後族擁着三十名親衛,全部是來自北境各大家族的貴族子弟。
冰原狼灰風在前面開路,它總是向前面興奮的跑一段路,然後就停下來等自己的主人。
後面馬蹄聲響,一騎兵從後趕來,氣喘吁吁:“羅柏大人。”
“什麼事?”十五歲的少年板起臉,以使自己顯得成熟穩重。
“我家主人有請,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大人稟告。”
“你家主人是誰?”
“威曼·曼德勒伯爵。”
“叫他上來。”
“很抱歉,大人,這件事情太過重要,必須要大人親自去後面見威曼伯爵。”
下屬封臣竟然不聽宣?!
羅柏稍顯侷促,他看向母親,凱特琳·徒利微微點了點頭。
羅柏看看天色已晚,於是下令:“大軍就地宿營,明天一早進軍。”
於是,傳令官一路喊話下去。
羅柏對席恩·葛雷喬伊說道:“你負責在這裡紮營,照顧好母親。”
“羅柏大人你放心去,這裡一切有我。”席恩以一貫的自信口吻說道。
羅柏和騎兵打馬走上回頭路,在遠處的小山坡上的冰原狼灰風看見了主人向後奔跑的身影,距離它越來越遠。灰風嗖的一聲跑回來追主人,快得如離弦之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