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屍體都是在哪裡發現的?”
莫離轉頭,目光正好對上景胤闌的眼睛,景胤闌下意識的躲開莫離的眼神,這也讓莫離有些不滿。
“都是在各自的家中。”
景胤闌有些尷尬,與莫離拉開了一些距離。
莫離眉頭微皺,景胤闌這些舉動讓她有一種自己被嫌棄了的感覺,心中憤懣,轉而問向身邊的大理寺官差。
“這些人的家屬在哪裡?我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他們。”
景胤闌識趣的沒有再插嘴,而是走到了景雲的身邊坐下,心情很是浮躁。
景雲瞥了景胤闌一眼,神情裡帶着些許的瞭然,突然笑了起來:“莫小公子,本王突然覺得不能就這麼得了這五成,不如來幫幫你?”
說着,從椅子上起身,一臉笑意的踱步到莫離的面前。
莫離哪裡會想那麼多,對於景雲的能力,頗有些懷疑:“別拖了本公子的後腿就好!”
門口的家屬很快就放了進來,頓時整個府衙內哭聲連天。家屬趴在屍體上不停的哭喊,悲痛之情難以言表。
“好了,你們先別哭了!”
莫離感覺耳邊刺痛,雙手背在身後,走到那羣家屬的面前,喝道:“要是想討回公道,就停下來,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也不知是莫離身上帶着的陰鬱之氣,還是身後景雲掩不住的風華,那羣家屬竟然真的停止了嚎啕大哭,隱約只能聽見幾聲小小的啜泣。
“你們都是怎麼發現死者的?從他的家屬開始說!”
莫離指着左邊第一具屍體,這人的眼底烏青,臉色猶如金紙,脖子上和臉色都有牙印,皮肉外翻,雙目瞪出,死狀極慘。
守在這屍體身邊的是他的妻女,女子臉色盡是淚痕,手中的一塊帕子都被淚水打溼了,身邊年幼的女兒蜷着身子靠在她懷中,哭泣聲不絕。
“回大人的話,小人是今日早晨起來,發現相公不在身邊,便出去尋……誰知開門的時候,相公的屍體就倒了下來……”
莫離半蹲下身子,仔細的查看死者身上的傷口:“你昨夜就沒有聽見任何動靜嗎?”
女子搖頭,連帶着另外四具屍體的家屬也跟着搖頭:“我們也沒有聽見動靜。”
“大人可是傳說中的莫小公子?”
那女子突然擡頭,語氣裡帶着詢問。還不等莫離回答,她便又道:“站在燕小王爺身邊的,您是莫小公子沒錯了!”
女子突然衝上前,一把拉住莫離的衣服:“莫公子,小人知道您是好人,有通天的本事,可否讓小人再見相公一眼?就一眼就好!小公子若是需要報酬,儘管說,小人砸鍋賣鐵也會報答小公子的!”
莫離被這一抱,嚇得險些站不住,幸虧是身後的景雲伸出長臂,一把摟住了莫離的肩頭,將她扶住。
“你先起來。”
莫離站穩了腳步,拍着女子的肩頭。看得出來,這女人和死者的感情很好,從進來開始,她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自己的相公。
“我不會要你的報酬,這件案子是逍遙王同七皇子一同辦理,我既是逍遙王府的人,自然不會不管。”
“我剛剛查探了,魂魄已經離體,若是沒有意外的話,頭七那日便會回來。”
這些人和李忠的情況不一樣,這些人死後魂魄就離開了身體。頭七未到,他們便找不到回家的路。不像李忠那幾人,是被困在了煙雨樓不能出去。
“多謝公子!”
女子拉着懷裡的女兒,朝着莫離磕了三個響頭,隨後又道:“這是東西是從相公的衣服裡掉出來的,不知道對小公子查案可有幫助!”
那女子很是感激莫離,急匆匆的從懷中取出一個用布抱着的東西遞到莫離的面前:“今日報官之後,官府的人將相公的屍首帶走,小人跟在身後,見到這個東西從相公的衣服裡掉了出來。”
莫離接過布包,東西很小,將東西打開之後,裡面放着一個小小的木塊,帶着淺淺的茶香,很是宜人。
“恩,這屍體還需要留在大理寺,頭七那天我會派人送回家中,需要注意的地方我也會告訴你,到時候會讓你再見到你相公一次!”
莫離移開步子,轉向第二具屍體,這次倒是沒有問別的。
這幾個人的死因都是一樣的,而且剛纔這些家屬也都說了,沒有聽見任何動靜,這幾人就是一夜之間突然死亡的。
莫離伸手掀開蓋在屍體上的白布,在屍體上尋找了一番,竟然也找到了一塊小小的木頭。
上面的味道和剛纔那女子交給莫離的是一樣的。
“無涯,讓他們去找!”
景雲悠悠開口,目光放在了莫離剛剛摸過屍體的手,從懷中取出一塊帕子甩到莫離的手中:“這些木塊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不對,非常不對!”
莫離突然擡眸,將兩塊木塊放在景雲的鼻尖之下:“聞出來了沒有?”
景雲眼中閃過一絲嫌棄,下頜骨微微收起,儘量讓自己離那兩塊從屍體身上拿下來的木塊遠一些:“味道一樣。”
“還有呢?你當真沒有發現?”
衙差從其他幾具屍體的身上又拿來了幾塊木塊,交到了莫離的手中。
莫離也絲毫不在意,將這幾塊木塊都放在了鼻子下使勁的聞了聞,看向景雲:“你就沒有發現,這是聽雨樓內的茶香?”
“聽雨樓?”
景雲臉色一變,這下也認真起來:“你確定這是聽雨樓內的茶香嗎?你什麼時候去過聽雨樓了?”
莫離將那木塊放在蘭扶桑的手中,眼神朝着聽雨樓的方向看去:“昨天夜裡路過了一下,這幾人身上的東西都有聽雨樓的茶香,看來,似乎還和聽雨樓有關係。”
莫離剛纔就看了,這死的幾個人都是普通的百姓。就他們的身份,怎麼可能出入的了聽雨樓?
想到昨夜遇到的鬼氣,還有那個老太婆。除了聽雨樓,莫離還要去一趟義莊看看。
“這聽雨樓本王可審問不了。”
景雲無奈攤手,他的身份也只能上聽雨樓的二樓,比起盛京城內的商人還不如,如何能管得了聽雨樓的事情?
莫離挑眉一笑,眼中透過一絲狡黠:“你去不了,可不代表別人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