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瑾瑜看看蕭如雪託錦玉帶到書房的提神茶,又看看因爲故意沒處理好而至今未好好結痂的被蕭如玥弄傷的那隻手,抿脣沉默許久沒動靜……
錦玉偷偷斜眸看了看他,才低頭小心翼翼道:“世子爺,提神茶要涼了……”
潘瑾瑜聞聲怔然回神,擡眸看了錦玉一眼,含糊的應了一聲,卻並未端那杯茶喝,而是拿起一旁正在整理的資料,繼續埋頭做事。
錦玉張了張嘴,卻最終什麼也沒說得出口,暗暗輕嘆……
無論怎麼看,他還不懂,世子爺這到底是何苦呢?世子爺這到底不肯放過世子妃,還是不肯放過他自己?
夜,伴着書房裡搖曳的的燭火靜悄悄流逝,不知不覺間,晨曦穿雲破曉,新一天又開始。
同在京都,卻距離晉安侯府遠到就算髮生什麼事,也絕對傳不到聲音的偏靜小院裡……
突兀響起的一聲倒吸氣之後,是驚慌失措的跌撞聲,緊跟着映入眼簾的滿地散亂衣袍,頓時讓端木芳兒想起昨夜的瘋狂激情!
昨晚,她讓人把三爺蕭雲凌請了來,上了酒擺了宴,大獻誠意的向他道歉,因爲眼下左樂之那邊自身都難保,之前承諾的多半是能以兌現,而眼下她這邊除了蕭雲凌,已經沒有人願意並有能力伸手幫她了,所以,在左樂之那邊有結果之前,她,不能真的跟蕭雲凌鬧翻,只是……
酒這玩意兒真不是好東西,一沾就上癮,越想澆愁越更愁,不知不覺反而自己狂灌到醉,然後,然後錯把蕭雲凌當成了蕭雲軒……
頭痛欲裂,是宿醉的後果,心亂如麻,是酒後亂性後清醒過來又不夠清醒的慌亂,此時的端木芳兒簡直像不韻世事的小女孩般六神無措,腦中思緒凌亂如麻,只本能的顫抖着撿拾散亂在地上那些屬於自己的衣袍,匆匆披上身就要逃離現場。
“呵呵,不用我負責嗎?”
眼看端木芳兒就要摸上門,淡淡的低聲滿含無盡的自嘲和嘲諷,就自身後的牀上傳來。
端木芳兒一顫僵住,定在門邊許久沒有動作,雖然他沒再說話,但她就算不回頭,也能清楚的感覺得到他那炙熱的目光在灼燒她的背……
張了張嘴,又迅速抿上,端木芳兒咬咬牙橫了心,倏地摸上門就拉開門。
昨晚只是意外,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何況他有妻她有夫,他和她的關係還是小叔子和大嫂……說再多,都是解釋不通的!
眼看門開到足以讓她逃出去,卻砰一聲,突兀就狠狠的一下閉了個緊險些夾了她的手,而那剛剛還在牀上的男人,此時卻已赤條條的到了她身後,體溫灼燙得她發顫。
“你……”
“我?你確定是我嗎?”
灼熱的氣息噴上端木芳兒的耳,硬生生打斷她的話,大手也順着胡亂披上身盡是破綻的衣袍縫隙滑入,撫上她依舊絲滑如綢的肌膚,無視她的輕顫沉聲質問:“十幾年來,我不斷的不斷的提醒自己你喜歡的是我大哥,你是我大嫂,只是我大嫂,我不能對你有任何非分之想,十幾年來我也確實未近你半分從未逾越,但昨晚,是你!是你又再度錯把我認成是那個男人,是你哭着求我上你,不知廉恥的……”
“不要說!不要說了!”
端木芳兒如受傷又被戳中痛楚的野獸般大吼,雖然當時酒精麻醉糊里糊塗以至做出那麼荒誕的事情來,但事後的如今,就算他不提醒她也還是記得當時的大概,但,她絕不承認,所以歇斯底里的嘶吼,妄想用音量來證明自己的清白:“我沒有!我沒有——”
然,她的聲音吼得再大,也最終都窩囊的化作一聲倒吸氣斷在他的脣舌間,那溫溼而灼熱的舔舐,那麼陌生又那麼熟悉,在她耳邊頸上點起熊熊火焰,極快的速度蔓延開來,攻向四肢百骸,榨乾她微薄的力氣,讓她如同隨水的飄萍一般,任由他擺佈……
“不……不要這樣……我是你唔……”
※分啊分啊※
蕭如梅還當真是賴在武王府一夜不走。
蕭如玥只覺可笑,但進宮之前,還是去見了她。
“六……哦不對不對,是武王妃,是武王妃,您瞧我這張嘴真是……您跟咳……”
蕭如梅平常故作熟稔順口慣了,現在有求於蕭如玥卻不得不放低身段,但又拉不下臉做得太明顯,以至於話坑坑巴巴的拗了好幾次,纔好不容易擠出自認爲完美的開頭:“武王好些了嗎?”
蕭如玥忍着沒笑,點點頭:“嗯,瞧着情況暫時好些了,不過……四姐,你放着姐夫不管在這裡宿了一夜,左大人會不會……”
“不會不會。”話出口才驚覺回答得太快,蕭如梅趕緊解釋道:“自從公咳,自從婆婆出了那事之後,她便一直呆在府中,可能是也沒什麼事或者也煩心,就過來幫忙照顧相公,要不然我怎麼會聽到她跟李姨娘那番話?而且,雖然她並沒有主動開口,但我也看得出,她也有那個藉着你我的姐妹關係求您幫忙的意思,所以我過來,她不會說什麼的。”
以前還覺得這蕭如梅有些小聰明,可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終究也是個沒正經遇過什麼事的主兒,一旦遇上,就慌亂得滿身破綻,笨拙盡現……
蕭如玥淺笑:“沒什麼事就好,不過你一會還是回去吧,昨晚也讓姑姑給你帶話了,皇后娘娘今天召我進宮……我這就得準備出門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所以四姐你恐怕還是先回家的好,免得左大人和四堂姐夫擔心。”
蕭如梅想了想,點點頭,卻還拉着蕭如玥不放,支支吾吾的問:“那個,您……您……您跟武王提了嗎?武王怎麼說?”
“說了,但是……”
蕭如玥輕嘆:“四姐,你也看到了,眼下這事鬧得這麼沸沸揚揚的,還關係到皇家血脈……最主要的是,不管是皇上還是左大人,都就是到了現在也並沒有主動公開說出四姐夫的身世……無憑無據的,你讓作爲旁人的王爺又如何出這個聲?所以,他說要看看皇上是個什麼意思再說。”
雖然有點變相推託的味道,但也是不可否認的事實,誰讓左凡是皇上血脈的事情,蕭如梅只是偷聽到的而已……
蕭如梅頓時心頭那個悶啊,好像壓了千百斤的熱石頭似得,又熱又痛還氣流滾滾,與其抱怨蕭如玥推託,還不如是惱家裡那個婆婆,事到如今,幹嘛還壓着事情不宣告天下?若是她,早就仗着這一層入駐後宮,當皇妃去了,弄得自己不男不女的做什麼丞相嘛……
耗了一夜半天,也算得了句話,蕭如梅悻悻然,卻還是離開了武王府,回她的前丞相府去了。
※分啊分啊※
四月近尾,空氣溼潤帶暖,花兒開得十分嬌顏。
御花園中奇石羅布,佳木蔥鬱,古藤纏繞,無一不是宮中花匠精心栽育,那些隨暖爭豔的花兒,更是將花園點綴得情趣盎然。
皇后如同姐妹般親暱的挽着蕭如玥的手,一邊閒聊一邊引她遊賞美麗的御花園,甚至還把園中那朵唯一早開的粉牡丹折了別上她的發……
煞有其事左右端詳一番,才道:“誒呀,本是想讓這朵華貴的牡丹來點綴武王妃妹妹的美,卻不想反而弄巧成拙了,瞧瞧,瞧瞧,這牡丹雖華貴,可跟武王妃妹妹的似水柔美一比較,竟就瞬間這般的庸俗不堪了。”
說罷,擡手輕輕就又將那朵牡丹取下,隨手就要仍到地上去,卻被蕭如玥輕輕阻止了。
“皇后娘娘謬讚,妾身惶恐,不過……”
蕭如玥淺笑着巧妙的接過皇后手中的牡丹,送近鼻尖聞了聞,笑道:“這牡丹很美,且幽香淡淡,不烈不濃,不怪不異,就算離了枝梗,依舊勝這園中別的花兒不知幾倍,雖說離了枝梗終是美不了長久,但尋個瓶兒來放些水養着,應該也能擺看個一兩天……”
頓了一下,看着聽她如此長篇大論而有些不明所以的皇后,脣邊的淺笑不僅更深了一些,還更多了一抹一時難辨的意味:“總是要凋謝的,不過遲早而已,何不讓它盡其所值更划算?”
皇后又怔了怔,恍然悟到了什麼,看着低頭聞花香的蕭如玥的眸不禁深了幾分,正要說話,就聽到了一陣啪啪的鼓掌聲。
“說的好。”皇貴妃淺笑嫣然而來,福身向皇后行了禮後,就笑贊起蕭如玥來:“武王妃果真聰慧過人,見解獨到非一般人所能及啊。”
“貴妃娘娘謬讚。”蕭如玥福身行禮,假裝沒看到皇后和皇貴妃一照面就四目撞出火花,以及,某種默契。
三人還沒聊上幾句,德妃爲首的幾位美人也那麼“巧”的逛到御花園來了。
客客氣氣的一番禮來禮去後,皇后和皇貴妃都默契的不提那朵牡丹的事,一羣鶯鶯燕燕說說笑笑,步步生蓮地繼續遊賞御花園。
又不多久,蕭如雪便攙着太后來了。
該說了已經說清楚,誰再來對於蕭如玥而言都一樣,反正說什麼她不參與,頂多禮貌陪襯的笑笑,問起她,也有問有答不含糊,但有人犯賤想套她往某些話題上說,那就自求多福吧,反正她裝傻充愣到底,回頭出宮了事,而那些犯賤的,保準要被太后娘娘盯上……
“你妹妹很聰明,極致的聰慧,以她這個年齡來說十分罕見,哀家確實喜歡,不過……”太后淺笑着拍了拍送她寢宮的蕭如雪的手,意味深長道:“丫頭,哀家也很喜歡你!你啊,與其費心思擔心她,還不如多操心操心你自己。”
蕭如雪怔了瞬,趕緊跪下:“太后恕罪。”
“罪?”太后反而愣了一下般,而後大笑,親自彎身將蕭如雪扶起:“傻丫頭,你說的罪,難道是引我去御花園救你那有可能會被刁難的武王妃妹妹?呵呵,可真是個傻丫頭呀……”
太后慈愛的揉了揉蕭如雪的頭,嘴邊的笑卻不知不覺凝起斂去,甚至嘆出聲來,語重心長道:“如雪啊,晉安侯府如今就剩瑾瑜這麼一根苗兒了……畢竟世家子弟,養尊處優慣壞了,難免有些壞脾性,但他除了有點任性和有點死心眼外,也並沒有其他太大的缺點……”
定定的看着蕭如雪,又道:“倘若他任性胡鬧做了什麼委屈了你,你直管跟哀家說,哀家替你去教訓他,但,也希望你多多包容他,他就是有些地方特別的死心眼。”
“如雪知道,如雪明白。”除了這樣回答,蕭如雪真不知道如何應聲。
潘瑾瑜確實死心眼,但……撇開別的不說,晉安侯待她確實不薄,太后更是真心疼愛她,她……
只覺一片茫然,除了不知道,還是不知道……
※分啊分啊※
二皇子鳳子弦忽然駕臨武王府。
其實嚴格說起來,也算不上太忽然,因爲……就在武王妃進宮賞花後,不但皇后和皇貴妃同時停止了針對前左丞相左樂之的鬧騰,就是兩人身後的孃家勢力,也停止了對前左丞相左樂之的惡意攻擊!
如此反常,二皇子鳳子弦的母親德妃率先回想起來那天的情形,在她和諸美人到之前,武王妃身邊就皇后和皇貴妃,說不定,是武王妃說了什麼,讓兩人心甘情願的改變了原本的盤算,但……究竟說了什麼呢?
她以免有好處分不到一杯羹,更免得行錯一步萬劫不復,所以,不方便出宮又不好直接召見武王妃的德妃,催了跟武王妃還有那麼一二兩交情的二皇子鳳子弦上門。
最不濟,還能以那一直懸着的三件事做藉口不是?
二皇子鳳子弦苦笑,他還真不敢說自己能從武王妃這裡討到什麼好,莫說套話,不被再套去一層皮就不錯了,所以,他就算還是想打常喜常樂的主意,卻又顧及着再被蕭如玥坑一層皮,才自燕門關回來之後,遲遲不敢上門來。
聽聞腳步聲,二皇子鳳子弦旋即站起身,餘光斜向門口,不一會兒就間蕭如玥領着曉雨曉露和常喜常樂出現,未見武王皇甫煜……
不禁,暗暗鬆了口氣。
武王寵妻天下皆知,他,可真不想這個敏感的時候撞一撞武王的槍口,誰知道武王大人的標準是怎樣?萬一他跟武王妃套交情的時候,一不小心破了武王大人高高的底線,武王發難,誰救他?
“武王妃嬸嬸。”笑着迎上去,裝模作樣的看了看蕭如玥身後,客套的問:“怎麼不見武王叔叔?”
“你想見他?”蕭如玥誇張的挑眉,轉頭就對曉雨道:“曉雨,去,請王……”
“不不不不……”二皇子鳳子弦驚出疊聲,囧囧道:“武王妃嬸嬸,您就放過子弦吧,子弦可沒有招惹您。”
“噗哧~,瞧你那樣。”蕭如玥忍俊不禁的笑笑,直接走到主位,開門見山就道:“客套話就免了,說吧,特地來找我什麼事。”
二皇子鳳子弦本還愁着到底怎麼打開話腔,纔不至於又莫名其妙的被黑一頓,聽着這問話,自然喜上眉梢的笑開了,立馬轉身向她就做起俏皮樣的拱手深深一鞠:“武王妃嬸嬸慧眼,果真什麼事都瞞不過您。”
蕭如玥卻直接嗤之以鼻:“得了得了,你閒着沒事幹我可忙得很,沒工夫在這裡聽你閒扯,有事趕緊說事,沒事出武王府大門隨你愛怎麼拐怎麼拐。”
“是是是,我說我說。”二皇子鳳子弦無奈,皇子尊嚴在這位面前實在擺不起來,又怕她當真說走就走讓他白跑這一趟,趕緊道:“其實是我母妃想問問您,那日在御花園,都跟皇后娘娘和皇貴妃娘娘聊了些什麼。”
柳眉再挑,蕭如玥道:“誒喲,讓你直接,你倒是夠直接的。”
二皇子鳳子弦訕訕又一鞠:“不敢隱瞞武王妃嬸嬸。”
“得得,看你這麼乖,我就告訴你吧。”蕭如玥笑着衝他勾勾手指。
二皇子鳳子弦卻遲疑了。這裡是武王府啊喂,武王雖然這會兒沒來,誰知道他等下會不會冷不丁冒出來啊喂,他要傻不拉幾的湊過去,會不會落個猥褻武王妃的罪名啊?
他雖然沒說出口,卻很赤果果的寫滿一臉讓蕭如玥想不看見都難,頓時失笑,對曉露道:“曉露,那天的話,你就重複一遍給這位多疑的二皇子聽吧,王爺還在後院等着我呢,我先走了。”
說罷,當真起身就走,搞得二皇子鳳子弦攔又不好攔,眼睜睜看着她把常喜常樂都帶走了。
唉,誰讓他的皇子印還在她手裡呢?惹她不快,實在不智,還不如從那個叫曉露的武婢那兒套套話,順便,扯點交情……
殊不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似憨厚老實容易騙的曉露姑娘,也不是那麼好坑!
※分啊分啊※
四月二十四,朝堂上關於前丞相左樂之的聲音小了許多,自然要歸功於皇后,皇貴妃,以及德妃三位的孃家勢力先後退出……
而,不管朝堂上繼不繼續鬧,後宮皇后和皇貴妃以及德妃如何在皇帝面前大賣氣度暗耍心機,蕭如玥都懶得去理會,反正頭痛的都不是她,而她這副肉身的生辰,就要到了。
蕭如雪來了貼子,很客氣又隱隱透着期望的問蕭如玥,要不要一起慶祝生辰,如果一起的話,不論在武王府慶祝還是在晉安侯府慶祝,她和潘瑾瑜都沒有異議,完全可以遷就蕭如玥……
蕭如玥正爲難的時候,救星出現——蕭雲軒派人給蕭如玥和蕭如雪都送了信,讓兩人明天生辰回蕭家的京都別院吃飯!
蕭如雪的問題頓時不成問題,而且,當晚,蕭雲軒就帶着許衡和方圓鏡來接蕭勤玉和蕭如鳶。
“所以,你是打算怎麼辦?”
“……”
“嘖嘖……”蕭如玥用力的砸了兩下嘴皮,旁若無爹的轉看向許衡和方圓鏡等人,道:“你們說我爹是不是啞巴轉世的?要不然他怎麼說句話跟要掉層皮似得?”
許衡和方圓鏡頓時哭笑不得:小祖宗啊,您跟老祖宗鬥法就鬥法,幹嘛把我們扯進去啊……
就要被帶走的蕭勤玉和蕭如鳶兩小朋友把頭低得更低,卯足了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誰叫他們左惹不起那個冰塊爹,右也惹不起那個惡魔姐。
“你欠我個人情。”
蕭雲軒總算出聲了,卻沒頭沒腦得讓蕭如玥都好一會兒反應不過來,還好夜三爺有點良心,湊近小聲告訴她:“那天也是先夫人的忌日,爺一般都不會現身,更別說……”慶祝了!
搞了半天,是這麼回事,不過……擦!她求他了嗎?求了嗎?他XX的,明明是他自己自閉了十幾年終於憋不住,自己蹦躂出來透氣的,幹嘛說得好像天恩浩蕩爲她才這麼做的?
“我……”
蕭如玥才怒出一個聲,就被忍俊不禁笑得直抖的皇甫煜抱住了,並對蕭雲軒道:“岳父慢走,不送。”
蕭雲軒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轉身就上了牆頭,卻又不知爲何的又回過頭來,看看蕭如玥,又看看被許衡帶着的蕭勤玉,和被方圓鏡帶着的蕭如鳶,而後才又看回蕭如玥,淡淡的吐音道:“兩個。”
兩個人情!
聽明白意思的,紛紛忍俊不禁直接噴笑出聲,氣得蕭如玥差點沒拖了鞋子砸上去:“你個破爹,祝你出門摔死,喝水嗆死,吃飯噎死!”
本來皇甫煜還想給點面子的忍一忍,一聽那罵,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大笑出聲:“哈哈……”
“笑笑笑,笑死你。”蕭如玥狠狠的瞪他,推開,怒氣衝衝回房去。
“算了吧,你氣也白氣,明天見了他,還是得規規矩矩的行禮問安。”皇甫煜笑着跟上。
“嗯?明天?對呀,還有明天。”也不知道蕭如玥想到了什麼,一下又喜笑顏開了,甚至哼哼起小曲兒來。
“好歹是你爹,別太過分了,意思意思差不多就行。”皇甫煜笑道。
蕭如玥冷哼:“爹?他是爹嗎?我纔沒他那種爹!”
皇甫煜只是笑,反正他坐等明天的好戲,而就算她真把岳父大人那個馬蜂窩給捅穿了,他也站她這邊就對了。
月落日出,新的一天很快到來。
大清早,蕭如玥就找上了藥癡,兩人嘀嘀咕咕你拉我扯橫眉怒眼不知道在吵些什麼的吵了好一陣子,眼看藥癡就要衝蕭如玥動手,就眼尖瞅見剛剛還空無一人的牆頭上多了個皇甫煜,趕緊咧出滿嘴白牙自認爲很和藹但其實很猙獰的笑,生怕慢了就後悔似的把什麼東西塞給了蕭如玥。
蕭如玥不客氣的收好東西,也拋藥癡一點好處:“謝謝啦,二師兄,回頭我切一塊千年太歲給你。”
藥癡一聽,樂了:“算你上道。”雙手一比,比出個約莫的籃球的大小:“至少也得這麼大一塊才行。”
你丫還不如去搶!蕭如玥白眼一翻,手快扣住他的手就用力往回一壓,籃球瞬間變兵乓球:“只能這麼大!”
“他XX的那顆千年太歲那麼大,你給我這麼一點,你好意思嗎好意思嗎你?搞清楚了,你拿走我的可是……”
“那太歲我要給你師弟我們家王爺治病的。”
藥癡瞪她,瞪她,再瞪她,眼珠子快瞪掉出來的時候,才使勁的比了比那個“兵乓球”,咬牙切齒的噴唾沫星子:“好,就這麼大!”
“謝謝二師兄,我就知道二師兄最疼我們家王爺了。”蕭如玥咧嘴半點沒誠意的恭維,扭頭就大搖大擺的走了。
因爲蕭勤玉和蕭如鳶回來而歡天喜地的蕭家別院,蕭大當家卻這時突然的打了個噴嚏。
“爺,您……着涼了?”夜三不敢置信之餘,還很擔憂。
蕭雲軒揉揉發癢的鼻子,面無表情的搖搖頭,卻又沒一會兒,幾不可見的翹了翹嘴角,問:“你說那孩子會不會給我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