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宏寶八點多便帶着被子行李等物,真的像個進城打工的農民一樣來到了南園保安值班室裡。
今天這一班的四個值班人員正是昨天的那四個保安。周宏寶原以爲他們會對他很熱情,不管怎麼樣,他昨天是幫助過他們的。
可沒想到,那四個人卻對他的態度很冷。聽說他來報到,都不理睬他。
“大哥,昨天彭隊長說讓我今天這時候到這裡來等他的。他什麼時候會過來?”周宏寶不知道他們爲什麼會那樣對他,自己把行李拿到值班室裡,問帶班的人說。
今天值班的是四班,帶班的班長叫曹旭軍。他聽周宏寶問他,冷冷地回答道:“我怎麼知道。隊長有隊長的事,我只是個小班長,我能管得着他嗎?你自己不會去問他啊?”
周宏寶有一種熱臉捂到冷屁股上的感覺,訕笑了一下說:“那我等等他。”
不一會兒,彭強過來了,看到周宏寶,朝他點了點頭說:“阿寶來了?”
“彭隊長,我今天來報到。”周宏寶趕緊站起來說。
“嗯。一會兒,你先到宿舍去把東西放好吧。曹班長,阿寶的房間騰出來了嗎?”彭強對阿寶說過後,又問曹旭軍。
曹旭軍沒好氣地說:“哼,說不定住不上呢,還整什麼。”
“我昨天不跟你交待好了。你怎麼搞的?”彭強有些不高興。
曹旭軍說:“又不是編我班裡的,我爲什麼要去爲他操心?”
彭強說:“曹班長,阿寶說什麼昨天也幫助過你們。要不是他,你們今天還能在這裡嗎?”
曹旭軍依然不賣彭強的賬說:“誰知道是來幫我們的,還是來害我們的。楚隊長那邊還沒有定論呢。她今天一早就來電話,說過一會,還會過來詳細再看一下原始錄像。她對這件事也覺得很蹊蹺,幾個終點都說明了昨天的事情沒那麼簡單。讓我們小心着點呢。”
“行了。我知道。你們值你們的班,我自己帶阿寶過去。話那麼多幹什麼?”彭強似乎不想讓曹旭軍說下去,轉身對周宏寶說,“你跟我走吧。”
周宏寶提了行李,背上被子,跟在彭強的後面,朝宿舍走去。心裡卻不斷地琢磨着剛纔曹旭軍的話。突然,他覺得大事不好。因爲他發現曹旭軍提到了錄像。
周宏寶忙回頭看了一眼大門四周,發現果然在大門兩側的門柱上,還有大門前方的電線杆,校園內的電線杆上,竟然都裝有監控攝像頭。
周宏寶的頭大了起來了。他覺得自己真是太疏忽大意了,竟然連監控攝像這麼重要的事都給忘了。他不由懷疑起自己是不是退出特戰隊後,技能也跟着退了下來了。不然,像監控攝像這樣的事,他在行動之前就應該想到了纔是啊。
周宏寶又想到曹旭軍提到楚隊長一會兒會來的話,知道那錄像肯定已經送到南園警隊去了。曹旭軍嘴裡的楚隊長應該就是昨天跟他比武的警隊副隊長楚曼。要是錄像裡把昨天的事都錄到了,這件事恐怕很快就會暴露了。他也沒辦法在這裡面呆下去了。
周宏寶清楚地記得,他讓胡飛、苗回臺和郭水龍三個去襲擊院長的車之前,他和他們三個,還有四妹曾經一起走過學院前面的十米線區,被值班的保安給趕出來,看到院長的車,這纔想到讓胡飛他們去襲擊的這個辦法。也就是說,如果他們調閱了錄像,完全可以看到他周宏寶是和襲擊院長車的胡飛、苗回臺、郭小龍是一夥的。那樣一來,不用說,他肯定是當不成保安了,搞不好還可能被弄到警隊去蹲上一陣子呢。
周宏寶有點明白曹旭軍和另外那三個值班人員,今天爲什麼會對他的到來這麼冷漠了。原來,他們從錄像中已經懷疑他可能與襲擊院長車的人是一夥的了。
周宏寶想明白了之後,心也就坦然了,跟上彭強,來到宿舍將自己的牀位先簡單整理了一下,然後就又跟彭強到學院去。
路上,彭強邊走邊介紹着學院的各個建築物名稱,以及每一個地方的安保情況。周宏寶默默地聽着記着。他做爲頂級特戰隊員,很多時候,環境介紹,對方也許只是在電話中告訴他,根本就沒時間讓他用筆記下來,有的是有時間讓你用筆記,也不會讓你記,因爲那些只能記在執行任務的人頭腦中。
因皮,彭強一講過,周宏寶立即存儲在大腦中,甚至有些彭強沒有提到的。他目力所及,也都記在了心中,並在心裡預想出,如果這樣的地方發生突然事件時,應該怎麼利用地形處理。對方在這樣的地方動手,最有可能憑藉的掩體是哪些,最有可能用於觀察或狙擊的又有哪些地方。
當然,在香崗市南園學院這樣的地方,是不太可能出現他所想象的那些突發事件的。周宏寶心裡也清楚,但那是他的一種習慣。是做爲一名特戰隊員的養成的習慣。也正因爲有這樣的習慣,才能成爲一名真正的特戰隊員。
“你複述一下,我剛纔給你講了些什麼?”介紹了一段後,彭強突然停了一下,盯着周宏寶問道。
周宏寶微微怔了一下。心中暗想,招聘一個守校門的小保安,需要這麼嚴格嗎?這似乎超出了招保安的範圍。倒有點像是招刑警了。那麼,彭強這樣考自己是什麼意思呢?自己要不要真的把所記的複述出來呢?
周宏寶也就在這微微一怔中,突然想到剛纔四班長曹旭軍說的楚曼一會兒要來再查看錄像的事,可彭強卻彷彿置若罔聞,還親自把他帶到了宿舍去安頓下來。做爲一名保安隊長,昨天發生了那麼重大的襲擊院長事件,下面的人又在錄像中發現了可疑的事,卻像個沒事人一般,這表現不能讓人不生疑啊。
周宏寶掂量了一下,知道這事有蹊蹺,恐怕彭強故意按部就班,像沒事人一樣對待他,並不是對錄像的事沒有懷疑,而是想穩住他,同時從側面試探和觀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