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傢伙鬱悶之下,坐到濱江江邊的欄杆上,不料卻被人誤以爲要跳河自殺,好事者於是撲上去想拉他上來。
很不幸的是,那位好心的女青年卻辦了壞事,那一撲力道過猛,竟然將獨孤臨風活生生給推到濱江之下,害他淹個半死,頓時被送往醫院才恢復了元氣……
……
當端木蘭和樑佑爽來到上官莊園時,苦着臉的並不是他,而是之前在電話中得意洋洋的小魔女。她那晶瑩剔透的小鼻翼被颳得微微有些紅,臉上溢滿了嬌屈。
“少巖哥哥好過分哦,前三盤被我刮鼻子,三盤以後盡刮人家的鼻子!”
衆女聞言失笑起來。上官則天道:“我是不敢和他比了,上次和他下國際象棋,幾盤之後竟然輸了!”
“不會吧?”關諾雪訝然,“我記得則天你可曾經是江城國際象棋大賽少年組的冠軍,大木頭還有這個本事贏你?”
上官則天苦笑道:“其實我也不相信。好像我那十幾年的棋齡是白過的,有時候真是恨這個傢伙,他老是一點情面都不給人家留。”
這時送咖啡上來的梅管家忽然用英文低聲嘟噥了一句什麼,上官則天不由笑了起來。
“姐姐,梅姐說什麼啊?”小魔女連忙跳過去問。
家姐回答曰:“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小魔女恍然大悟,笑着點頭說:“梅姐總結得很好,少巖哥哥就是這樣的人!”
岩石男人正苦笑間,忽然看到樑佑爽手中把玩的那個玻璃球,眼中微現異色,遲疑了一下卻默然未語。
晚飯後,端木蘭忽然將岩石男人拉到湖邊。
“少巖哥哥,最近我給你惹了一個麻煩。”端木蘭眼波盈盈,眉宇間唯有隱憂。
“嗯?”楚少巖疑惑地看了看這個小天使。
端木蘭坦然說:“我和爸爸媽媽最近吵了三次,都是爲了你。”
楚少巖的心頭爲之一震。這個端木蘭對自己的好感他早就明瞭,但年齡是橫亙二人之間最大的鴻溝,更何況他早就有了心儀之人。然而端木蘭還是如飛蛾撲火般戀着他,爲他的事情出謀劃策,不遺餘力。
他的心也是肉長成的,說沒有一絲絲感動是不可能的。他早就將她當成自己嫡親的小妹,沒有血緣的親人。
“少巖哥哥,如果我現在突然消失了,幾年後你會不會記得我?”端木蘭突然轉過身去,倒退走着,俏臉依然在笑,但明亮的眸子中已經霧氣迷濛,可愛的小鼻頭也微微紅了起來。
楚少巖的心忽然有一絲惆悵,正色凝視着端木蘭點頭道:“當然記得啊。蘭蘭,如果你願意,我永遠是你的哥哥。”
“只是哥哥嗎?”端木蘭止住腳步,扭過螓首去,凝目湖泊,隨即又笑道:“哥哥,我是不是有些貪心?既得隴,還望蜀。”
端木蘭的盈盈笑意中,淚水隨清風飄灑,單薄的身軀上裹着的雪白衣衫被風吹得颯颯作響,似欲隨風而去。
楚少巖的心忽然懸掛起來,默默凝目着眼前的端木蘭。
“多想將這一刻凝固。有了你的凝視,飛揚的心從此係上了風箏的絲繩……”端木蘭忽然輕輕唸誦,隨即忽然振奮起來,拉着岩石男人的手笑道:“哥哥,那邊有一個亭子,咱們過去站站好不好?”
楚少巖默然點頭,隨她而去。
端木蘭在前面飛跑,嬌小的她輕盈得就像一頭小鹿,回眸時黑亮的瞳孔閃閃發光,秀髮飛舞在削瘦而雪白的肩膀上,時而咯咯歡笑。
不知爲什麼,楚少巖的心竟然有些沉重。他感受到端木蘭歡笑的面具下有一顆沉重的心,她發生了什麼?
終於到了那個小亭,端木蘭坐到闌干上,夕陽輝映在她的身影上,留給岩石男人的是無盡的金黃色的燦爛,每一根秀髮都在霞光中起舞,讓少女端木蘭變得如此嫵媚。
端木蘭忽然指着遠處的夕陽說:“哥哥,太陽要下山了。每到這個時候,我的心都會很憂愁……”
楚少巖遲疑片刻,道:“蘭蘭,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和哥哥說?”
端木蘭的身軀一震,她默默站起轉過身來,凝視着岩石男人那英俊的臉孔,貌似看不夠般盯着,一瞬不瞬。
“哥哥,如果沒有變化的話,我明天會離開華夏,去英國求學。”
“什麼,明天?”楚少岩心中猛地一震,一時驚訝得簡直說不出話來。
端木蘭悽然一笑,眼波迷離的盯着他道:“哥哥,我一去英國就可能是三年。三年之後,你還會記得我嗎?三年是那麼的漫長,這裡花團錦簇的,你會記得在霧都有一個孤零零的女孩一直惦念着你嗎?”
楚少巖的心忽然被堵上,甚至嗓子眼都澀澀的有種難受的感觸,長嘆一聲,伸手在端木蘭的小腦袋上輕輕撫摸。
“哥哥,勿忘我!”端木蘭忽然杜鵑泣血般哭叫着,撲到岩石男人寬厚溫暖的懷中,奔涌而出的淚水瞬間打溼了岩石男人的衣襟,溫熱了他的身體。
楚少巖凝視着懷中的小嬌娃,心中溢滿了愧疚,不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些女孩,自己該拿什麼回報她們?
端木蘭忽然擡起淚眼朦朧的小臉,低聲說:“哥哥,你不用對我們愧疚。其實,在你身邊的每一個女孩子得到的遠比失去的多,所以她們纔在你身邊戀戀不捨。愛情的得與失,誰又分得清楚?難道一對一的男女就能享受愛情美好的滋味?”
楚少巖搖頭道:“蘭蘭,你們每一個都是我的親人,但畢竟這是一個世俗的社會,絕對不能容忍你所說的……”
端木蘭的秀眸靈光一閃,盯着岩石男人道:“哥哥,你是世俗的人嗎?我不認爲世俗的禮教能裹住你的腳步,就如法律沒有裹住你腳步一樣!”
楚少巖擡頭望了望紅霞映射下的遠山,想起被家裡束縛行動的葉錦琳,苦笑道:“蘭蘭,就算我能放棄世俗禮教那又怎麼樣?你還不是得去英國?”
端木蘭的眸中閃過一抹驚喜,小臉上露出堅毅的神色:“哥哥,其實我去英國也正是與世俗禮教抗衡的結果—爸爸說,等三年後我初長成,給我再選擇的機會!”
“什麼?”楚少巖的心中巨震,端木相北難道真的能容忍自己膝下唯一的寶貝女兒一輩子做他人的地下小情人?不可能!想起那張果毅而頗有城府的臉孔,楚少巖立即從心底否定。
“不相信他是吧?我也不信。”端木蘭忽然垂下小腦袋。
“啊?”楚少巖倒吃了一小驚,凝視着懷中的女孩。
“我爸爸並不是那種守諾的人,他是一個典型的奸商。”端木蘭呢喃道,“所以,我從來就不會相信他的承諾。不過,信守這個諾言是我對他唯一的回報。以後,我的內心就完全屬於自己,任何人再也勉強不了……”
原來如此!楚少巖釋然的同時竟然有一絲喜意,這讓他心中爲之凜然一驚:難道我真的對這個少女有什麼想法不成?
或許感知到岩石男人心中的變化,端木蘭怔怔的仰着嬌嫩而清純的小臉,良久幽幽一嘆道:“哥哥,我明天就要走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
“難道寒暑假你也不會回來麼?”楚少巖一愣。
“嗯。”端木蘭苦澀地點頭,“如果沒有特殊緣故,三年之內,我們甚至不能見面……”
是這樣嗎?楚少巖忽然有種若有所失的悵然感覺。
“哥哥,看來你也是喜歡我的!”端木蘭敏感的捕捉到岩石男人的眼中情感的變化,忽然挽住他的頭頸,將他拉低,隨即在他的臉上輕輕一吻。
端木蘭的脣很熱很柔,她那澀澀的吻純淨得猶若山泉,毫無一絲雜念意味。
岩石男人臉部被碰觸的部位忽然麻酥起來,貌似瞬間連心也在融化……
“哥哥,我離開後,你一定要想我……我不求多,一個月就想一次吧。我會每個月給你寫一封信,就在那一刻,請你想想我,別忘了我的容顏,在三年後再見竟然不認識我這個傻傻地守望着你的蘭蘭……”端木蘭縮回他的懷抱,傷感的呢喃道。
……
“蘭蘭,你……你要走啊?”小魔女震驚的大叫起來,小臉上溢滿不敢相信的神色。
“是的。今天我是來告別的,今晚我就會回家,明天一早去機場……”端木蘭勉強擠出了微笑,望着衆女,臉上卻縈繞着萬千不捨,上官莊園這裡,多像一個溫暖的大家庭,尤其有岩石男人在……
“蘭蘭,我……我不捨得你啊!”小魔女嗚咽着將端木蘭抱着。她最近個頭竄得很快,而端木蘭身材則屬於小巧玲瓏的那種,蘭蘭僅僅到她肩膀處高一點。
“蘭蘭!”樑佑爽和許琪、米喬也啜泣着跑過來,東安中學的五女抱成一團,悽然而哭。
有人說,哭泣是會傳染的,五個少女的哭泣,竟然引得上官則天、關諾雪、覃雅慧幾個大姐姐的眼睛都澀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