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賤人,還有什麼好解釋的。我們林家供養你十幾年,沒想到你竟然覬覦我們林家的財產。你以爲阿華出事了,林家的財產會落到你頭上嗎?你做夢。你不過是個野種,一個連親爹都沒有的野種罷了。”許芸直接指着雲楚璃的鼻子。惡毒的話像是倒豆子一樣蓬勃而出。
雲楚璃怔愣在原地,前所未有的憤怒充斥這她的內心。大大的眼睛因爲憤怒而赤紅,暈染着一絲霧氣。
一道人影掠過雲楚璃,大大的手掌攜着萬鈞之勢,甩在許芸的臉上。
啪!
清脆的聲響迴盪在律所不算寬闊的空間,所有人都被這一巴掌給打的愣住了。
這男人的氣勢,好可怕啊。簡直像是從九幽之下爬上來的修羅一樣,渾身散發的涼意讓他們不由自主的渾身戰慄キ毛骨悚然。
“看來昨晚的教訓還不夠深刻,我是不是該考慮換一種方式,讓你記得更清楚一點。”蕭霖笙冷眼看着許芸,毫不掩飾眼底的殺意,“不要再讓我聽到你侮辱我的女人,否則我會讓整個林家爲你的愚蠢陪葬。”
霸氣卻充滿威脅的話,讓許芸忍不住顫了顫身子,一股寒意從心底深處緩緩涌出。瞬間浸透了四肢百骸,讓她連動彈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他,怎麼會來?
她是打探清楚了,知道蕭霖笙在公司,又趁着林展鵬出門想辦法的時機才溜到這裡來。
本意也只是想來胡攪蠻纏一番。讓衆人厭惡雲楚璃,然後再把她的身份說出來,讓她在衆人面前丟臉而已。
本來一切都進行的很好,這些人在知道她是因爲雲楚璃才上門找茬的時候果然很氣憤。
再之後雲楚璃回來,她也按照原計劃說出了她的身份,甚至她都能看清楚衆人眼中的鄙夷了,可是這個男人到底爲什麼忽然冒出來。打亂了所有的一切。
雲楚璃,都是雲楚璃。要不是她,自己不會接二連三的捱打。要不是她,自己的阿華不會被關在警局回不了家。這一切都是這個賤人害的。
許芸被憤怒衝昏了頭,完全失去理智和判斷能力,眼神泛着的殺意,落在雲楚璃臉上。
蕭霖笙感受到她的目光,眼中厲色一閃。看來,他必須讓這個女人清楚認識到,只要她敢傷害楚璃,哪怕只是一個念頭,都將會招致怎樣的災難。
雲楚璃疑惑的看着蕭霖笙。他很生氣,從他不斷抖動的臉部肌肉和黑沉的臉色能看出來,更何況他還不要錢的釋放冷氣,眼底的殺意也那樣裸。
對了,自己還掛着他未婚妻的身份,侮辱自己也等於是在打他的臉。他應該是爲此感到生氣吧。
心底莫名有些失落,卻又轉瞬覺得輕鬆。
許芸的呆滯和畏懼也只是一瞬,多年養尊處優的貴婦生活早讓她養成了眼高於頂的性格。
“你這個混蛋,居然敢打我,不要以爲老頭子怕你我會怕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告訴你,惹惱了我,信不信我立馬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許芸像個潑婦一樣的尖叫着,身上帶着的金飾因爲她劇烈的動作而嘩嘩作響。
蕭霖笙眼底閃過一絲鄙夷,丟給秦宇一記目光,轉身拉着雲楚璃走了。
他從不把時間浪費在這種蠢貨身上。
“怕了吧,想走,可沒那麼容易。我要……”
許芸見蕭霖笙要走,立馬撲過來想要攔住他,卻被秦宇一把扣住手腕,向下狠狠一折,然後一個旋身將她過肩摔在地上。
拍拍手,連個多餘的目光也沒給她,如同剛纔摔的不是個人,而是一塊破布。
雲楚璃被蕭霖笙拖着往外走,在聽到那聲清脆的“咔擦”聲回頭時,只來得及看到秦宇一個漂亮的收勢,以及趴在地上被摔暈過去的許芸。盡以每亡。
只看一眼,便收回目光,她又不是聖母,憐憫之心要給值得的人。
至於許芸,那是自作自受。
而且她也覺得,是時候給許芸一點教訓了。萬一哪一天她真的徹底惹惱了眼前這個男人,說不定林家真的會從此消失在a市的商界當中。
蕭霖笙以爲她擔心,出言安撫:“放心,只是骨折罷了。”
雲楚璃一愣,反應過來他在解釋,心中一暖,卻又歪着頭蹙着眉天真道:“不如,把她的胳膊也卸了?”
望着她嚴肅的面龐,那稚嫩的娃娃臉透着一股純粹的天真,漆黑的大眼睛泛着點點星芒,卻一本正經的說出卸人胳膊的話。
“好。”蕭霖笙微微一笑,朝身後的秦宇打了個手勢。
雲楚璃微怔,飛快反應過來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再一次清脆的響聲之後,許芸被痛醒過來,卻因爲更強烈的痛楚又暈了過去。
雲楚璃無語,她真的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啊,這男人難道沒有一絲幽默細胞嗎?
仔細端詳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許久後,終於放棄。
仰天長嘆,她還是太天真啊!
蕭霖笙回眸一笑,身後衆人齊齊一個顫抖差點跪了。那個笑容,實在是邪魅中帶着狂妄,狂妄中有着霸氣,霸氣中又透着一股渾然天成的尊貴。
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煞氣,殺氣!
地球好可怕,快送我回火星去。
秦宇相信,經過這麼一次後,諾誠律所肯定沒人敢欺負未來boss娘。
蕭霖笙將她拖到門口,將另一隻手裡的文件袋遞給她:“你要的資料,都在這。”
沒有解釋,簡單陳述,雲楚璃卻忽然讀懂資料背後他所付出的艱辛。
“謝謝。”不知該說什麼,到嘴邊,還是成了這樣一句。
蕭霖笙笑,臉色蒼白,眼底黑青:“你的信任,我不想辜負。”
心頭一動,彷彿一直緊繃的那根線,忽然被人重重的撥弄了一下,砰然心動。
“你昨晚,是不是一直都沒休息啊?”等她意識到的時候,這句話已經自然而然的說出口了。
這句話雖然平淡,但其中卻藏匿着一份關心。
爲什麼,她會一而再キ再而三的關心這個男人呢,這不科學啊。
蕭霖笙搖頭:“一晚不睡,不會怎樣。”
雲楚璃心頭的震動又劇烈了些,正打算說什麼,見一旁秦宇忽然上前,語調急促道:“老大,森木集團老總約了您四點會面,該走了。”眼神中藏了一抹擔憂。
雲楚璃一直垂頭,方纔心頭的悸動叫她害怕,因此不敢擡頭。
“我先走了。”蕭霖笙咬咬牙,從牙縫中擠出一句。
雲楚璃點頭,直到腳步聲走遠纔回過神。掏出手機打了12,沒多久許芸被呼嘯着拖走。
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雲楚璃給許諾打了一個電話,本來是打算請個假,結果對方沒接。
許諾沒在律所,不知道去了哪裡。此刻又不接電話。
細想一下,今天許諾的態度有些奇怪,但此刻她心神巨亂,實在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思考這些。
於是轉手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等到對方接聽之後,立馬語氣慘兮兮的道:“小涵,我脆弱的心靈需要安慰。”
“出門左轉,伸手叫輛出租車送你去醫院。”鍾佳涵手上拿着筆,嘴裡叼着棒棒糖,垂頭在一張白紙上認真勾勒着圖形。
雲楚璃娃娃臉一垮,指控:“我要告訴小風,你都不關心我キ不心疼我キ不陪伴我。我要讓她黑掉你的電腦,洗掉你所有的設計稿,哼!”末了重重一聲冷哼,強調自己現在生氣了。
“行了,直說你想幹嗎?”鍾佳涵手腕靈活翻轉,勾勒出最後一筆,站起來舒展身體。
雲楚璃立馬眉開眼笑:“我要喝酒!”自從夏師兄走之後,自己喝醉過一次後,這羣人嚴密把關,誓死也不讓她再碰一滴酒了。
那端鍾佳涵舒展的動作一滯,尖聲吼道:“你說什麼,你竟然要……”忽而眼神一閃,想到什麼,立馬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好吧,知道你心情不好,允許你放肆一回。晚上八點,在心心那裡集合吧。”
說完,絲毫不給她反應的機會,掐斷了電話。
她要好好安排安排才行,要知道大梨子喝醉酒之後,可是十分的……呃,壯觀啊。
“咦,小涵怎麼這麼好說話啦。以前不是不管怎麼求都不肯讓自己碰酒的麼,算是在美國,也會不時打電話來嘮叨說不許碰酒不許碰酒啊。”雲楚璃盯着電話,似乎上面長出了一朵花。
算了,不管了,她只要等着晚上一醉解千愁好了。
雲楚璃又開懷的接連打幾個電話後,深深看一眼手中的資料,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醫院裡,已經完成接骨的許芸醒轉過來。一開始迷惘的眨了眨眼,當看到不遠處坐着的人時,立馬開始哭喊着控訴。
“爸啊,你看看那賤丫頭做的事情,她居然讓人卸掉了我的胳膊啊。今天也是人多她不敢下狠手,要不然的話,我肯定被她弄死了。我知道,您希望她和蕭氏聯姻是爲了救公司,我也知道現在阿華的事情需要她幫忙,可是我今天本來是爲了去求她幫忙把阿華保釋出來而已,她竟然對我隨意侮辱,而且還讓人把我打成這樣。您看看,您看看我這手臂都成什麼樣兒了。難道你還想護着那個賤丫頭嗎?”
林展鵬聞言,臉色一變,騰地站起來,舉着柺杖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