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巖沉吟片刻說:“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如果‘洪聯社’這個膿包一旦被徹底捅開,在政治上的影響極其惡劣,可能會影響1號提調省裡的政治前途,我想在這個時候任誰動手也需要相當大的勇氣!”
二人沉默片刻,警花問:“你午餐吃了沒有?”
楚少巖老老實實地搖頭,警花嫣然一笑,臉色緋紅如霞,這一刻笑起來,竟如四月的春光,如花樹堆雪,整間咖啡廳剎那間被她一個人的光芒照滿,一時明媚無限。
這間異常雅緻的咖啡廳同時也提供附近白領階層的飲食,故而她招手叫來招待生,讓上兩分西式套餐。
“呃……”楚少巖遲疑一下,實在的說:“能不能給我上三份?”
“怎麼,你要打包帶給誰?”警花倒詫異了。
楚少巖苦笑說:“對不起,我胃大啊。”
警花不由捂嘴噗嗤一笑,風情盪漾的說:“這個我倒不曾想,嘻嘻,誰以後敢和你一起生活啊?吃飯都得吃窮!”
待套餐上來後,警花一面非常淑女的吃一邊問道:“對了,你具體的計劃還沒告訴我呢!”
楚少巖遲疑了一會說:“我的話,在離開這個餐廳之後你能忘記嗎?”
警花一怔,隨即點頭。
“我現在有個初步計劃是:召集幾個退役的‘猛虎特戰隊’戰友,以‘探鹿偵探社’爲根本,再整合好道上的幾個小勢力,然後徹底抓住‘洪聯社’的小辮子,最後再將證據通過關係交到省紀委那邊!”
“交給省紀委?”
“是的,既然目前江城一把手爲了政治前途想獨善其身,政府的2號人物目前又獨臂難支,而江城的3號已經黑化,我想江城本身是絕對不可能處理了。在這方面,你父親或伯父姜書記能幫上忙嗎?”
警花遲疑了,默然吃了幾口才說:“你知道,這種事情我沒法做主。我會試探他們的口吻,不過我看希望不大。他們都是官場上的老油條,這種得罪人的事情,要他們出頭相當困難……”
“我理解。”楚少巖微微苦笑。
在江城官場上能上做到法院院長葉祥東、政法委書記姜正鋒這個位置已經屬於鳳毛麟角的人物了,他們明哲保身的態度,楚少巖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一旦出面,就代表着得罪前途無量的江城一號人物,甚至是1號後面的高層人物!
只要那些高層人物對江城一把手產生了任何反面的看法,就代表着江城一號人物的仕途走到了盡頭—而這也是所有江城的官場老狐狸所極力避免的。
“在取得證據方面,需要我幫助嗎?”
“謝謝,不過我想只要我找來退役戰友,問題不是很大。”楚少巖風捲殘雲般吞嚥着食物,間歇期點頭說,“如果可以,在我控制道上勢力方面希望你能提供一些幫助,那樣的話,我們對抵抗‘洪聯社’進一步侵吞整個江城社團都有很大的裨益。”
警花對岩石男人的吃相不但不以爲忤,反倒相當感興趣,甚至笑吟吟地將自己盤中的食物也挑了一半過去:“我最近在減肥呢!”
岩石男人驚訝地看過去:你需要減肥嗎?警花則幽怨地盯了他一眼。
岩石男人所不知道的是,這段時間以來,警花一直在思考這段萌動不安的感情,卻怎麼也無法根除岩石男人的影像,最後她決定採取某些行動。或許清楚他的強大,所以她才加倍努力增強自己的魅力……
剛剛用完餐走出咖啡廳大門,楚少巖的眼睛忽然眯縫一下,隨即神情自若地與警花告辭。
警花在皮衣裙外套了一件黑色呢子大衣,加上異常挺拔的身姿,整個人顯得光彩四射、美不勝收,在大街上回頭率之高几乎是無可匹敵。
……
隨後楚少巖默然回到華鼎公司,華鼎女神端坐在座位上正忙活着工作,窗子拉開着,陽光照在她那膚色晶瑩剔透的臉龐上反射出璀璨的光芒,恰若天使般純淨美麗。
楚少巖看了她整整五分鐘,但她卻連頭都沒擡,手指敲擊在鍵盤上如珠落玉盤,緊湊有致,沒有絲毫紊亂。
五分鐘後,楚少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開始工作,很快沉浸進去。
下午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整整三個多小時上官則天沒和他說一句話,就算有事情也是叫助理羅曉曉或榮曉曦幾個。不過岩石男人並不露聲色,異常沉靜地忙自己的事情。
在回莊園的汽車裡,上官則天依然默然無聲,戴着眼鏡就着車內的小燈翻看一本經濟方面的書籍。昏黃的燈光下,美人如玉。
直到回到上官山莊,二人還是未言一語。上官則天今天的耐心特別好,以至於楚少巖下車給她開門的時候不由露出了無奈的苦笑。
在下車時,華鼎女神忽然全身晃盪一下,差點摔倒。楚少巖吃了一驚,連忙將她扶住。
華鼎女神撅嘴小嘴將他推開,腳步有些凌亂地朝前頭也不回地走去。
楚少巖怔怔地盯着她的背影,一時呆在那裡。
晚餐時分,楚少巖沒有去餐廳就餐,而是呆呆地坐在桌子面前,盯着窗外那顆已然光禿禿的梧桐樹,俊臉上露出淡淡的茫然。
他知道上官則天在發脾氣,原因只是他和警花葉錦琳的見面。然而這只是初層原委,華鼎女神不是那麼小心眼的女人。深層原因是華鼎女神一直在等待他的承諾,某種實質意義的承諾,是一生的承諾。
但岩石男人根本沒有做好準備,雖然華鼎女神付出了初吻,也生平第一次動心,但岩石男人依然在猶豫,一直是她在推着他走。但或許是她累了,或許是覺得委屈,於是要求他自己向前走,而且走出那實質的一步—確定關係!
記得從歐洲回來的那天晚上,華鼎女神便若有深意地說:“少巖,希望我不需要等候那麼久……”
無聲的催促沒有得到回答,而最大的威脅卻再次降臨,這讓華鼎女神驚惶而不知所措,高傲的她便採取了冷卻法,採取了沉默。
……
此刻岩石男人的背後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不過通過淡淡香味就知道是上官靈嬌小魔女。
“少巖哥哥,大家都在等你……”小魔女弱弱的說,沒有了過去的囂張和開朗,她也被壓抑的氣氛感染了。
“你姐姐,她下來了沒有?”
“沒有,姐姐說她不舒服,想睡覺休息,就不吃晚飯了。”
楚少巖苦笑道:“知道了,我馬上去。”
飯桌上,氣氛非常壓抑。梅管家素來就沉默寡言,而覃雅慧最近也非常抑鬱,至於本來活潑的小魔女則一直在沉默—或許她也意識到即將會發生什麼事情。
三分鐘後,楚少巖放下飯碗,今天的他飯量僅僅爲平時的一半左右。
“您上去嗎?”梅管家忽然問。
楚少巖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梅管家起身從烤箱裡端出一疊精緻異常的糕點,然後又從咖啡壺倒了一杯咖啡,最後將兩樣東西放在盤子上遞過來:“請端上去,大小姐沒有用晚餐。”
楚少巖默然點頭,端坐盤子走了上去。
岩石男人輕輕推開塑滿天使的門,華鼎女神此時正背對着房門站在窗戶前,窗戶玻璃打開着,涼涼的夜風將她的萬千髮絲吹拂得漂浮起來,猶若神女般瑰麗。
“少巖,你知道嗎?這個世間,只有你才能傷我最深!”華鼎女神自顧呢喃着,慢慢地轉過身軀,無暇的玉臉上溢滿愁緒。
輕蹙的峨眉讓岩石男人的心剎那被揪得緊緊的,他不由得心道:感情,誠然讓人脆弱!
“今天中午我……”這時岩石男人不得不投降,主動解釋。
但華鼎女神伸手止住他的話頭,淡淡說:“你知道我不需要你什麼特別的解釋。少巖,如果你現在就給我一個承諾,那麼就算你天天和葉錦琳見面,我也不會發半點脾氣。”
“你願意相信我的承諾,卻不相信我?”楚少巖眉頭皺起來。
華鼎女神悽然搖頭:“少巖,你不知道保守的女人對承諾看得更重,就算是一個空幻的承諾,像玻璃珠一樣折射陽光的色彩,我也會將它當做一顆價值萬金的彩鑽!”
楚少巖眉頭皺得更緊,半晌後說:“如果你需要承諾,我給你。不過,我希望自己的人格是獨立的…”
然而岩石男人的話音未落,華鼎女神已經飛奔着撲了過來,纖盈的身體就那麼凌空撲來,顯然已經等待着岩石男人的擁抱。
如果這便是命運,我願意承受!岩石男人臉上霎時閃過一抹堅定,展開強壯的雙臂將華鼎女神擁入懷中,將頭埋進馨香撲鼻的秀髮中,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深切體會和華鼎女神的親近。
“少巖,沒有任何人逼迫你脫離人格獨立,真的沒有。”華鼎女神伏到他的肩膀上低聲說,隨即舒服得輕輕呢喃道:這個肩膀和胸膛,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樣寬闊、堅實、溫暖,甚至超乎父親的肩膀和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