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彬笑得越發好看,邪魅得如同一隻得道成仙的千年妖孽。
“我知道……你是我的菜!”他手指扣起她的下巴,照着她的嘴脣用力吻下去。
延彬用另一隻手臂將許願的身子禁錮在自己懷裡,想着她胸口還有傷,怕再弄傷她,他不敢太用力,這個力度和姿勢剛好令她動彈不得。他一遍遍舒心快意的啃咬着她的嘴脣,從她的嘴裡發出“嗚嗚”的反抗聲,見她這麼不配合,延彬乾脆將她的嘴巴徹底封住。
東方瑾夜就透過門縫一直看着他們,身體僵直的站着。眼前,兩個人親密的擁抱在一起,嘴脣貼着嘴脣,誰都不動一下,甜蜜的氣息在空氣中輕盈流淌。俊男美女,珠聯璧合,這一幕真的美好得如同一副靜止的畫卷——如果這兩個主角不是自己最好的兄弟和自己最愛的女人!
所有狂熱的激情在這刻被打擊的支離破碎,東方瑾夜這才痛苦的發現,原來他和她,早已背道相馳!她的身邊有延彬,而他的身邊……有許諾。他於她而言,不過是她姐夫,若是沒有許諾,他便什麼都不是!
是什麼讓他們錯過了彼此?是因爲自己的愚蠢,是自己最先認錯了人,錯過了最初抓住她的機會。不僅如此,他還對她做盡了殘忍的事,狠心的傷害她。他想起那天晚上,眼看着她被威馬斯餵了藥帶走卻不顧她的死活,而也就是那天晚上,在藥物的作用下,她才和延彬……
明明是自己最愛的人,明明發誓要寵她一生一世,可到最後卻是自己狠心傷害了她,到最後卻是自己把她推給了別人,甚至,還害她因爲自己差點喪命。一想到這,東方瑾夜都恨不得去撞牆,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他懊惱、悔恨,他深深的痛恨自己,可事已至此,無法挽回,無法改變,這才最最痛苦!
延彬是自己最好的兄弟,他曾經還爲自己擋過一槍,差點連命都沒了。他從來對女人都是不屑一顧,這還是他第一次見他對一個女人如此認真。還有那個……他最愛的人,能被延彬深深愛着,也一定很幸福吧?這樣的兩個人,他又怎麼忍心拆散?又哪有資格拆散?
東方瑾夜轉過身,又朝來時的方向一步步走回去。昏暗的走廊燈光將他的影子拖曳的老長,他是個高傲的人,他有着高高在上的自尊,雖然內心有着深深的挫敗感,卻仍舊將脊背繃得筆直,然而即便如此,背影仍舊是孤獨蕭索的。
他一步步往前走,將那個少年時的夢遺留在身後,萬般不捨,萬般不甘,卻又萬般無力,萬般無可奈何,他只是一直走,一直走,最終消失在走廊的盡頭,靜寂無聲……
脣還壓在她脣上,延彬漂亮的眉眼彎彎,邪惡隨着嘴角的弧度慢慢漾開,東方瑾夜,就這麼走了嗎?眼前這一幕,讓你是種什麼心情?知道嗎,從現在開始,你得好好嚐嚐失去的滋味!
延彬垂下眼睛,愕然看見正有兩條銀亮的水線順着許願的眼角流出來,他慌忙鬆開她,握住她的肩膀緊張的問她:“怎麼了?碰到你傷口了嗎?”
許願剛纔被延彬憋得險些背過氣去,她微微喘息着,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麼,也許是因爲討厭他每次都這麼對自己,也許是因爲等了好久也沒等到自己要等的人。經歷了一場生死離別,她已經阻止不了自己想見東方瑾夜的強烈念想,可他卻將自己扔在這裡任自己自生自滅,她覺得好心碎,好難過。
見許願哭得傷心,延彬更加慌起來,他現在就像個無措的小男孩,因爲調皮搗蛋把自己喜歡的小女孩給捉弄哭了,他不安又懊惱,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哄她,急得直撓頭。末了,延彬伸出手臂將許願輕輕擁進自己懷裡,將她臉上的淚一點點吻幹,他的聲音都軟下來:“別哭,別哭,我以後都不欺負你了還不行嗎?”
許願委屈的扁了扁嘴,眼淚又跟着掉下來,她伸手將延彬往外推,還說不欺負她,那他現在又是在幹什麼?可她現在的身體正虛着,又不敢狠命掙扎,她那手上的力道對於延彬來說根本就微不可查,延彬根本沒覺出她的抗拒,仍是動情的將她眼淚一滴滴舔進嘴裡:“別哭了,別哭……”
許願的眼淚“嘩嘩”的往下流着,天哪,她要被這男人給逼瘋了!
東方瑾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車上的,他的身體無力的癱靠在寬大的真皮座椅上,在暗黑的車廂裡一直靜默了很久很久。之後,他發泄似的猛踩油門,車子便如離弦的箭般射入茫茫夜色。
東方瑾夜現在的臉色很難看,他目標明確,將車朝北玄莊園一路開去。許諾,她騙得他好慘!他到今晚才總算了解了她的真面目,這女人真的太可怕太可怕,她使陰謀耍手段,將自己玩弄於鼓掌之中,如果不是自己今晚從項鍊裡發現了真相,她是不是打算騙他一輩子?就算他今生註定不能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他也不想再和那個女人有任何瓜葛!
東方瑾夜將車開到北玄莊園大門前,猛踩剎車停下。他掏出手機給許諾打電話,那邊響了幾聲便被接起來。
“喂?”裡面傳來許諾輕柔的聲音,還帶着些許溫柔的笑意。
“你出來!”不想跟她多說一句廢話,東方瑾夜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將電話狠狠掛斷。
許諾剛洗完澡出來,身上穿着睡衣,她都打算睡了,她怎麼也想不到東方瑾夜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叫她出去,而且語氣也是從未有過的生冷。許諾抱着手機,聽着裡面已經傳來掛斷的“嘟嘟”聲,直覺告訴她,一定是出事了。她的臉色瞬時煞白,心在胸口狂跳不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難道……他已經發現了什麼嗎?
不,不會的,許諾穩了穩心神,想着東方瑾夜還在外面等她,他口氣強硬,說的那麼不容置疑,讓她連一點拒絕的辦法都沒有,只能硬着頭皮去面對。許諾換了身衣服,又深吸一口氣,這才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