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希望,這種東西,蕭郎是從來都不會缺乏的。
只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蕭郎實在是想不到以自己的能力,能做出什麼改變。
看着老道在一旁,和自己算是並駕齊驅,都被幾個小妖擡着,不同於蕭郎一直在打量四周環境、嘗試脫困之法,老道睡的倒是香甜,可能是知道自己最起碼短時間內死不了,竟就這麼放心大膽的睡了起來,一點兒也不嫌棄路途顛簸。
這老道,有點意思,當真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將死之人,卻還能睡的這麼安穩,完全不像剛纔那種忍辱苟活該有的表現。
等等,不對,蕭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怪不得自己剛纔一直覺得這任務觸發的有些彆扭,結局又好似一出反轉劇,很是有些不正常,敢情原因在這兒。
剛纔蕭郎沒功夫思索這些,現在被這幾個小妖擡着,靜下心來,前前後後又重複推測一遍,發現只有一個緣由纔會導致如今這麼個狀況。
而且也只有這樣,才解釋的通這前前後後。
好啊,原來自己也給騙了。蕭郎苦笑着搖了搖頭,對後面的行程又開始有了期待。
走了好久,差不多有一個小時的樣子。
期間一個小妖不知從哪裡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對着小婉嘰嘰咕咕說了一番,只見小婉一巴掌扇了過去,嘴裡還罵着廢物,連一個凡人都收拾不了什麼的。
看來,也是蕭郎和老道運氣不好,否則只要別碰上小婉這種修煉chéng rén形的大妖,他們應該能安穩走到金華。
當然,安穩也就意味着不會有任務,那其實也不是蕭郎所希望的。
別看蕭郎身下的小妖個頭不高,腿腳不長,但撲騰起來也是速度飛快,一個小時的時間,估摸着走了差不多五里地。
繞過一個山坳,眼前猛地變得燈火通明,只是這燈火一點也不能給人溫暖的感覺,yīn森森的的,似乎還帶着綠光。
蕭郎擡頭看去,眼前是一座破敗的樓宇,好像也沒有多大,蕭郎一眼就看到了兩側的盡頭;看這門楣上刻着的箴言,很像是一座寺廟,就是不知道爲什麼現在成了妖jīng的老窩。
寺廟大門早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兩人多高的籬笆,不知道是爲了防誰的,也不知道能防住誰。
守門的小妖看到來人後,屁顛屁顛地跑上前來,唧唧歪歪對着小婉說了一大堆,蕭郎肯定是一句也聽不懂,不過看這妖的表情,也知道這是在拍馬屁,無非就是恭賀她此行大有收穫。
小婉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小妖又屁顛屁顛地跑了回去,招呼同伴把籬笆打開,然後繼續點頭哈腰恭迎小婉。
進入寺廟後,猜測中的血腥味蕭郎倒是沒有聞到,反而是陣陣幽香不停地傳入蕭郎的鼻孔中,似乎是花香,但又不能確定到底是那種花,蕭郎這方面的學問差了點。
如果不是周圍全是最普通破敗的屋舍,而且往來都是一些面目嚇人的怪物,單憑氣味,蕭郎八成以爲是誤闖了哪位小姐的閨房。
這些屋舍倒是非常奇怪,一些坍塌了半個屋頂,一些連牆體都破了幾個大洞,從外面看,有的屋內灰塵都堆積了很厚的一層,完全不像是有妖居住,蛛網縱橫交錯,恨不得把那些牆體破洞給補上,而有些,卻是一塵不染,裡面的陳設也是規規矩矩,更不像是有妖在居住。
這座寺廟從外面看也不覺得有多大,但走入其中,似乎卻別有洞天。
過了好一會兒,一行人才走到了一處還算乾淨的房舍外,這門口守衛的妖怪感覺要更像妖怪一些,各個五大三粗,面相兇惡,看到小婉倒也沒有表現出什麼過多的表情,只是例行公事一般的從小婉手中接過一個牌子,比劃了幾下,又從懷中掏出兩塊牌子,連同剛纔的那塊,一道交給了小婉。
然後就打開房門,其他幾個守衛擡着老道和蕭郎,直接扔了進去。
蕭郎眼睜睜看着自己被扔飛,自然是知道蜷起身子,打了個滾,防止意外受傷,而老道可就結結實實摔了個正着。
“哎呦,疼死我了。”老道哼唧了一句,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到了“目的地”,發現身邊就只有蕭郎一個人,沒有其他妖怪,便不再吭氣了。
藉着門開透過來的光,蕭郎發現其實這間屋舍中還有個人,看衣着打扮,是個書生,長相頗爲俊朗,只不過有幾塊淤青。房舍的zhōng yāng,還有一座不算小的佛像,蕭郎不禁感嘆,不知道是這年頭連佛祖也壓不住妖邪,還是說就連妖邪也要供奉佛祖來保佑平安。
“小婉,小婉!是我啊,小婉!”在門被關住的那一瞬間,那個書生可能是纔看到他口中的小婉就在門外,當即站了起來,跑了過去。
“咚!”守衛從門外伸出一隻大腳,一腳就把書生又踹了回去,力道十足,讓書生一下子就癱軟在地,發不出半點聲響。
蕭郎伸手把癱在自己身邊的書生扶了起來,至於其他的,就幫不上什麼忙了。從這個書生的話語中,不難看出是一場癡情郎遇負心女的戲碼。
“嗚嗚嗚,小婉,你不要這樣對我……”這個書生到底是身嬌體弱易推倒,說話聲居然開始帶起了哭腔。
蕭郎不會安慰人,更不會安慰男人,也就由得他哭去了。再者說,明知道對方是個妖jīng,還這麼戀戀不捨,那不是腦抽是什麼?當然,如果這個書生還不知道小婉是個妖jīng,那他就更是個腦抽。
蕭郎一般不喜歡和一個腦抽說話,因爲這樣會把自己的智商給拉到對方的那個層次上。
“嗚嗚嗚……呃!”
老道倒是利索,似乎是很討厭一個男人在這裡哽咽抽泣,所以直接一個手刀下來,把書生給打暈了,蕭郎突然覺得這個世界清靜了許多。
“你的方法倒是簡單直接。”蕭郎笑着說道。
老道看了看書生的面容,嘆了一口氣,才轉頭對蕭郎說道:“這世上總有一些人,相信什麼情啊愛啊的,就是不管什麼叫人妖有別,到最後,傷人傷己。”
蕭郎以爲老道是在說這個書生,便接着說道:“傷己,我明白,至於傷人麼,我看就以他的能耐,也傷不了誰。”
老道不願意接着這個話題往下繼續說,轉口問蕭郎說:“我們現在要怎麼逃出去?”
這個問題其實才應該是他們面臨的最關鍵的問題,待在這裡,只有等死一途,更何況,變成貢品這種死法,想來不會多麼痛快。
只不過,蕭郎現在認爲最關鍵的問題可不是如何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