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其餘的未接電話,我找出風曉的撥了回去。電話被迅速的接了起來。
“洛哥哥”風曉的聲音無比清晰的從話筒那端傳來。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啊?”我淡淡的問道,這時,車子已平穩的駛出了小區丫。
“洛哥哥,你還會和我結婚的,對嗎?”說這話的時候,風曉的聲音有一絲猶疑媲。
“會,當然會啊,怎麼了?”我仍是平靜的問道,卻在心裡訝異於她的心思竟是這樣的細膩,一直都以爲她只是個大大咧咧的丫頭,卻沒想到……
“沒事,我就是問問。”那端,風曉咯咯咯的笑了。
“嗯,早點睡吧,楓和沁都過來了,明天一起吃個飯吧。”半晌,我才低低的說道。
“明天嗎?好啊”風曉很痛苦的答應了,從她的話音裡,我竟聽出了隱隱約約的喜悅。
“恩,那我掛了,晚安。”
“晚安”
說完,我收了線,一踩油門,向家的方向駛去。
原本以爲會是漆黑一片的大宅,此時竟是燈火通明。停車熄火後,我走了進去。
“你給我過來。”剛踏進客廳,一道頗具威嚴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爸”看了他一眼,我淡淡的喚了一聲,一雙平靜的眸子裡沒有半點波瀾,只覺得渾身一點勁都沒有,彷彿力氣都被抽空了。
“你給我坐下”聲音依然嚴厲,可我的心中卻沒有了懼意。
默默的走到他對面坐下,我擡眸靜靜的看着他,“有事嗎?”
“有事嗎?問的真好。”父親突然笑了,“我和我兒子說話還要有事才能說嗎?”說着,龍頭柺杖用力的一擊,“你整天都在忙什麼?馬上要結婚的人了,一天到晚見不到你的人影。”
“我有事情在忙。”我淡淡的說道,不想讓他知道沁已經到了這裡。
“你以爲你和那個女人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最好別給我亂來。”他冷冷的說道,話裡的冰冷讓我渾身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可我一句話都沒說。
“好,很好很好,你現在是長大了,我管不了你了。你給我聽好了,這場婚禮,你最好不要給我搞出什麼亂子來,否則,我絕對饒不了你。”父親氣呼呼的說道,胸膛因爲氣憤劇烈的起伏着,可能是我的不迴應惹怒了他吧。
“就這些嗎?我知道了。”說完,我站起了身,這些年,他除了會這樣威脅我,還會做什麼?有這樣的父親,我覺得自己很悲哀。
“你要做什麼?”一看見我起身,他的怒火更甚。
“休息,我累了。”說完,我頭也不回的向樓上走去。就在我踏上最後一道階梯的時候,身後陡然傳來一道更爲冷冽的聲音。
“這幾天多陪陪風曉,你最好照我的話做,否則,我不敢保證會對那個女人做什麼?”他的一番話讓我如墜冰窖。
“你又想做什麼?”我猛地從樓梯上衝了下來,目光死死的盯住他。
“只要你乖乖的完成這場婚禮,我什麼都不會做。”父親冷冷的說道,從那眼神裡,我找不到一點父親應該有的慈愛,
“好,我聽你的,只要你別傷害她,我什麼都聽你的。”說完,我的全身漫上了一層深深的憂傷。
十年前,我沒有能力扭轉局面,十年後,我依然只能這樣看着她,唯恐我一個不小心就會爲她惹來無盡的禍端。
“沒用的東西”父親冷哼一聲,在傭人的攙扶下,顫巍巍的走進了臥室。
客廳裡,我突然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一樣,再也無力支撐身體,頹然的坐到了地上。
當夜,這座城市下起了瓢潑大雨,伴隨着刺耳的閃電聲,那密集的雨勢如排山倒海般滾滾而來。
不知道爲什麼,那一刻我竟然心生恐懼,突然害怕就這樣失去她。腳下沒有片刻的停留,在狂風暴雨中,我向那棟公寓疾馳而去,這個時候我應該陪在她的身旁,即使沒有明天。
等到我一路趕到,打開那扇門的時候,很意外的,楓竟然會在這裡。看見我,在片刻的怔愣之後,他瘋了一樣的向我揮來一拳。
我一下子被打懵了。
“楓,你瘋了。”我嚐到嘴裡涌出了一股腥腥的味道。
“你混蛋,爲什麼要放她一個人在這裡?你不知道她害怕打雷下雨嗎?”說着,楓又給了我一拳。
沒有防備,我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楓”擦去嘴角的血漬,我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你給我閉嘴,如果沁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拿你沒完。”楓壓低聲音衝着我嘶吼着,眼睛則是不停的看着那扇緊閉的房門。
“楓,對不起,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認識了她那麼多年,我口口聲聲的說愛她,可是我竟然不知道她害怕打雷下雨,這算不算是一種諷刺。
“算了,別說了,明天我讓沁和我一起去飯店住。”揮揮手,楓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到底是怎麼回事?沁爲什麼會害怕這樣的天氣?”看着外面依然狂風肆虐、電閃雷鳴,我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也是後來才聽沁提到過。”楓嘆了一口氣,走到臥室門口,打開門,看到牀上的沁睡得依然安詳後,又慢慢的走了回來。
“那時候,沁的爸爸和媽媽剛剛離婚,沁天天哭着要找媽媽,後來,在一個電閃雷鳴的天氣,就像是今天這個樣子吧,她爸爸喝醉了酒,說是要帶她找媽媽,結果卻是把她丟到了荒郊野外。等到第二天酒醒後去找她的時候,沁正躺在地上發着高燒,差點轉成了肺炎。從那以後,只要一遇到這樣的天氣,她就會害怕。這麼多年了,雖然也看不過不少醫生,可是效果都不是太好。”
“什麼?”聽到他的話,我一下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