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了午飯,許諾便帶着雲楚璃到了遠東大廈。
在樓下等電梯的時候,正好碰到鍾佳涵吃完午飯回來。
雲楚璃自然歡快的撲上去打招呼,兩個閨蜜親親熱熱的挽着手交頭接耳。
許諾在一旁安靜的站着,溫和如玉,脣角帶笑,眼風不時掃向兩人,心頭有些微的苦澀。
對於他,雲楚璃雖然親近,卻是帶着尊敬和感激的心思。
並不會像現在這樣,自然親暱。
“你們來找沐青哲?”聽說他們的來意,鍾佳涵顯得格外吃驚。
雲楚璃點點頭,咬脣:“我總覺得這人不簡單,好像什麼時候見過。”
“他對你,確實不簡單。”那眼睛裡露骨的情意,是個人都能看出。也就這個二愣子,情商真是低得讓人髮指。
眼風掃過一邊安靜矗立的男人,心頭又是一痛,掩飾的垂頭。
雲楚璃聞言奇怪看來:“他對我不簡單?怎麼不簡單了?”
鍾佳涵嘆息一聲,伸手戳了戳她的額頭,無奈的搖頭。
一邊許諾聞言,目光微閃,但也知現在不便發問,遂強行忍住了。
“對了,你回頭離開的時候到公司來找我。上次你拉着蕭……”眼風掃過許諾,又被雲楚璃瞪了一眼,識趣咬掉後面兩個字,“你不負責任臨陣脫逃,還好有我這個一等一的好閨蜜。證據我已經幫你搜集到了,待會兒你來拿。”
雲楚璃歡呼一聲,吧唧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謝謝你小涵,你真是天下第一好閨蜜。”
“行了吧,惡不噁心。”鍾佳涵一邊嫌惡的擦乾淨臉上的口水,一邊眼底露出些許溫柔笑意。
說話間,電梯來了。三人進入電梯後,都不再說話,靜靜看着指示燈跳躍。
到了十七樓,鍾佳涵和雲楚璃打了個招呼離開,臨走時深深看了許諾一眼,眼底多有無奈和失落。
許諾一直眉目低垂的躲避,恍若沒有看到。
等到她離開之後,電梯門重新關上,許諾這才擡起眼簾。
“鍾學妹,在這裡上班了?”
雲楚璃點頭,算是回答許諾的問題。但卻垂頭看着腳下,顯然不想跟他有所交談。
許諾心知她還在介懷鐘佳涵的事情,嘆口氣,目光聚焦在電梯壁上。
如果感情的事情是人力可以控制的,如果可以讓雲楚璃對他另眼相看,那不管要他付出任何代價,他都願意。
可惜——
叮!
樓層到達,電梯門緩緩打開,雲楚璃逃避一般飛快跨了出去,匆匆朝沐青哲公司大門走去。
“您好,請問您找誰?”前臺小姐禮貌的起身詢問。
雲楚璃揚脣微笑:“你好,我們是諾誠律師事務所的律師,跟沐總約了三點見面。”
“好的,請稍等。”前臺小姐說完立馬撥通了一個電話,“宋特助,門外來了兩名諾誠律所的律師。”
“好的,那我馬上帶他們進來。”那邊顯然給了肯定的回答,前臺小姐掛了電話,畢恭畢敬的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兩位請跟我來。”
兩人跟在她身後進去,雲楚璃粗略觀望了一下這家公司。
傲宣廣告,國內頂尖的4a廣告公司。
輕鬆舒適的辦公環境,雖簡單,卻透着一股難言的高貴品味。
在這裡辦公的人都沒有穿正裝,每個人臉上都透着一股輕鬆愉悅,顯然在這裡辦公並不壓抑。
一路到了沐青哲的辦公室,他正在和人打電話,見到他們進來,先朝他們做了一個隨便坐的手勢,然後繼續電話。
五分鐘後,他結束通話,起身來到兩人面前:“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沒關係,沐總日理萬機,是我們來得不是時候。”說到圓滑,許諾並不比這些混跡商場的人差。
沐青哲顯然不願多繞彎子,也可能他是確實很急,所以直入正題道:“不瞞二位說,我這是遇到了大麻煩,又聽說二位在a市是享有盛名的律師,所以這才冒昧拜託二位,還希望你們能幫幫我。”
“沐總客氣了,但是根據我們律所的慣例,我們需要先知道僱主拜託的具體事項,然後再決定是否要接單。”許諾客氣的道。
沐青哲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雲楚璃,脣角高高揚起:“素聞諾誠律所的許大律師是個非常有原則的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互相恭維一番之後,沐青哲才緩緩道出想要委託他們辦的事情。
原來是他們之前和一家國內挺大的化妝品公司合作,負責該公司所有新上市的化妝品宣傳工作。
但是前不久,該公司被爆出化妝品中含鉛超標,不少人使用後出現過敏情況,嚴重者甚至出現了毀容。
這說起來和他們並沒有直接關係,但現在不少使用過這款化妝品的客戶聯名上告,把他們也給告了。
說如果不是他們誇大其詞的宣傳,他們也不會上當受騙。
不過嚴格說起來,其實廣告也挺冤枉。畢竟做廣告的,不就是竭盡所能的吹捧,把客戶的商品誇得天上有地下無,這樣才能讓消費者買單。
但是現在人家既然已經提出來了,而且從根本上來說他們也確實存在一定不可推卸的責任。
而沐青哲找他們的原因,也是希望他們可以幫忙辯護。
許諾在來之前已經調查過這家廣告公司了,對於他們之前對一些產品的宣傳推廣也比較瞭解。
說實話,他們公司所有服務的對象都是一流大型企業,基本上從未出現過質量上的問題,這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不過傲宣的口碑一向不錯,做廣告也基本從本心出發,誇張吹噓的成分相對比較少,所以許諾二話不說便將這案子接了下來,並且當場就和沐青哲把合同給簽了。
雲楚璃在一旁雖然沒有說話,但眼底的訝異還是沒能逃過許諾和沐青哲的眼睛。
協議簽訂之後,兩人準備告辭離開。
沐青哲本想約他們晚上一起吃飯,誰知剛出辦公室門就被特助給攔了下來,無奈只能讓他們先走。
雲楚璃又拐去十七樓找鍾佳涵拿了之前蒐集的證據,下樓後見許諾的車還停在門口,也沒怎麼驚訝,快步過去打開車門。
“學長怎麼沒走,不是說我待會兒自己打車回去嗎?”上車後,雲楚璃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
許諾微笑着發動車子:“正好想起來有事和你說。”
雲楚璃埋頭整理手中的證據,靜待許諾下文。
“這是夏女士那樁案子的證據嗎?”許諾側頭看了一眼,平靜問道。
雲楚璃頭也不擡:“嗯,對虧了小涵。”
說到此處整理的動作微微一頓,臉蛋莫名一紅。
見她這樣,許諾不由聯想起早上聽到的傳言,胸口如受重擊,狠狠痛了一下。
“小璃,你是不是還在介意我拒絕小涵的事情,其實我……”
“學長覺得我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嗎?”
感情的事情根本解釋不清楚,就像她即便知道許諾對自己的深情,卻做不到迴應一樣。
她沒有立場責怪許諾,除非她能勉強自己接受許諾的感情。
否則,她有什麼資格要求許諾接受鍾佳涵呢。
一想到這些事情,雲楚璃就覺得頭大,他們四個人就像是陷入了一場感情的死局當中。
除非有一個人能先抽身,否則註定無望一輩子。
心底默默長嘆口氣,雲楚璃繼續翻着手上的資料。
有了這些,足夠爲夏女士討回公道了。
車子很快在律所停下,雲楚璃不等許諾說話,搶先一步開門下車:“學長,我還要整理資料,聯繫夏女士商量一下下一次出庭的細節,先上去了。”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許諾知道,她這是在逃避。
無形中,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原本溫和的目光瞬間變得陰鷙,深深的看了一眼後,發動車子飛快離開。
a市私人機場,一架私人客機緩緩降落在停機坪上。
機艙大門緩緩打開,一直等候在一旁的人飛快涌了上去,小心翼翼的接過從機艙內擡出的一副擔架。
“怎麼會這樣?我開的藥分量足夠撐過一個星期,爲什麼會忽然這麼嚴重?”
爲首的男人穿着白大褂,神情冷肅,一邊爲擔架上的男人檢查,一邊語調冰冷的道。
跟在身後的年輕人瑟縮了一下,硬着頭皮回答:“總裁硬生生將一週的工作量壓縮至了三天,幾乎是不眠不休的工作了50多個小時,今天早上突然就倒下了。”
“混蛋,你們都是死人嗎,怎麼也不知道勸着。”白大褂咆哮一聲,隨即鑽進救護車內。
青年還想再辯解,卻被另一個人殺人般的目光瞪得心虛。
早知道回來要面對密醫和秦特助這樣的態度,他寧願當初在美國就一棒子把總裁給敲暈算了。
救護車廂內,醫護人員熟練的拿出氧氣罩和輸液瓶給蕭霖笙掛上。各種檢測設備紛紛往他身上招呼。
秦宇跟着坐上來,車子發動,他黑沉的雙眸落在陳司寒緊繃的臉色上,皺眉。
“很嚴重嗎?”
陳司寒冷眼一橫:“他這副死樣子還不夠明顯?!”
秦宇也知道自己這個問題問得有點傻,這不是關心則亂嗎!
不過老大也真是的,這逞強的毛病怎麼就不能改改呢。
都和boss娘滾了牀單了,怎麼還這麼不知輕重。
要是真把自己給玩兒掛了,那boss娘可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