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市機場。
沈蘭拉着喬羽的手不願意鬆開，兒子長到15歲了，還是第一次出遠門，做母親的不免擔心。
喬傑輕輕碰了一下沈蘭，“兒子總要長大的。”
王合光微微一笑道：“你們二位放心吧，我會照顧喬羽的。”
喬羽給了母親一個大大的擁抱，“放心吧，我會把全國錦標賽的金牌帶回來的。”
喬傑笑道：“這纔是我的好兒子。”
雖然兩世爲人，但是此刻喬羽忽然覺得自己又長大了一次，人什麼時候會長大？離開父母的時候，獨自去面對驚濤駭浪的時候，人就長大了。
進入檢錄口之前，喬羽回頭看了看，目光在人羣中仔細搜尋了一遍，最後有點失望，“估計是真生氣了吧。”
他希望看到林允來送他上飛機，但是林允始終沒有出現，王合光輕輕拍了喬羽一下，“走吧。”
喬羽點點頭，隨着王合光而去。
在不遠處，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帶着口罩，只露出一雙水汪汪大眼睛的女孩一直看着這邊。
她一言不發，只是在心中默默祝福道：“喬羽，祝你成功。”
等喬羽消失在視線的盡頭之後，她才轉身離開。
上了銀色的別克，少女脫掉外套，摘掉了口罩，身旁駕駛座上的美婦人莞爾一笑，“既然都來了，爲什麼不去打個招呼，還生氣嗎？我的女兒好像沒那麼小氣吧。”
“嘿嘿，他的壓力已經很大了，我就不添亂了，支持不是用嘴說的，默默放在心裡其實更好。”
美婦人發動汽車，什麼也不說了，汽車緩緩駛離哈市機場，車開出去遠了，林允透過車窗望出去，一架飛機騰空而起。
看着看着，林允默默一笑。
*****
到了京城，國家隊派了車子來接喬羽和王合光，坐在後座上，喬羽看着外面的風景，這時的京城還沒有受到霧霾的困擾，冬季的時候也有自己獨特的美。
其實這座城市喬羽來過很多次了，沒什麼好稀奇的，但是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是15歲初次踏上首都的少年，是不是不應該表現的這麼冷靜？
喬羽努力回想着自己第一次來京城的樣子，心中想到：“好吧，那就表演一下童心未泯吧。”
“那是長安街吧。”
“那裡是故宮吧。”
“那裡？”
王合光按下喬羽直挺挺的手臂，笑道：“現在不都有網絡嗎？你就算沒來過京城，也應該看過這些地方吧，怎麼表現的像個白癡一樣。”
喬羽額頭冒汗，看來童心未泯和白癡還是有區別的，算了，不演了，此後喬羽就靠着車窗，一言不發。
李明珠給喬羽安排的住處就是國家隊的駐地，有一點類似奧運村的樣子，是全封閉管理的，這樣有利於運動員的休息。
住下之後，王合光給李明珠打了電話。
“小王啊，這兩個星期你辛苦了。”
“李指導你客氣了。”
李明珠頓了頓說道：“我想晚上請喬羽吃飯，順便給他講一講即將開始的全國錦標賽的形勢，你看約在什麼地方合適。”
王合光撲哧一笑，“這你可問對人了，在哈市的時候，這小子就說過好幾次了，來了京城一定要去全聚德。”
“哈哈，那好，我定位子，到時候你把他帶過來。”
“好嘞。”
*****
“什麼？全聚德？”喬羽興奮的蹦了起來，李明珠是他心中的偶像，可以和偶像吃飯，那還是很開心的。
更重要的是，來到京城之後，喬羽終於覺得自己進國家隊了，壓力重了，但是榮譽感也強了，在國內的職業體育圈，身份問題還是涇渭分明的，無論表面上如何嘴硬，但是國家隊就是比省隊牛逼，就連莊雪凡那樣的人見了國家隊的領導也得裝孫子。
跟着王合光來到全聚德，李明珠已經訂好位置了，三人入座之後，李明珠一直打量着喬羽，小夥子明顯瘦了一圈，下巴磕都變尖了，顯然這兩週是練的很苦。
李明珠用食指在菜單上敲了敲，然後推給喬羽，“愛吃什麼自己點吧。”
喬羽顯得有點拘謹，看了看又合上遞給了王合光，經過兩週的相處，兩人已經相當有默契了，於是王合光也不推讓，“那好，我點嘍，李指導，要你破費了。”
“哈哈，儘管點。”
來到全聚德，首先烤鴨是必點的，王合光先要了兩隻全鴨，並且囑咐服務員，要師傅過來現場片好，然後再點了幾樣這裡的招牌菜。
“服務員，我估計烤鴨可能不夠，待會再說吧，我們這位哈市來的小朋友可是很能吃的啊。”
女服務員看了喬羽一眼，“這小帥哥看起來很精瘦啊，還真看不出來啊。”
李明珠打趣道：“小王啊，一把年紀了，不要調戲服務員妹妹了。”
大家呵呵一笑，其樂融融。
烤鴨上來之後，喬羽也不客氣，自己先吃了起來，三人都吃了個半飽之後，話匣子就打開了。
“喬羽，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次全國錦標賽的情況吧。”
喬羽立馬不吃了，談到比賽，那可是很嚴肅的事情，這次的目標是金牌，爲了父母，爲了林允，也是爲了自己流過的汗，更是爲了讓學校裡那些唱衰自己的人看看，所以喬羽卯足了勁。
“12月9號開始，也就是後天，分爲兩天，第一天是短節目，一共20人蔘加，分數前10的可以參加第二天的自由滑，所以你無論如何都要進入自由滑。”
這次比賽，李明珠的目標和喬羽不同，畢竟她不知道喬羽有系統，她的目標就是喬羽能完成兩天的比賽，進入全國前十，完成首秀露臉，這樣的話，憑藉自己在圈內的威望，李明珠就可以推薦喬羽參加明年的國際大賽。
這也不能怪李明珠保守，在一個思維正常的教練看來，花兩週時間特訓，再花兩天時間把節目編排一下，就直接去參加全國錦標賽，這種情況下能進自由滑就已經是了不起的天才了。
喬羽聽完之後，心中呵呵一笑，“原來李指導對我的要求這麼低啊，只不過能擠進自由滑就滿足了，那看來我要嚇她一跳了。”
講完比賽流程，李明珠拿出筆記本電腦，“喬羽，這次的成績不重要，但是你應該瞭解一下現在國內花滑的形勢，我問你，現在國內花滑男單一哥是誰？”
此話一出，喬羽傻眼了，努力回想了一下，腦子裡還是空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