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斷骨不肯鬆口,他道:“用不着這麼點人!全殺了全殺了!”說着他隨手指了一個人,“你,去把他的人頭給我帶過來!”
那邊山賊聽到他們商量要不要留活口,還在暗自氣憤他們小看這邊的實力,看到敖斷骨點出來的那個人選,頓時鬨然大笑起來。
只見走出來的窈窕身姿,赫然是個眉眼秀麗的素裙少女。
“竟然叫個小娘們來殺人!哈哈哈!”山賊們帶着下流的笑容笑了起來,“原來是藉着名義送我們好處呀!”
“彪哥,快收下快收下!”有人高聲慫恿着。
所謂的彪哥盯着那嫋娜而來的纖細身影,口水都要流下來了,他歪着臉笑道:“小娘子,那乳臭未乾的小子叫你來提我人頭?怕是讓你來給我暖牀吧!哈哈哈!快過來!彪哥等不及了!”
“哼。”少女眼皮都沒擡,剛一走進彪哥,迅速從腰間抽出長鞭,在一羣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只覺得眼花繚亂一陣,原本好好站在那裡的彪哥已經變成一具無頭屍體,從腔口裡噴出的血霧如同噴泉。
人頭被鞭子卷着丟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最後準確無誤地墜落在了敖斷骨面前,咕嚕嚕滾了幾下。
少女一句話沒說,轉身回隊,一身素色裙襬,居然沒沾上半點血漬。
山賊們平日裡也是見慣了血和死人的,但是哪裡見過這樣柔弱的女子用這樣血腥乾脆的方式結束一個生命。好像不是殺人,只是在切菜一樣。
發愣了好一會兒,看着彪哥的身體轟然倒下,揚起一陣塵埃,羣蟲無首的山賊們才反應過來,驚恐地大叫起來:
“妖女!”
“救命啊!別殺我!”
敖斷骨很滿意這種殺雞儆猴的做法,雖然遭到剛剛那少女一個白眼,他心情還是很舒暢的,裝模作樣地大聲對邱老三道:“你看看這般擋不過咱們一個指頭的傢伙,就算招安了帶回去,能幹點啥?夫人一定會覺得我招來了一堆吃乾飯的!”
敖斷骨和邱老三的嗓門很大,不遠處被嚇破膽的山賊們面面相覷,忽然心中升起了些許希望。
只見邱老三臉上顯出爲難的神色,反駁道:“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呀!你看他們那體格,可不是比農夫要好許多!再說了,這些兄弟也一定是過不下去日子纔會落草爲寇的!夫人有慈悲之心,你放了他們,絕對不會生氣,只會給你個大大的獎賞!”
“真的嗎?”敖斷骨有些猶豫,“但是這羣人……好像是沒有皈依之心呀。”
山賊們一聽這話,知道機會來了,連忙一起大喊道:“我們願意歸降!”
“誰願意幹那種打家劫舍的活兒啊!都是娘生爹養的……”
“別殺我們吧!我們願意投降!”
敖斷骨和邱老三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眼底都是滿意和狡黠的神色。
他們留了兩個山賊充當領路人,從自己隊伍裡挑出幾個押着剩下那羣作爲戰利品回村子,其餘人繼續前行。扮演黑臉的敖斷骨一路上都沒給兩個俘虜好臉色,紅臉的邱老三則不停地安撫着他們,順便打探着山寨裡的情況,一邊洗腦鬱家莊的待遇有
多好。
邱老三的嘴皮子功力跟他的易容術一樣強大,走了沒幾個時辰,那倆山賊便被說得成了鬱藍的腦殘粉,彷彿自己不是被俘虜,而是被解放,帶領着前往美好的明天。
趕了沒多遠的路,根據情報再往前就能看到山寨了。考慮到寨子裡的哨塔和防禦措施,他們原地駐紮下來,準備等天黑以後繼續前行。
夜深之後,由那兩個大漢帶路,敖斷骨率領隊伍沿小道鑽到山寨側後方潛伏下來。一路上崎嶇難行,加之又是深夜,讓人差點滑落入山谷中。幸好在場的身手都不錯,還幾次救了那兩個山賊一命,更引得他們感激涕零。
敖斷骨見潛伏之地離山寨十分相近,山匪又大都在正門防守,此處防守十分懈怠,心中隱隱約約鬆了口氣。看看天將放亮的時候,寨內甚是寂靜,猜想山匪們應該都已休息,便扭頭對邱老三說道:“我帶第一小隊先衝進去,你領第二小隊先跟着我,然後趁山匪不備直撲寨門,將他們的旗幟砍倒,咱們的大旗豎起來!”
發現自己這邊旗倒了,山寨內的匪賊們一定軍心大亂,混亂之下,更方便行事。
邱老三點點頭,道:“你們也不要貪戀廝殺,留着活口,守住寨門接應第三小隊他們進來。”
敖斷骨忽的笑了,道:“這是要將首功讓給我了?哈哈,定不負君!如有閃失我敖斷骨提頭來見!”
熱血的場景讓手下的人齊齊眼睛亮了起來。底下有人直接喊起來說:“敖少爺你放心,只是你殺慢點,留些讓我們來殺。”
邱老三這時候還不忘唱紅臉,道:“別光知道打打殺殺!留一條命勝造七級浮屠!”
“哈哈哈哈……”有人小聲笑了起來。
敖斷骨哪還裡理會得這些人說些什麼,一揮手便起身跳出,第一小隊隨在敖斷骨身後向山寨中摸進去。到了裡面一羣人齊發聲大喊殺,竟然沒有一個人前來阻攔。原來山匪們連日廝殺,白天黑夜的沒時間休息,都累極了全在睡覺,只有十幾個人強忍着睏意在寨門處守望。
敖斷骨便命邱老三帶人直奔寨門殺去,敖斷骨在其身後掩護,又令人四下裡放火,口中吆喝着:“你們彪哥已被我等殺了,快快投降!”這次才逐漸有一些驚醒的山匪匆匆忙忙的奔出來,一部分人甚至連武器都忘記拿了。
醒來的山賊只聽山寨中廝殺聲起,過了一會寨門處豎起陌生的大旗,山匪們不明情況,又睡得朦朦朧朧的,聽聞彪哥已被殺,纔想起對方尚未迴歸,只當自己這邊已經一敗塗地,立時大亂,四散奔逃。
敖斷骨一邊帶人追殺,那邊邱老三一邊命人大喊:“投降者不殺!”
那帶路的兩個山賊一直跟在邱老三身邊,這時候連忙帶頭喊降。沒過多久,山匪悉數投降了。敖斷骨將投降之人全部看押起來,讓人清點人數,一邊問道:“三小隊的隊長鬱瓔珞何在?”
一名知情的隊員上前稟報道:“鬱瓔珞帶人在後寨廝殺,有十數人不肯投降,在那裡負隅頑抗!”
鬱藍手底下的罌粟小隊,那羣女子們皆是敬仰自家主子,給自己取了名字後,紛紛冠上鬱藍的姓氏,這瓔
珞便是其中之一。
敖斷骨和邱老三忙向後寨跑去,那兩個山賊大漢緊隨邱老三其後,邱老三不禁生疑,問道:“你們倆老跟着我跑什麼?”
那倆大漢不好意思,撓撓頭,只得如實答道:“嘿嘿,那位敖少爺看着不好相與,俺們怕他一個生氣把俺們砍了,跟着兄弟你……嘿嘿……”
原來是覺得自己有安全感,邱老三不由的有些哭笑不得,敖斷骨聽到這番話,心下發笑,面上卻要裝出惱意,剛想喝斥,其中一個大漢卻用手一指,說道:“前面地上那個!好像是大當家!”
邱老三順着那山賊手指方向看去,卻見一個漢子被刺倒在地,鬱瓔珞面無表情正揮起雙劍準備砍下,趕忙上前阻止,口中疾喊:“瓔珞住手,不可傷了……此人!”
就在邱老三連吼帶叫的空,那鬱瓔珞雖也已聽見邱老三在旁邊大叫住手,可惜雙劍卻收不住了。眼看那大當家一顆大好頭顱要被砍下來,敖斷骨隨手摸出一隻銅錢丟了過去,打在那劍身上,鬱瓔珞手臂一麻,失了準頭,只砍在那山賊頭子的右臂上。
大當家被刺中了右臂,握不住武器,下意識的擡起左臂去擋,瞬時間衆人只聽見一聲慘叫。邱老三忙看過去,卻見山寨頭子的左臂已被生生的砍了下來,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去查看,那山賊頭子已疼的昏了過去。
鬱瓔珞蹙眉看向邱老三,道:“你做什麼叫我停手?”沒等他回答,她又轉頭看向敖斷骨,道:“能這樣打斷我,你這小子平時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
敖斷骨只能摸摸鼻子苦笑。邱老三看着昏過去的山賊頭子,只能嘆息一聲,道:“少了這人,咱們攻心爲上的計劃可是少了一個助力!”
“擔心什麼,”鬱瓔珞一干女子崇拜鬱藍,連她身上的淡漠傲氣也學的幾分,說話都帶着令人折服的冷豔,她揚了揚下巴道,“那邊不是還有個。”
衆人循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卻見角落被捆着一個小鬍子中年人,那倆山賊驚訝喊道:“二當家!”
“嗯?”邱老三點點頭,“留個老二也行……說起來,你們這老大老二平時有沒有濫殺無辜?”
兩個山賊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最後其中一個囁嚅道:“二當家是我們軍師,平時很少出來,對虜來的人也是十分寬待……大當家倒是……”
敖斷骨立刻道:“既然是人渣,殺了便是!”說完手起刀落,大當家在昏迷中去見了閻王。
“你莫要殺上癮了。”鬱瓔珞瞥他一眼,很不喜歡他這副修羅的模樣。
敖斷骨笑笑,轉身指揮人拘押俘虜去了,其餘搜索餘匪的隊員們見他走來,興奮地大呼小叫:“敖少爺,這一仗打得真是乾淨利落,山匪全數被殲無一漏網!咱們把山寨中的財物集中起來,送回村子裡去吧!”
敖斷骨咳嗽兩聲,問:“山寨中的糧草有沒有勘查清楚,有多少?”
那人回道:“挺多的!大概能應付半月吧!”
敖斷骨卻不免狐疑地問:“這還多?這麼大個寨子只有這麼些糧草……難道是剛纔都給燒燬了,怎麼會這麼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