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條藍色觸手穿透冰壁飛了過來,將她死死纏住,一股徹骨的寒意襲來,使她無法集中精神召喚蟲洞。
冰壁被暴力撞破,極地水仙花馱着天后大公爬了進來。
“喲,我親愛的女兒……”
天后大公站在那朵巨大的冰藍色水仙花花蕊上,鳳眸妖豔邪魅,冷冷注視着奧卡羅。
“聽說你與人類合謀,打算殺掉我取而代之,這是真的嗎?”
“不、不……這不是真的”奧卡羅嚇得瑟瑟發抖。
“呵呵,那就讓我親自看一看……你的真實想法。”
天后大公伸出食指,修長鋒利的指甲刺入奧卡羅眉心,發動天賦靈術“精神入侵”讀取她的記憶,很快便找到她與月無聲夜叉謀劃暗殺自己的片段,臉色陡然變得陰冷,一把抓住奧卡羅的脖子,將其塞進極地水仙花的花蕊當中。
厚實的花瓣劇烈蠕動,嘩嘩作響,花苞內傳來奧卡羅驚駭欲絕的悲鳴,聲音漸漸微弱,終於消失。
極地水仙花的花瓣一縮一脹,突然將奧卡羅吐了出來,卻是兩眼翻白聲息皆無,花蕊當中隱隱有一團金色光球,正是奧卡羅的元神。
天后大公隨手打出一發“生體靈光炮”,將奧卡羅屍體轟得粉碎,兀自餘怒未消,自言自語道:“星月教團……哼,竟敢與奧卡羅這個孽障合夥算計我,豈有此理”陡然臉色一沉,高聲喊道:“索尼婭召集族中精銳,三天之內踏平巴別塔”
她纔不管跟奧卡羅勾結的是月無聲夜叉還是風間吹雪,反正都是巴別塔的當權者,自然要把怒火發泄在星月教團頭上。
召集子嗣攻打巴別塔的任務交給索尼婭,她對這個頭腦簡單的大女兒還是很放心的。現在,她要把主要精力放在調教小女兒“極地水仙花”身上。
極地水仙花成長的很快,戰鬥力也超出了她的預期,可惜美中不足的是精神狀態不大穩定。
天后大公用“精神入侵”讀取極地水仙花的記憶,發現她有數次情緒失控的反常狀況。
第一次是在人類的戰地醫院,極地水仙花遇見一個開戰甲的人類少女,感覺到她身上有夜族的氣息,於是不顧一切的追殺對方,似乎基因中植入了一條先天指令——若遇夜族後裔,殺無赦如果說極地水仙花對夜族後裔的無端仇恨,天后大公還勉強能夠忍受,那麼極地水仙花對兩個人類青年的無端敬畏就令她忍無可忍了。
這兩個人類青年,一個是斷頭谷駐軍的機師,另一個是“維京號”上的海盜,他們身上都有“神孽”的氣息,使得極地水仙花望而生畏。
阿修羅、芬里爾、格蘭戴爾和耶夢加德,合稱“四大神孽”,是所有宇宙怪獸的祖先和偶像,極地水仙花與生俱來便有“不可與神孽使者爲敵”的觀念天后大公不喜歡極地水仙花這些遺傳本能,這都是阻礙她變得更強大更完美的缺陷,於是使出“精神入侵”,將極地水仙花記憶深處中對夜族的仇恨以及對神孽的崇拜全部抹掉。
完成這一小小的手術之後,天后大公露出滿意的笑容,接下來她要驗證一下這次改造是否成功。
一望無際的極地冰原上,一支車隊冒着風雪蜿蜒前行,時走時停,如同垂死的蟒蛇。
月無聲夜叉坐在一輛磁浮吉普車上,臉色凍得發青。
比寒冷更讓他難以承受的,是巨大的心理落差。
一夜之間,他由高高在上的教宗淪爲喪家犬,回想起來如同一場噩夢。他不禁深深後悔,“早知道會淪落到這般地步,當初就不該鬼迷心竅非要置妹妹於死地。”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衝動買單。
剛離開巴別塔的時候,月無聲夜叉只是覺得恥辱,並沒有把自己擺在失敗者的位置上,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他漸漸認清現實,心知東山再起的希望非常渺茫。
當初他頂着教宗的光環呼風喚雨,不算各地教區,單只是巴別塔就有超過五萬信徒;可當他在權力鬥爭中失敗,被迫離開巴別塔時,願意追隨他一起上路的教徒十不存一,大多數教徒馬轉投到月無聲修羅旗下。
上路後不久,他在追隨者的逼問下,不得不道出投奔奧卡羅領主的打算,這下好比雪上加霜,剩下那些追隨者立刻發生譁變,多數人拒絕與他同行,要麼掉頭返回巴別塔乞求月無聲修羅網開一面,要麼於脆去附近礦區自謀生路。
不管這些教徒有多狂熱,他們仍未忘記自己“人類”的身份。他們可以爲了信仰或者發泄暴力衝動胡亂殺人,但是讓他們當“人奸”,去當蟲子的奴才,他們中的大多數都無法接受。
這不僅是出於人類的尊嚴,更是爲了自保。極地三足獨角蛇一向把人類當成食物,現在自己送上門去,誰敢保證不會變成蟲子們的美餐?這跟自殺有什麼區別事到如今,最後只剩不到一千人繼續追隨月無聲夜叉前往極地冰宮,他們中的大多數做出這一決定,並非發自對月無聲夜叉的忠誠,更像是輸紅眼的賭徒,把復辟的野心寄託在奧卡羅領主身上。
就在這樣人心惶惶的氣氛裡,月無聲夜叉突然心血來潮,感應到一個噩耗“停、停車”他一下子跳了起來,雙手死死抓住駕駛席靠背,指甲折斷滲出血來都沒有發覺,嘴脣一個勁兒的哆嗦,臉上看不到一絲血色,目光閃爍不定,流露出內心的驚駭。
“教宗大人,發生了什麼事?”坐在他身旁的神官問道。
月無聲夜叉欲言又止,嘴裡發苦。就在剛纔,他感應到奧卡羅的靈波消失了,這通常只有一種原因——她死了。
車隊停了下來。
在追隨者們疑惑地目光聚焦下,月無聲夜叉感到窒息。他不敢道出真相。這個壞消息一旦公佈,必將摧毀衆人最後的希望。到時候每個人都得自謀生路,譁變必然發生,而那幾位素有野心的神官,保不準就會砍下他的腦袋獻給月無聲修羅和風間吹雪邀功請賞,用他的血換回失去的地位一瞬間,種種可怕的念頭紛至沓來,月無聲夜叉越想越怕,冷汗沁透後背,旋即被寒風凍凝,冷得鑽心。
一聲尖嘯打破雪原上的平靜,接着是猛烈的爆炸聲。
火箭彈從雪山那邊飛過來,擊中一輛磁浮車,將其掀翻在地,炸得粉碎。
火光沖天而起,四濺的彈片,傷者的悲鳴,交織成災難的序曲。這支原本就人心渙散的逃難隊伍立刻陷入混亂,所有人都爭着往車上爬,試圖乘車逃離災難,根本組織不起像樣的防線。
那些有心抵抗的教徒,連把手槍都沒有,當他們看到一羣塗有“精金兵團”番號的銀色戰甲從雪山上衝下來,手中機炮噴射火舌,光劍殺氣凜然,火箭炮不斷將車輛轟飛,那點僅存的勇氣也都煙消雲散,加入到逃亡者的行列中去月無聲夜叉雙手抱頭在雪地上艱難爬行,身上的教宗長袍早已換成一件普通的灰色斗篷,身軀在炮火轟鳴下瑟瑟發抖。
這位一向把信仰當成實現野心的手段,把傳教當成獲取權力的踏腳石的“前教宗”,在人生最絕望的時刻,竟也帶着哭腔向末世天使祈禱,祈求這位他本人親自參與杜撰的“神明”保佑他逃離這片修羅場。
“陽光戰士”們從雪山上相繼衝下來,駕駛戰甲阻擊夜叉派教徒,這樣的戰鬥毋寧說是一面倒的大屠殺,用6mm機炮掃射手無寸鐵的人羣,一梭子掃過去便倒下一大片屍體,無數血肉之軀在眼前破碎,真切感受到生命脆弱宛如螻蟻,這種滋味絕對不好受。
身爲一名職業軍人,首先要杜絕婦人之仁。
月無聲修羅不忍對兄長下殺手,放了他一條生路,王建可沒有保證不追殺他。放虎歸山必受其害,讓月無聲夜叉及其一黨極端恐怖分子逍遙法外,等於縱容他們爲非作歹王建坐在“奧斯卡”機艙裡,覺察到同伴們開始手軟,立刻打開團隊通信頻道。
“諸位,我知道你們不喜歡這種戰鬥,我也一樣”
“但是,請你們想一想那些慘遭邪教徒殺害的無辜百姓,想一想你們那些處於全球恐怖主義陰影威脅下的家人和朋友”
“這些邪教徒當中沒有婦女也沒有兒童,可他們都曾殘忍的殺害婦女和兒童,既無憐憫之意,更無懺悔之心”
“現在你們同情這些兇手,就等於對那些無辜的受害者犯罪”
“諸位,如果你們還想穿這身軍裝,請拿起武器,繼續執行你們的使命短暫遲疑過後,九位年輕的戰士再次舉起機炮,執行他們的使命。
王建嘆了口氣,其實他又何嘗願意屠殺這些無力反抗的人。
然而既然選擇了當兵,就註定要讓雙手染滿血腥。
誰要是沒有死後下地獄的覺悟,最好趁早脫下這身軍裝。
開着戰甲掃射血肉之軀,這對一個心智健全的軍人來說既是考驗也是折磨,但是必須承認這種屠殺方式效率非常之高,十位陽光戰士對上兩千多名赤手空拳的邪教徒,將他們中的大多數變成屍體,前後只花了不到半個鐘頭。
其中有些教徒開車逃走,王建等人沒有刻意追殺。這些漏網之魚翻不起什麼風浪,“精金兵團”已經在各大礦區佈下天羅地網,等待他們自投羅網。
戰鬥臨近尾聲的時候,駕駛“迷彩賊鷗”負責空中偵查的蘭比斯傳來一則出乎衆人預料的情報。
“隊長,一頭似獸非獸似花非花的巨大怪物正在靠近戰場,似乎來意不善聽了蘭比斯的形容,王建立刻猜到來襲者是那頭陰魂不散的“極地水仙花“靠怎麼又是這個陰魂不散的怪物。”奧斯卡機艙中,王建暗自咒罵極地水仙花來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