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門前,雪素忐忑不安地打開了院門,只見敲門的不是別人,正是哥哥雪玉峰,她忐忑的心也就放下了。
接着,見哥哥安然無恙,她心中大喜激動問候,“哥哥終於回來了。”她撲進他的懷裡哭泣。
“你沒事吧?”雪玉峰沒想到妹妹已經回家,此時見到她頗爲意外,但見她撲進自己懷裡哭泣,卻開始心疼她。
“我沒事,我被人救回來了,那幫土匪也被都恩人殺了。”她鬆開雪玉峰,有條不紊的回答他。
“那你……哎!不說也罷。”雪玉峰正想說什麼,但還沒說完他便搖頭嘆息一聲,隨即滿是不悅的走回屋內。
雪素見狀頗感失望,她知道哥哥誤會她了,故此心中着急,一時無有心情去關門,轉而快步追上哥哥。
追上時,雪玉峰已到得正屋,她跟進正屋,只見哥哥已然落座。
接着,她走至桌旁,倒滿一杯清水將它遞給雪玉峰,解釋道,“哥哥,我是清白的。”她看着雪玉峰。
雪玉峰不願提及此事,嘆氣過後接下那杯清水一飲而盡,無奈道,“我們搬家吧。”他將手放在雙膝上。
她並不在意此事,她只是不想讓哥哥誤會自己,她忐忑詢問,“難道連你也不相信我嗎?”她抓着他的手臂。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就在害怕,她害怕哥哥不相信她說的話,她更害怕哥哥拋棄她。
雪玉峰並不接話,他低頭自責,“這不怪你,都怪我,是我沒保護好你。”言罷嘆氣一聲。
聽聞此言,她稍感心安,但也不願哥哥自責,於是她出言安慰,“哥哥,我不怪你。”
聽聞此言,雪玉峰平靜下來,他擡頭看着她,問道,“你當真沒事?”他的眼中有幾分不自信。
“我在半路被人救了回來,沒有被他們帶回山上,土匪也都被恩人殺了,你要是不信,你去村外那片樹林看看就知道了。”她有條不紊的回答。
至此,雪玉峰方纔相信她,但他卻開始好奇,他不解問道,“是什麼人能殺死那麼多土匪?”
“他們是四個人,其中有一個人叫做吳昊,他還會飛,你認識他嗎?”雪素答完又問。
聽聞此言,雪玉峰略加思索,沉默片刻,答道,“那吳昊是被官府通緝的江洋大盜,昨日現身村外,當是爲了水中龍珠而來。”
雪素不太相信,她辯解道,“吳大哥他不是壞人,要不然我就回不來了。”
“不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他都是通緝犯,但既然她救了你,那我們就不能出賣他,此事也莫要向外人提起。”雪玉峰叮囑她。
雪素一開始不以爲意,深思過後覺得有所不妥,她問道,“那我該怎麼證明自己的清白。”她看着他。
“這個已經不重要了,我們現在就搬走,離開這裡,去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生活。”雪玉峰迴答。
聽聞此言,雪素頗爲意外,但也能想明白,故不再糾結,轉而問道,“那我的婚事怎麼樣了?”她低頭看着他。
雪玉峰嘆息一聲,沉默片刻,無奈回答,“別提了,昨日我去張家報信,他們聽說你被劫走,救都不肯來救,哪裡又還肯再娶你。”言罷又是一聲嘆息。
聽聞此言,她很是傷心,她的眼中流出了淚水,她站立不穩撲進了雪玉峰的懷裡,她哭腔說道,“他怎麼能那麼絕情,他怎麼能……”她緊緊抱住他。
雪玉峰理解她的同時也很心疼,但事已至此無可挽回,只好安慰她,“哥哥是不會嫌棄你的,要是沒人娶你,哥哥就照顧你一輩子。”
“哥哥。”雪素哽咽說道。
雪玉峰撫摸着她的頭,輕輕拍打着她的背,以此給予深一層的安慰。
不多久,雪素慢慢平靜下來,她放開雪玉峰,抹了一把淚後,與他一同收拾屋子裡的東西,準備離開這個家。
到得正午,屋子裡的東西被兩人收拾的一乾二淨,待雪素做好飯菜兄妹倆去到正屋吃飯。
吃飯之際,她看着熟悉的屋子,再想到離開再即,一時心生不捨,出言問道,“我們這一走還能再回來嗎?”
雪玉峰不以爲意,答道,“既然村裡人不待見我們,那我們最好就再也不要回來了。”
村民們不待見他們,是因爲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院生活十數年,免不了瓜田李下之嫌,加之昨日雪素又被土匪劫走,洗是不洗清了只能離開。
雪玉峰是聰明人,自然能想到土匪爲何能指名點姓找上家門,又那麼巧的避開守村小隊,毫無疑問是村民透露的消息,故此他着急離開村子。
雪素未想出緣由,她只是擔憂地問道,“那我們離開這裡該去哪兒?”
“別擔心,我們去鎮上過活,叔父在那裡做官,我去找他某份差事,養家餬口不成問題。”雪玉峰答道。
雪素聞言微微點頭,繼續吃飯。
不多久,雪素又想到了什麼,隨即擡頭看向雪玉峰,問道,“要是我回不來你怎麼辦?”
“那我就跟他們拼了。”雪玉峰正色說道,言罷轉頭看了一眼牆角。
雪素順着視線看去,見到的是立在牆角的一把大砍刀,思考一陣,暗自嘆氣,她從沒想過,哥哥竟會爲了自己而不要性命。
雪玉峰見她發呆便知她的心思,提醒道,“哥哥是不會拋棄你的,快吃飯吧,我們明天就走。”
她沒再多說什麼,她只是含着淚低着頭莫不吭聲的吃着桌上飯菜。
飯後,雪素收拾碗筷去到廚房洗碗,雪玉峰離開小院去到村長家中,用房地契換來五十兩銀子。
村裡的這間小院是父親給他們留下的遺產,如今他們遭人排擠,在村裡呆不下去了只得離開村子。
下午過半,雪玉峰帶着銀兩回到小院,又將雪素帶去山中祖墳。
此處山地雜草叢生少有樹木,草都是枯黃的野草,並且都已結成了冰塊,地上還有尚未尚未融化的積雪,一副枯寂的景色。
此時,雪玉峰跪在一處墳前燒紙,他傾訴道,“爹,娘,孩兒無能,沒能保護好妹妹,如今孩兒在村裡受人排擠呆不下去了,請恕孩兒不孝。”言罷磕頭。
雪素也跪在一旁燒紙,傾訴道,“爹,娘,女兒不孝,辱沒了家族門風,害的哥哥與我一同受罪。”言罷磕頭。
待得雪素磕完頭,雪玉峰將她緩緩扶起,出言安慰,“小素,哥哥是不會嫌棄你的。”
雪素心中感動但也自卑,沉默片刻低聲道,“到時候去了鎮上你就把我賣了吧,這樣你我就都不用受苦了。”
“別說這樣的傻話,我是不會拋棄你的。”雪玉峰並不贊成且出言訓斥。
自父母去世以來,雪玉峰便一直拼命幹活,就連書也沒念了,只爲能夠撫養妹妹長大。
多年來,雪玉峰教她讀書識字,但她卻什麼也不能幫哥哥做,故此自雪素懂事以來,她就一直活在自卑中。
哥哥的話她沒有聽進去,她依舊在自責,她低聲道,“如果沒有我,你現在已經做官了,都是我不好。”
雪玉峰並不認同,他伸出手摸着她的頭,同時柔聲道,“我是你哥哥,理所應當要照顧你,你就別自責了,爹孃看到了會不高興的。”
聽聞此言,她很是感動,她緩緩抱住雪玉峰,激動地說道,“哥哥。”此時的她已經把哥哥當做了依靠。
雪玉峰並不知道她的心思,他只知道自己是哥哥,要照顧好妹妹,除此之外,他沒有考慮別的東西。
兩人擁抱良久,雪玉峰推開她,提醒道,“好了,我們去看看老先生吧。”
雪素點頭不語,跟着雪玉峰走去另一座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