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平日的話看見孫姨娘這個樣子，肯定早就有懂事的說點什麼了，不情不重的捱上幾句斥罵，真真假假的捱上幾板子，這件事也就過去了，主子們都會記得你得好處，何樂而不爲呢？
可是眼看着家裡地位最高的人開了口，而且擺明了還是真的要處置了孫姨娘，這個時候大小姐三小姐都不說話了，他們不過就是一羣下人，這個時候說話不是多少有點太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了嗎？
雖然孫如玉知道，就算是這個時候有人肯站出來爲自己說句話那也是無濟於事，畢竟自己和沈墨泠都沒能讓沈壁心軟妥協，何況是一些下人。
可是當孫如玉看到了那些衝進來的時候，也不知道爲什麼孫如玉心裡竟然隱隱約約的有一些期待。
她想着，平常就算是再如何，總有一個兩個的念着自己的好吧？
可是當她看見了這些人的反應以後就知道了自己想錯了，這些人不會說什麼了。
孫如玉的眼神從這些人的身上飄了過去，衆下人慢慢的低下了頭，沒有一個人敢直視她。
“行啊，好的很啊！”沈壁看見這些人對孫如玉的這個態度，心中更是憤怒！
他從來都沒想過孫如玉在沈府已經有了這樣的威嚴，如果自己再不出手的話，孫如玉可能都要爬到自己的腦袋上了！
孫如玉已經麻木了，就算是沈壁再如何也就如此了，還能怎麼樣？難道還能殺了自己不成嗎？
已經有了這個心態，孫如玉現在的態度就是隨便你怎麼樣吧。
如果是隻有她和沈壁，她還可以舍下自己這張臉不管不顧的求個饒認個錯，但是現在不行，阿紫和沈老太太都在這裡看着，孫如玉做不到。
她也是想的很明白了，即便是自己真就不要這張臉了怕也不行，還不如保持住最後的尊嚴。
若是在阿紫面前顏面盡失，那真的就不如殺了孫如玉來的痛快了。
“從今天開始，你就在沈家的祠堂裡反省自己的過錯吧，你做下的孽已經太多了，什麼時候把你滿身的罪孽洗清了什麼時候你再出來吧。”沈壁靜靜的看了一會孫如玉，忽然開口說道。
沒錯，沈壁的確是不能殺了孫如玉，但是此時此刻如此多的事情堆積到了一起，沈壁真是某一個瞬間動了想要殺了孫如玉的心。
但是沈壁清楚，這件事不可行。
孫如玉如果死了的話，不說別人，在沈從風這裡就是一件不好交代的事情。
沈從風對別人心狠手辣，唯獨心疼自己這個姨娘和沈墨泠這個妹妹。
如今沈從風也算是風頭正勁，從小到大的優秀讓沈壁一直都刮目相看。
加上沈從風還是沈府的長子，所以這件事哪怕就是爲了沈從風，沈壁也沒有辦法對孫如玉真的下什麼重手。
孫如玉也是料準了這件事，所以纔有一些破罐子破摔肆無忌憚的意思。
可是如今聽到沈壁居然想出了這樣的懲罰，孫如玉還是一時間無法接受。
“祠堂？！爹，你想給姨娘禁足可以，但是爲什麼不能在自己的院子裡禁足？還是要去祠堂裡？！”沈墨濃似乎是終於被激活了一樣，終於可以開口了。
可是或許是因爲心有餘悸的緣故，沈墨濃並沒有站起來說話，而是跪在地上，聲音也沒有之前的理直氣壯和尖銳了。
如果是一開始沈墨濃就是這個態度的話沈壁現在或許還沒有那麼生氣，但是如今沈墨濃哪怕就是立刻就成了一個大家閨秀也無法消除沈壁心裡哪怕一點點的怒火。
他甚至還會更生氣，會覺得這些人都是爲了孫如玉才做出來這個樣子在騙自己！
這樣的認知會讓沈壁更加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戰，他甚至已經在思考要是不是自己對孫如玉的懲罰還是太仁慈了。
“爹，或許三妹的話說的不是那麼的好聽，但是事實就是如此，爲什麼一定要去祠堂禁足？！爹，請你網開一面讓姨娘在自己的院子裡禁足吧，祠堂的環境，實在是……實在是……”沈墨泠的話還沒我就說完，沈老夫人就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祠堂怎麼了？祠堂有什麼不好的？難道說供奉着沈家列祖列宗的地方還委屈了她孫如玉？！墨泠，祖母一直覺得你是一個懂事的丫頭，你要懂得什麼叫做進退有度，言多必失，不要再爲了那些不爭氣的人開口求情了。”沈老夫人對於這種事情是真的很上心，所以在聽了沈墨泠的話以後，沒有等沈壁開口徑直說道。
沈墨泠被沈老夫人的話堵的啞口無言，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看着沈老夫人努力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她很害怕自己衝動之下會說出什麼無法挽回的話。
“孫如玉，對於我給你的懲罰你有什麼話想說的嗎？”沈壁沒有理會沈墨泠也沒有機會沈墨濃，就只是看着孫如玉。
他向來都覺得孫如玉是聰明人，在什麼時候都可以準確無誤的做出最正確的選擇，這一次應該也不會例外。
果然，孫如玉從來都沒有讓他失望，她在最初的氣血翻涌以後又重新變得面無表情了。
她恭恭敬敬的給沈壁磕了一個頭。
“老爺說的沒有錯，這件事都是妾身的錯，所有的懲罰妾身都願意承受，只求老爺善待兩位小姐，不要把妾身的過錯算在她們的身上。”孫如玉低下頭，靜靜的說道。
這是孫如玉的慣用招式了，從她剛剛成爲沈壁姨娘開始，每一次做了錯事或者如何的時候她都會做出這副模樣。
跪在地上低着頭露出潔白的脖頸，溫順又可憐，任人宰割無從反抗的小白花樣兒。
從某一種程度上來說，沈壁還是很吃這一套的，可是今天沈壁實在是太過憤怒，加上……
沈壁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旁邊的阿紫，這樣如同鮮花般明豔的女子纔是他心裡喜歡的模樣，孫姨娘就算是再如何的風韻猶存也已經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