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找茬兒,口頭上的決戰
倚靠着牀頭,筆直的長腿交疊在牀沿兒,幽暗的燈火中,他看起來相當自在不羈。精緻的眸子直視着那個臉色陰晴不定的女人,梨渦淺淺,笑得無害。
“琢磨着怎麼對付本少?你若是想要豐延紹知道本少來了,你早早的便告訴他了,所以現在你也不會去通知他。你又在想,本少是不是知道閻靳受傷了呢?哎呀,本少知道了呢!”很欠扁的,裴襲夜誇張的說着,聽得嶽楚人擰起了眉頭,眼光如刀。
一瞧她瞪眼,裴襲夜笑得更開心,兩條腿也晃了起來,好不自在。
“知道了又如何?知道了便來挑釁我?你這個皇上做的還真無聊,放眼天下豪傑千萬,挑釁我一個女子讓你很有成就感?”輕叱,嶽楚人真想噴他一臉狗屎。
“這不是挑釁,本少只是在通知你,迎戰!”兩個字脫口而出,下一刻他坐直了身子,精緻的眼眸彎彎的,瞅着她笑眯眯,卻不是在開玩笑。
“迎戰?北王殿下找錯人了,我最近正在調理身體等待受孕呢,沒心情與你玩兒。”說着不存在的事兒,卻是成功的把裴襲夜氣着了。
顧不上剛剛說的迎戰,刷的站起身幾步走到嶽楚人面前,眸子裡陰鬱一片,“不行,你不許懷孕生他的孩子!”幾乎是吼得,嶽楚人微微眯眼,耳膜嗡嗡響。
“我給我丈夫生孩子,關你屁事!”他不再那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嶽楚人頓時順了心氣兒。剛剛氣得她要死,那口氣憋了好久。
“我說不行就不行!嶽楚楚,你給我聽清楚,你若是敢給他生孩子,我踏平大燕!”又是大吼,姑且不知他真心假意,但那氣勢着實嚇人。
“你還真是病得不輕!恕我直言,您老人家的後宮沒女人了?纏着我有什麼意思?真不真假不假的,我都鬧不明白你了。千里迢迢的設計我讓我回來,又說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話,這會兒又大發脾氣,您或許應該找個大夫看看,您這精神着實不太好。”冷嘲熱諷,與他說話,實在無法用正常語氣。
“別顧左右而言他,本少的話你最好記着,否則,要你好看!”擡手指着嶽楚人的鼻子,幾乎戳到她。
揚手啪的打開他的手,嶽楚人冷哼一聲繞過他走到一邊的軟榻上坐下,“現在談談正事兒吧,你也知道了閻靳受傷了,打算怎麼做啊?”受不了他那得意洋洋的樣子,氣着了他一回,她舒坦多了。
裴襲夜的臉色仍舊不好,眸子陰鬱連燈火的影子似乎都倒映不進去。
“機會難逢,自然是攻城略地開拓我北域疆土啊!”走回牀邊坐下,他聲音平靜了許多,卻不復剛剛的得意。
幾不可微的挑眉,嶽楚人略顯諷刺的扯了扯脣角,“友好往來沒到一年,您這就又打算翻臉了,恕我直言,您堂堂一國皇帝翻臉比翻書還快。就像那還在襁褓裡的小兒,一會兒拉屎一會兒撒尿,沒個準頭。”極盡所能的嘲諷,聽得裴襲夜心氣不順。
“你跟了本少,本少不計較你受誘騙失身,往後你只做本少妻子。那麼,本少便不再想着開拓疆土了,與大燕永葆和平。”講條件,而且語氣很吃虧的樣子。
“老孃噴你一臉狗屎!你那是在說話?純粹放屁!要打是吧?老孃陪你。那麼愛玩兒,咱們就玩個夠!”變臉,嶽楚人眸光如刀鋒般的瞪視他。明明自己神經病,卻偏偏說一些好像一切都是因爲她而起的話。他有幾分真心那都沒用,他氣人的話就讓人直接忽略了他的真心。
“又展現技能了?噴本少一臉試試,只說不做有什麼意思?”揚眉,他忽然又高興了,梨渦淺淺的樣子分外可愛。
一瞧他那模樣,嶽楚人什麼話都說不下去了。
深吸口氣,看着他,“我就當你是來宣戰的,早先咱們也說過到時決戰的話,現今等於舊事重提。好,我知道咱們決戰的時間要到了,你滾吧,老孃迎戰。”
“你說的,不許反悔。儘快的離開這兒到邊關去,南疆嘛,不許回去。”站起身,雖說二人說的是決戰,但這氣氛還真是看不出決戰的樣子。倒是他的目的顯而易見,要嶽楚人與豐延蒼一南一北的遠遠分開,分開一時是一時。
“與你無關,滾蛋!”給了他最後冷冷的一眼,滾蛋二字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裴襲夜很是高興,身子一轉,殘影消失於窗子那兒,一道冷風吹進屋子,吹得燭火搖曳。
長長地舒口氣,嶽楚人端坐於榻上陷入沉思。
她若是去北方的話,豐延紹必會同意,因爲他也擔心裴襲夜會動用巫教那些招數,縱使千軍萬馬,巫教的人也衆多,猝不及防,有她在能夠有效的抵抗巫教。
再言,此時閻靳不在,邊關一衆閻靳的部下雖個個盡忠職守,但沒有閻靳,就等同於沒有主心骨,士氣降下大半。
但她若是去了北方,就等同於中了裴襲夜的下懷,她爲什麼要讓他開心?那樣反倒還會惹得豐延蒼不快。
思慮半晌,嶽楚人搖搖頭,這事兒還是得與豐延蒼商量商量才成,她不想他不開心。
思及此,她便坐不住了。將厚衣穿戴上,拿起狐裘大氅裹住身體,隨即走出臥室。
黑夜的皇城比之白天更冷,黑茫茫一片,特別在天空上向下看,更是漆黑的好像全世界只剩下自己。
金雕載着她離開皇城,飛速的朝着南方而去。
金雕一共也沒休息多久,如此往返,它也相當費力,尤其還帶着嶽楚人。速度慢下來,不過比之地上的交通工具,卻還是快了幾倍。
翌日的夜晚,雕兒終於飛到了樑城的上空。
儘管黑夜,下面的燈火也不明亮,但它找的很準。於那時豐延蒼和嶽楚人夜宿的宮殿前落下。
巨大的翅展帶出來的風四面八方散出去,使得那些守夜的護衛連連後退。
“王妃,您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她如此快的返回,衆人都很驚訝。
這兒的溫度不比皇城,嶽楚人解開狐裘大氅一邊道:“不行麼?都圍過來幹什麼,小蒼子睡下了?他不會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了吧?”眼睛轉了一圈,藉着幽暗的燈火,這些護衛一個個都很驚訝的模樣,好像她回來很神奇似的。
“那當然不是。王爺染了風寒,早早的就睡下了。十八爺給送藥都沒進去,屬下們想,王妃您回來了,王爺就能吃藥了。”趕緊解釋,可是擔心嶽楚人誤會。
“諒他也不敢。行了,各歸各位。”揮揮手,嶽楚人快步的走上臺階,推開沉重的房門,隨後閃身走了進去。
一天一夜沒睡,她也乏的很,扔下狐裘大氅快步的走進臥室,漆黑的也沒燃着燭火,藉着外面的光依稀的能瞧見牀。牀上有個人形的起伏,還有呼吸聲,看來他還真的風寒了,睡得這麼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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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索到牀邊,嶽楚人不眨眼的瞅着牀上的人,她看不清他的臉,隨後伸手摸進被子裡找他的手。想試試他的脈,看他病得重不重。
不想,剛碰到他的手就反被抓住,不等說話,身子被一股大力直接拽進了牀裡。撲通一聲砸在牀裡側,發出很大的聲音。
“噢,好疼!姓豐的,你真瘋了。”不滿,卻伸着手去脫靴子,兩隻都拽下來然後隨手扔到牀外去。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溫熱的呼吸打在她脖頸臉頰上,他有些悶悶的聲音帶着熱氣傳進耳朵裡,他還真是風寒了,體溫也很高。
“想你了唄!我摸摸,還挺熱的。”擡手摸他腦門,他卻晃了晃嫌煩似的繼續往她脖子那兒拱。
癢,嶽楚人不禁笑起來,“難受不?不然我給你熬藥去?”
“不用,發些汗就好了。”抱住她,微微用了些力氣,箍的她有些喘不上氣。
“那就把被子蓋上,你這樣晾着怎麼會發汗?”他一條長腿還壓在她身上,這是哪門子的發汗?
“不想我?”她讓他蓋上被子,他反倒一個翻身從被子裡出來,直接壓在了她身上。一上一下,他輕吻她的額頭臉頰脣角,更是熱氣撲面。
“小蒼子,你不是風寒了,你是發春了。”看着他朦朧的臉龐,嶽楚人抿嘴笑。擡手摟着他的頸項,微微揚起下頜配合他的滑到她頸項的親吻。
“想你。”親吻她,一手扯開她的衣服熱切的撫摸。他手掌間炙熱的溫度燙的嶽楚人不禁弓起身子,更加摟緊他的頸項,閉上眼睛,感受他的熱情。
帳暖春宵,讓人浮想聯翩的嚶嚀喘息直至月掛西方纔漸漸停歇。
大牀外,紗幔墜地,擋住了裡面的光景。
沒有燭火,黑暗中,嶽楚人躺在豐延蒼的懷裡,裸身貼合,暖融融的。
他說發汗,風寒就會好,看來還是有些效果的,因爲他說話不再那般悶悶的了。
“往時我千里送身,這次接收的人換成了我,確實暢快,怪不得你那時那般開心。”溫聲的說着,好聽的聲音使得嶽楚人不禁的眯眼,好聽的很。
“虛榮心得到滿足了?男人啊,沒比女人差多少。”手臂搭在他精壯的腰間,手指輕動的捏着他腰間的肉。
“承認。不過,你若是真的因爲想我才連夜返回,那我就更滿足了。”漆黑的,他也能找得到她的下巴,兩指捏着,熱乎乎。
“雖然很想滿足你,但不是。有事要與你商量,所以才儘快回來的。不過現在太晚了,不如明兒說?”窩在他懷裡,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若是說了裴襲夜,好像有點破壞氣氛。
“會掃興的事兒?”直覺很準,豐延蒼低聲道。
“嗯。”迴應了一聲,室內就陷入了寂靜。
幾分鐘過後,豐延蒼擡手摩挲着她的肩膀,開口道:“裴襲夜?”
“嗯。”一猜一個準兒,嶽楚人挑了挑眉,有些無奈。
“他還在皇城?”語氣淡了許多,涼颼颼的。
“應該已經走了。他知道閻靳受了重傷,特意找我決戰的。”悠悠的說着,明顯聽到他呼吸變了。擡手撫着他的腹部,一邊道:“你別生氣,若是真開戰,我不會對他客氣的。眼下的問題就是,南疆的事兒還沒解決,他那裡隨時可能有動作,我想,不如我去北方如何?”
“不行。”幾乎是想都沒想,豐延蒼直接拒絕,乾脆利落。
嶽楚人眨了眨眼,沒再說什麼,既然他說不行,那就不行吧。
“賊心不死!”許久,嶽楚人以爲他已經氣得睡着的時候,頭頂突然爆出這麼一句話來。她脣角抽抽很想笑,終還是忍下去了。
“我心如磐石。”摟緊他,嶽楚人語氣堅定。
“給我生個孩子吧。”他側過身摟緊她,呼吸打在她腦門,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道。
抿脣,嶽楚人點點頭,“好。”她不強迫不急切,隨緣。
得到肯定的回答,豐延蒼的手臂又收緊了些,似乎這般心裡纔有底。也似乎覺得,有了兩人共同努力的結晶,她才完整的屬於他。
翌日,凡是看到突然出現的嶽楚人的人都驚訝不已,這速度未免太快,好似剛剛聽說了她返回皇城的消息,眨眼她就回來了。
一聽到消息,閻靳便出現在了眼前,他現在除了不能做大動作外,根本看不出什麼特殊來。
“蘇兒她怎麼樣了?到底什麼原因使得她腹痛不止?”果然的,他很擔憂。
“你放心吧,其實沒什麼事兒,我給她紮了一針就好了,屬於神經性的疼痛吧。”沒告訴他是裴襲夜做的動作,本來就有傷在身,怕他激動。
“那就好。不過你連夜趕回來的?”看着她,冷漠的臉龐透澈的眸子有幾分不解,她不是那種性子特別急的人。
“皇城太冷了,冷不丁的回去,很不適應。閻蘇也沒事了,所以就儘快的回來了。”還是不能與他說裴襲夜,嶽楚人笑道,說的像真的似的。
“麻煩你了。”點點頭,得知閻蘇沒事,他便也放心了。
“不麻煩,這一來一回的也沒花多少時間。對了,這兩天可按時喝藥了?十八的鍼灸不行,下午你喝藥時,我給你鍼灸。”走到他面前,嶽楚人抓住他的手,另一隻手搭在他脈門處,慢慢的眨了眨眼睛,隨後點點頭,“沒任何問題,就是有些血虛。晚上我給你做藥膳,好吃又補血。”
閻靳眸色稍變,“你給我輸過血,你也要多多注意才行。”
挑眉,嶽楚人輕笑,“咱倆情況不一樣,兩個概念。再說,我失去的那點血早就補回來了。”
“謝謝。”看着她笑顏如花,閻靳臉龐放鬆,很清晰的吐出兩個字。
眨眨眼點頭,“不客氣。”
恍若融雪的眸子掠過一絲笑意,一瞬間,柔化了滿身的冷漠。
豐延蒼不準嶽楚人去北方,她便繼續陪着他。北疆的消息也不斷的傳來,但都是關於與西疆的。老西王被困在都城,北王揚言只要老西王肯投降並叩拜他,便饒他一死。
然而,老西王卻是寧死不降,且派出使者大罵北王。
北王一刀宰了老西王派去的使者,什麼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在他這裡完全不好使,不高興就是殺。
正月十五,大燕的彩燈節,北疆大軍攻進西疆都城。老西王自刎於皇座之上,血濺三尺,延續了百年的西疆王朝徹底隕落,改朝換代,併入北疆版圖。
與此同時,一直與北疆衝突不斷的東疆在邊關不斷騷擾北疆駐軍。閻字軍亦在東北處屯兵,東疆與大燕的關係也緊張了起來。
不同於北方,南疆很安然,丐幫的弟子大半兒轉移過來,遊走於民間,同樣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嶽楚人計劃着待得局勢平穩了就在樑城成立濟世堂,而且與戚建通過書信,他在關州那兒培養了不少人,到時可以送來幫助新店開張。
然而,這些事情還在計劃當中時,北方就傳來了早在嶽楚人意料之中的消息。
一夜之間,在閻字軍巡邏會經過的地方,出現數個水井大小的泉眼,四周白雪皚皚寒冷異常,那泉眼裡的水咕嘟嘟的泛花兒,像是開了一般還有水霧飄出來。
但看起來像開水,那絕不是開水。因爲有兵士想試試那水是不是熱的,結果伸進去一根手指,瞬間就被凍傷了。直至現在那根手指還沒知覺,且越治療就越糟糕,變的黑乎乎的,恐怕那手指不保。
一有此事,齊白與費鬆連忙的報告給兵部,同時派人快馬加鞭到南疆,如此詭異之事,恐怕只有嶽楚人能解決的了。
看到那信的瞬間,嶽楚人就知道這絕對是裴襲夜的手筆。她沒如約的去北方邊關,他處理完了老西王,就挑事兒了。
“我的傷已好了大半,明日就返回邊關。”閻靳面色沉凜,聲音如鼓。
豐延蒼坐於主座,白衣飄然,一旁矗立着暖爐,就是在屋子裡,他也會在距離暖爐最近的地方。
“也好。不過,他盡用一些尋常人解決不了的招數,目的顯而易見。”聲音依舊恍若春風,但臉上的神情卻不明朗,甚至有點駭人的陰鬱。
嶽楚人坐在另一側,手上拿着齊白的親筆信,聽着他們的話,她幾不可微的搖搖頭,“所以,還是由我來對付他最爲穩妥。”
“不行。”
“不行。”
兩道否定同時響起,嶽楚人動了動眉尾,分別看了那二人一眼,“那二位可有更有效的方式?他現在只是稍加試探,下次指不定用什麼更卑鄙的招數。若因此而使得大軍遭受損失,多不划算。再說,對於我來講,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他一心要與我決戰,拼個你死我活,那就成全他好了,免得沒完沒了的騷擾。”
“他不止要決戰,其心齷齪,更不能讓他如願。”閻靳沉聲,而且毫不客氣的說裴襲夜齷齪。
嶽楚人略有無言,齷齪是真的,但也十分的心狠手辣,不管他做出什麼事情來,她都不會覺得意外。
“閻將軍此話有理,狼子野心路人皆知。”漂亮的鳳眸盪漾着涼薄的流光,他裴襲夜想江山美人共得,未免想的過於美好了。
嶽楚人不言,擡手撫了撫腦門,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如此下去,裴襲夜被激怒,難保不做更大的破壞,到時收場可不容易了。
他們不同意,嶽楚人便也不再提這個話題了。
閻靳的傷好了許多,日常活動均沒問題,但卻是動不得武功。帶着五百的閻字軍兵將離開南疆,嶽楚人目送着他上馬離開,想來他們再次相見不會需要多久。
正月下旬,北方又有消息傳來,鵝毛大雪前一刻還是白色的,下一刻就變成了紅色的,紅紅的一層鋪滿山上山下,詭異的顏色饒是讓人害怕。
聽到這個消息時,嶽楚人長長的吐口氣,扭頭看向豐延蒼,這古人下頜繃得緊,怒意翻騰。
不眨眼的瞅了他半晌,嶽楚人抿嘴笑出聲,“小蒼子,你繃着臉的樣子不好看。”
漂亮的鳳眸流轉,看向她,他的臉龐放鬆許多,“你不出現,他就要無休止的搞花樣兒嚇唬人。”閻字軍自是沉穩,但邊關的百姓都驚慌了,說那是上天給了警告,又有說那天災降臨之兆等等。
“他不敢明目張膽的挑釁大燕,通過他那些小動作就看得出來。再過幾日閻靳差不多也能回到邊關了,有閻靳在,百姓或許就能消停下來了。”不可否認,閻靳是北部的主心骨。
“怎麼不張羅着親自去對付他了?”聽完嶽楚人的話,豐延蒼輕笑,眸子裡都是笑,看起來心情好了許多。
“若是說了,你不會更生氣?”輕叱一聲,她在挑揀不會讓他生氣的話來說,他反倒還問上了,有什麼可問的?
“過來。”伸手,他眉目含笑的看着她。
起身,一步步挪過去,身子一轉,坐在他腿上。
“五哥數次來信要你去北方邊關,南疆剛平穩,他不想北邊鬧事。”摟着她,豐延蒼溫聲道。豐延紹不止一次來信了,但都讓他回絕了。不過裴襲夜不消停,別人又拿他沒辦法,所以,也只能讓她去了。
“其實裴襲夜他也忙的分身乏術,東疆挑釁他,他還有時間在搞小動作,我倒是佩服他。”東疆或許是看着裴襲夜侵吞了西疆眼紅了。閻字軍駐守在整個北方,在東北方位屯兵,他不敢惹,所以就盡力的與北疆生事。
“所以說他狼子野心絲毫不爲過,吞併西疆,染指東疆,又招惹大燕。或許在他眼裡,逐鹿天下如此容易。”西疆被他吞併,東疆絕不能給他。
“按你這麼說,他想吞併周邊列國?豈能讓他如願?”他們兄弟倆一心要收復原本就是大燕的疆土,如今西疆被裴襲夜納入,想要收回豈容易?
“一口吃不了個胖子,他如此急切反倒會壞事。南疆的事宜正在交接階段,之後我須得回皇城一趟,我儘量快些,你與我同走?”看着她,豐延蒼鳳眸幽深。
嶽楚人慢慢的眨眼睛看着他,暗暗扳着手指計算他所做的這些大概需要多少時間。
“最快也得一個月,不如我先過去吧。到時讓金雕回來跟着你,你用它做行走工具,能更快一些。”如此一想,再有兩個月閻蘇就要臨產了,也不知她能不能回來陪着她看到乾兒子?
“允了你你便如此焦急,早知,便不該答應你。”搖搖頭,豐延蒼有些許無奈。
“你還不樂意了?我爲了誰呀?爲了豬圈裡的那頭豬?”擡手戳他腦門,嶽楚人也不樂意。
“爲了我,我知道!”抓住她的手,豐延蒼輕笑。雖是享受夫妻同心共進共退,不過總是離別太過傷人。
“身在此中進退不得,再說,咱們都不喜後退,那隻能前進。便是有腥風血雨,那也只是前進路途上的一道風景罷了,待得咱們老了,回憶起來多夠味兒。”摟着他的脖頸,她更想的是儘快結束當前的這種局面。不管與裴襲夜的戰爭是贏是輸,她都做好了準備。
“待得我老了,你正值風華之年。”她此時不過二八年華,想想差距還真是很大。
“呦,又與我說這個?我還擔心待你到了一朵花兒的年紀就嫌棄我了呢。”在他臉頰上如同啄食一般的親吻着,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兒,她都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