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十九)
在一間名叫麗影的咖啡廳裡,慕瑾背光而坐,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太陽的光圈星星點點的灑在人的身上,在上面投射出深淺不一的光暈。
“你怎麼來了?找我有事嗎?”就在又一支菸即將燃燒殆盡的時候,慕瑾的身後傳來了一道清冷的聲音丫。
緩緩的轉過身來,慕瑾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羅莉,好久不見。”
“是啊,我們是好久不見了,六年零三個月又十四天。”一邊說着,羅莉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沒想到你還記得這裡?”
“呵呵~~~”慕瑾只是笑了笑,什麼都沒有說,“最近過的還好嗎?媲”
“你不是都看到了嗎?我依然貌美如花,咖啡店的生意也是紅紅火火,這樣,應該算是不錯吧!”從慕瑾的煙盒裡抽出一支菸點上,羅莉深吸了一口,然後吐了出來,隔着越來越濃的煙霧打量着對面的男人,那個她可以爲之生爲之死的男人,可現在的一切卻又像是水中月、鏡中花一樣慢慢的模糊了。
“結婚了沒有?”看着她動作嫺熟的抽着煙,慕瑾低下頭輕啜了一口杯中的咖啡,依然是那種熟悉的味道,含在嘴裡慢慢的吞下去,脣齒留香。
“你在關心我?”用手隨意的攏了攏滿頭的波浪,羅莉“咯咯咯咯~~~”的笑了,千嬌百媚盡在不言中,可那眼角卻又分明有着一絲落寞。
“我希望你過的好。”慕瑾由衷的說道,看着香菸在她的手中燃燒殆盡,可是她依然一無所覺,他猛地起身將菸蒂奪了下來。
“既然給不了我想要的,又爲什麼屢屢給我希望,慕瑾,你不是一個好男人,一直都不是,但是我卻依然愛你。”說着,一滴晶瑩的淚順着那小麥色的肌~膚滑落。
“羅莉”看着她,慕瑾只是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我愛了你六年,也等了你六年,我爲你做好你交代的每一件事,我以爲這樣就可以得到你的心,但我終究還是錯了,你的心裡哪怕一絲一毫的位置都沒有留給我,你的眼睛裡一直只有她。”說着,羅莉露出了愴然一笑。
世間最大的痛苦是什麼?背井離鄉,妻離子散,可還有一種痛苦卻足以讓人刻骨銘心,那就是無望的癡戀,明知道得不到卻還是不死心。
“佳怡的事情謝謝你。”慕瑾緩緩的站起身來,今天的對話已經遠離了正常的軌道,所以沒有必要繼續了。
“如果不是她的事情,你會來找我嗎?”羅莉的表情悽然而決絕,那張曾經風情萬種的臉上此時被淚水覆蓋着,不過卻更有一種別樣的滋味在裡面。
“羅莉,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這個人情算我欠你的。”微微扯動脣瓣,慕瑾發出了一道無聲的嘆息。
“欠我的?”羅莉露出了一絲苦笑,“那你準備怎麼還我?”
“你想要什麼?只要我能力範圍之內的,我一定會滿足你。”慕瑾的臉在夕陽餘暉的照耀下仍是那樣的俊美,只是這一刻,卻更加讓人有一種殘酷的決絕。有的時候,溫柔的笑也會像一把利刃,殺了別人,也刺傷了自己。
“我想要你,可以嗎?只要一晚,一晚就夠了。”說着,羅莉那柔若無骨的身子主動靠上了他。
“我……”慕瑾的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被隨後傳來的一聲嬌斥給打住了。
“好啊,慕瑾,你竟然敢揹着我在外面偷吃。”周蜜兒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蜜兒?”慕瑾心裡一驚,“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什麼意思啊?我爲什麼就不能在這裡?怎麼你都在外面開始找女人了,還要我忍氣吞聲嗎?”一把拉起羅莉,周蜜兒順勢坐到了慕瑾的腿上,有沒有搞錯?這可是她專屬的位子,怎麼可以讓別人捷足先登?
“蜜兒,不許胡鬧。”板起一張臉,慕瑾冷聲訓斥着,他可以容忍她的任性,但無理取鬧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我就無理取鬧了,怎麼樣?”高高的仰起下巴,周蜜兒斜視着他,“你整天除了會兇我,你還會做什麼啊?”就知道欺負她,看她以後怎麼收拾他?
“你……”沒理也能爭上三分,這次慕瑾算是徹底的服她了,“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冷眼旁觀,羅莉將一切盡收眼底,最後露出一抹酸澀的笑,她轉身走開了。原來,她一直是多餘的;原來,在他的心裡不是沒有愛,也不是沒有心,只是那愛、那心都不是給自己的。
“說,你要帶我去哪裡玩?說不定,我一高興就會原諒你了。”身後仍是那個女子甜美的聲音帶着一絲撒嬌的味道。
“以後,不准你再碰別的女人,你的一切都是我的,聽見了沒有?如果是那些狐狸精敢來勾~引你的話,我一定讓她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我說到做到。”
……
在他們一連串的對白中,羅莉飄然遠去,她知道這次自己是真的要離開了。
有的時候人太執著一件事、一個人的時候,就會被把自己弄得很疲憊,久而久之,自己都變的不再像自己了。推開房間的門,她將自己扔向了柔軟的大牀,看着滿屋子的慕瑾的照片,她悽然的笑了,然後起身將那些照片一一的揭了下來,夾在書頁裡放好。
慕瑾,我會忘了你的。
站在鏡子前,羅莉這樣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