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兩名警察氣憤憤地走了。餘芬再次癱坐在地上,眼中露出刻骨的陰毒仇恨之色:“楚少巖,爲了我兒子我一定要你全家死絕!”
這時正好李志森的妹妹李曉莉和妹夫張平散步回來,看到母親的模樣,嚇了一跳,連忙將她扶起。
“你哥哥死了!被他們害死了!你要給哥哥報仇,要報仇!”餘芬臉如死灰,盯着女兒不斷狠毒嘀咕。
“哥哥死了!?”李曉莉驚叫起來,張平也吃了一驚。
餘芬有氣無力地將事情說出來,隨即惡狠狠地說:“小莉,張平,江城的警方袒護楚少巖,一定不能就這樣算了,我們要告到省委去!”
李曉莉冷笑一聲:“這樁爆炸案來得好蹊蹺!看來,這個楚少巖在江城確實有些勢力,而且有華鼎總裁上官則天和警方包庇!”
張平沉吟片刻,撥通了一個電話:“佟書記,您好,我是張平。我有個情況給您彙報一下……嗯,就是這樣。警方的結論很奇怪,作爲受害者的家屬,我們絕對不能接受。我知道了,謝謝佟伯伯!”
在掛了電話後,張平陰陰一笑說:“媽,小莉,你們不用着急。只要我們配合佟書記,提供彈藥,自然會有人會去懲治楚少巖!”
餘芬精神爲之一振,拉着張平的手:“張平啊,你也知道我只有小莉和小志兩個孩子,現在小志沒了,你……你一定要幫他報仇啊!”
張平點頭說:“媽,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放過楚少巖,還有那個華玉萱!”
……
江北賭場爆炸案現在成了一個火炭,誰抓在手裡都會拋之不及。
根據確鑿無疑的證據,李志森是於前晚乘坐海船進入東江口,甚至在崇明逗留過,然後起程前往海門,並在海門一傢俬人大型賭場進行狂賭,直到最後爆炸案發生。
以上均有確鑿證據,而且在李志森乘坐的那艘船上找到了他殘留下來的頭髮和皮屑,甚至帶着他指紋的鈔票—給服務員打賞的。
最有利於楚少巖的是,賭場老闆和員工一口咬定是李志森參與了賭博。至於爆炸,絕對是對手—可能是洪聯社,也可能是原小刀會或飛狐幫的餘孽乾的,目的是爲了打擊競爭對手!
海門屬於烏城的地界,江城警方配合烏城警方成立了一個專案組。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因爲上次打架事件,汪泓被停職反省,江凱豐被平調到經偵總隊任職副隊長,至於率先開打的葉錦琳,竟然被直接削職,貶爲交警!
汪泓來到大辦公室,看着葉錦琳收拾東西而去,一言不發。
而警花在離開刑偵總隊時,正遇到霍巒,這個老傢伙陰陰地笑了起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呵呵,有的人自恃老爹身居高位,不可一世,終究得報應了!”
警花冷笑一聲,走過去盯着他看了幾眼。
老傢伙眼一橫:“看什麼?”
“我看豬,看狗,看畜生!”警花冷冰冰地答,隨即徑直而走。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老傢伙氣得要命,卻不敢回罵。警花膽敢在會議中出拳打衛通,他霍巒一樣不在話下。
江凱豐離開刑偵總隊後,另一道命令迅速下來了,霍巒被提拔爲副總隊長,並且負責李志森案件和爆炸案!
由於局長餘中昊不在江城,政法委書記姜正鋒保持緘默,而副局李海突然倒向某一陣營,這些任命迅速被執行,霍巒趾高氣昂地走在刑偵總隊的大樓裡,氣焰極其囂張,搞得葉錦琳原來那些同事氣憤不已。
然而公安局的權力至少暫時把持在副局李海—任思茅—程均之三人聯盟手中,所有人都莫敢逆其鋒芒。
“奇怪了,李海怎麼會突然倒向任思茅、程均之那個陣營了?”
在特警總隊副總隊長白寒的辦公室裡,暫時被閒置的汪泓奇怪地說。
白寒也覺得百思不得其解:李海懦弱而膽小,而且一向中立,甚至這次主持局日常事務前期表現也正常,爲什麼兩天之後突然換了一副臉孔,在任思茅、程均之的支持下,強勢起來,竟然拿刑偵總隊大動手術!反常,非常反常!
“是不是李海真的傍上了市委的佟副書記?”白寒說。
汪泓搖搖頭:“不能吧,佟副書記原先就拉攏過他,他一直沒答應,現在突然間轉投佟派,不是讓人有些奇怪嗎?”
江城警局的地震很快傳到楚少巖的耳中,他立即意識到這意味着什麼。敵人想趁這個機會對他下手,而且是枉顧律法,枉顧公理,或許甚至以某種手段在刑訊中製造一起死亡事故,最後一切不了了之。
鹿靈幽對霍巒的監控信息已經傳來,看來對李海的監控也得立即進行:霍巒是在去年底投入洪聯社懷抱,得到的報酬無非不過是金錢和美女,而牽線的是程均之、任思茅兩位副局長。
霍巒在市局雖然資格較老,但地位卻不過是刑偵總隊對策研究室主任,能攀上兩位副局長甚至市委高人,加之有美女、金錢可得,機遇難得啊!
或許李海便是霍巒第二,被洪聯社以權勢、女色、金錢拉下水!
果然不出所料,在副局李海、任思茅、程均之的操控下,雖然沒有得到任何有力證據,霍巒便將賭場爆炸案和李志森案二案合一,隨即悍然帶人拘捕楚少巖!
同時,張起遠的親戚也開始在興風作浪,要求重審張起遠案,對張起遠及全家潛逃進行了質疑,表示不可能發生那樣的事情。
霍巒立即推翻前面的結論,重新對張起遠案件進行了偵查。
然而對楚少巖的拘捕猶若捅了一個馬蜂窩,市委佟派及洪聯社系與敵對勢力終於因爲楚少巖而展開了第一次相當公開的較量。
拘捕的過程很順利,霍巒親自帶隊,率領五十名全副武裝的幹警來到華鼎集團總部。
然而楚少巖早已等候在華鼎大廈前,他身後站着剛剛收假不久的安林山、石鴻志等幾個。
安林山笑道:“石頭,你的第六感很靈驗,果然是這個老傢伙帶隊,我輸了!”
石鴻志則笑道:“如果不靈驗還是當偵察兵?林山,拿來!”
安林山無奈從錢包掏出五張紅鈔遞給石鴻志,原來二人竟然還有心思打賭。
霍巒過來後臉色冰冷地手一揮,數十名持槍幹警將楚少巖圍住,瘦臉微露猙獰之色:“楚少巖,別做無謂之爭,跟我到局子裡走一趟吧!”
“請問,我犯了什麼罪?”楚少巖淡淡一笑。
“綁架、謀殺、縱火、有組織犯罪!”霍巒厲聲喝道,隨即手一揮,幾名幹警撲過來將他銬上。
楚少巖的身子依然站得筆直,四名幹警在戴手銬時意圖施展扭胳膊讓他彎腰都不能得逞:“原來不是請我去警局喝茶?”
“你會有茶喝的,而且是滾茶!”霍巒獰笑起來。
楚少巖被帶上車,隨即幾輛警車呼嘯着離開。安林山和石鴻志、王世傑等還笑呵呵地朝離去的警車非常有禮貌的招手,搞得看到的華鼎員工莫名其妙。
“他們不是兄弟嗎?怎麼老大被抓,小弟還這麼樂呵呵?”
“笨蛋,老大被抓了,小弟正好上位,難道還不樂?”
“呃,好像也是耶。不過這個楚少巖與上官總的關係好像挺那個,上官總怎麼也若無其事的,一直在辦公室忙自己的事情?”
“嗯,這個嘛……笨蛋,你以爲上官總真的看上了這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保鏢啊?那個傢伙除了比本人帥那麼一丁半點,有什麼好的?說不定上官總以前根本就沒喜歡他,只是拿他當擋箭牌!”
……
羈押着楚少巖的警車呼嘯着衝進公安局大院,霍巒第一個跳下來,耀武揚威地指揮幹警們將“江洋大盜”楚少巖帶到審訊室好好拷問一番,殺殺他的威風。
然而隨後突然幹警們的臉色變了,一個個身子站直並對着他的身後去敬禮。
霍巒莫名其妙,轉頭一看卻吃了一驚,只見從局機關大樓裡走出了一羣人,爲首的是政府秘書長高猛、紀委副書記藍韜,而陪同他們的卻是應該在醫院療養的市警局政委陶強卻出現在他們身邊,副局李海、程均之、任思茅、紀委書記汪政和等跟隨在後。
“霍巒,是誰批准你去捉拿楚少巖的?”政委陶強走上前一步問。
陶強是一個老資格的黨員,曾經歷任蘇城分局局長,政法書記、江城市東江新區區委副書記,後來因爲體弱多病,這才調任公安局任政委。他這麼臉一板,霍巒心中登時心中一寒,嘴巴子都不利落起來。
“那個…這個…我,我已經申報上級批准了!”
“請問是哪個批准的?”政委陶強冷冷問。
霍巒窺見他眼中沁出的一抹殺氣,心中登時一震,剛剛要說出來,卻見副局程均之在對面人羣后輕輕搖了搖頭。
“這是……是案情需要……”霍巒硬着頭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