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噹!”
“叮噹!”
赫倫堡的鐵匠鋪裡,一位身形佝僂的鐵匠一下一下的揮動鐵錘,敲打着面前的鐵塊。他的短髮全白了,像罩了一頭的白霜,手背粗糙得像老樹皮,裂開了一道道口子。
威廉饒有興趣的看着這位堪稱傳奇的老鐵匠,原著中五王之戰後期,“弒君者”詹姆帶兵來到赫倫堡的時候,原屬於河安家的人死的只剩下了三個,其中就有這位“黑拇指”本恩。
「聽說他爲丹奈爾工作過,就算那時候是個萌新的小學徒,現在也得七十多了。一把年紀了還有這等力量,還能在如此強大的詛咒裡活下來,只怕也有着什麼秘密。」
男巫學徒莫肯站在威廉身邊,緊張的看着鐵砧上不斷成形的鐵塊。
“嗤!”
一陣青煙之中,老鐵匠把淬火後的零件放在了鐵砧上,向威廉等一行人點點頭,然後就一言不發。
拉文德上前觀察了一會那個零件,臉上露出驚喜,“爵士,沒有問題!”
威廉也走上前,問道:“本恩師傅,這種材料好鍛打嗎?”
老鐵匠說話中氣很足,“不算很困難,這裡的鐵匠都能打。”
威廉扭頭看着男巫學徒,“很不錯,莫肯,我決定獎勵你一個金龍。”
莫肯忍不住咧開了嘴,還好能看出來他是在笑。
突然遠處城牆上隱約傳來了幾聲有短有長的號聲,威廉知道這是代表有大隊人馬在接近,稍一思索,就明白了這應該是沃爾特回來了。
威廉來到城門口的時候,希拉和米妮莎已經帶着很多僕人在此等候。
他走到她們身邊,小聲問道:“莫羅婭小姐呢?”
希拉笑容凝固了一下,接着又生動起來,“她在神木林裡。我們一會兒再說,你父親馬上就要到了。”
伴隨着得得的馬蹄聲,意氣風發的沃爾特騎着一匹高大的駿馬走出城門口,出現在衆人眼前,在他身後大隊人馬列隊而行。
沃爾特一下馬就重重的給了威廉一個擁抱,面孔有些潮紅,“你現在是一位騎士了,威廉。”
打獵歸來的貴族和騎士們剛剛洗淨風塵,就到了晚宴的時間。
高臺上除了沃爾特夫婦,還有赫倫堡僅剩的全部三位封臣。
埃林·渥德男爵總是面帶笑容,和弟弟維裡爵士截然不同;西蒙·戴丁斯男爵很健談,身上佩戴了不少飾品,而且看起來價值不凡;奧利法·格雷男爵身材壯碩,戰鬥力應該不錯。
全盛時期河安家擁有十多家封臣,如今的境況讓人唏噓不已,好在赫倫堡本身的實力更加強大,直屬的騎士有幾十位,加上三位男爵手下的騎士,大廳裡濟濟一堂,座無虛席。
宴會開始前,很多人並不認識莫羅婭,不過依然被她的美貌吸引,互相私下打聽之後,無不大吃一驚。
海塔爾家出美女,所以這位二小姐長的美豔動人、氣質高貴並不讓人意外,但她可是高庭公爵夫人的姐姐,算算年齡也得四十上下,可看起來好像只有二十多歲,頓時就讓在場的夫人們羨慕不已,男士們想入非非。
得知她是跟着威廉來到赫倫堡,男士們看向威廉的目光也開始有點意味深長。
等宴會開始後,威廉就成了衆人矚目的焦點,不僅是灌酒的目標,也是議論的中心。宴會中大家談論的最多的,還是剛剛過去不久的高庭比武大會,戰勝紅毒蛇和巴利斯坦奪得冠軍,賽後被巴利斯坦冊封爲騎士,這些都是堪稱傳奇的事蹟。
喝到興起,戴丁斯男爵端着酒杯站了起來,大聲喊道“讓我們爲七國第一的騎士乾一杯”的時候,在場的男士無不轟然響應,舉杯痛飲。
晚宴後,沃爾特和威廉來到主塔的書房。
一個僕人過來給兩人倒上酒,等他一離開兩人的視線,沃爾特的笑容就消失了,“羅賓爵士和我說了高庭比武大會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想到沃爾特單獨把自己叫過來,問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這個,威廉聳聳肩,“可能是因爲我想追求瑪格麗小姐,這一點讓梅斯大人和藍禮大人感到不快。”
“那他們就能暗算你嗎?”沃爾特放在桌子上的手猛的握成拳,臉色陰沉,“就算高庭不想和赫倫堡聯姻,直接拒絕就是,還有藍禮,難道是風息堡想和高庭聯姻?”
“恐怕沒這麼簡單,父親。”威廉決定趁機透露一些事情,俯身到沃爾特耳邊,小聲說道:“他們有更大的圖謀,想要讓瑪格麗成爲王后。”
“什麼?”沃爾特吸了一口冷氣,“這可不是小事,誰告訴你的?”
“沒人直接告訴我。但瑪格麗的哥哥維拉斯和加蘭和我關係很好,他們給了我一些暗示。”威廉露出惆悵的表情,“我和瑪格麗情投意合,如果不是爲了這種對提利爾家影響深遠的大事,她不會拒絕我。”
沃爾特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威廉的肩膀。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沃爾特突然說道:“泰溫大人不會允許的。鐵王座欠了蘭尼斯特數不清的金龍,如果失去王后之位……蘭尼斯特,有債必償,這話可不是單向的。”
“沒錯,誰也不能忽視泰溫大人。但藍禮大人年輕氣盛,梅斯大人因爲繼承人的問題而有些心急。這兩位攪和到一起,我覺得他們非常可能鋌而走險。”威廉加強了語氣,“在比武大會上派人暗算我,赫倫堡的繼承人,這種事情都做的出來,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們不敢幹的?”
沃爾特連連搖頭,“泰溫大人絕對不會答應。”
威廉再次湊到沃爾特耳邊,“所以我預測君臨很可能發生動亂,甚至演變成戰爭。”
“戰爭……”沃爾特凝望着燭光有些失神,眼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迷離和傷感,十幾年前的那場戰爭令他失去了兩個兒子,唯一的弟弟,還有三分之二的領地。
“所以我覺得,當務之急是加強軍隊,尤其是騎兵,即使不發生戰爭,關鍵時刻南下君臨,選一邊壯壯聲勢也是一個很好的籌碼,至少也要收回一部分領地。比如鹽場鎮。”
可以預見,未來赫倫堡將越來越依賴與厄索斯的貿易,鹽場鎮的重要性只會與日俱增,現在的鹽場鎮男爵昆西·考克斯大半輩子都從屬於赫倫堡,對河安家感情深厚,但他的兩個兒子可不是這樣。
沃爾特收起感懷,目光凌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