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姨娘房間裡的所有瓷器無一倖免。
沈墨濃和沈墨泠都是面無表情，也沒哄着孫如玉或者勸着她的意思，l就都只是靜靜的坐在旁邊看着孫如玉發了瘋一樣的發泄。
反正房間裡除了她們三個以外也沒有別的人了。
等到最後一個花瓶變成了一地碎片以後，孫如玉覺得的心情終於平復了一些。
沈墨濃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處，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別的就不說了，沈墨濃是真的很懼怕孫姨娘，每一次看見孫姨娘發脾氣，不管這件事跟自己有關係沒關係，沈墨濃都會有一種本能上的恐懼。
就像是剛纔，沈墨泠甚至可以從容不迫的喝着茶看着孫如玉發泄，但是沈墨濃能做的就只是不胖讓自己露出害怕的表情來。
因爲沈墨濃心裡清楚，如果自己表現的有一些害怕，一刀，被孫姨娘看見，就會讓自己的姨娘更加的生氣，認爲自己沒有膽識，沒有氣度，不夠雍容華貴，一看就不是嫡女出身。
一想到這裡，沈墨濃就恨不得直接殺了那個該死的沈卿染，如果不是她的話，自己也不用從小到大都聽這樣的話！
“娘，你打算怎麼辦？”沈墨泠看孫姨娘終於冷靜了下來，招呼了丫頭進來給孫姨娘又送了一杯茶進來。
“什麼怎麼辦？”孫姨娘依舊有一些暴躁，所以縱然面對的是平日裡最爲寵愛的大女兒脾氣也有一些無法控制。
沈墨泠也清楚孫姨娘現在的狀態，並沒有生氣，反而是耐着性子哄勸着她：“娘，現在可不是生氣鬧脾氣的時候，你在咱們幾個面前發泄發泄沒有什麼，在我爹面前你可別這樣。”
孫姨娘如何不知道沈墨泠說的是對的？即便是再如何的心有不甘，還是萬般無奈的點了點頭。
“你們兩個顧好自己就行，娘這邊心裡有數，不會出什麼亂子的。”孫姨娘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覺得心裡還是悶悶的不舒服。
“娘，你是不是害怕那個賤人威脅你的位置啊？”沈墨濃找到了機會，趕緊插了一句嘴。
孫如玉看了一眼唯唯諾諾的沈墨濃，其實心裡已經有一些氣不打一處來了，可是她也知道，對於自己這個小女兒，很多事情還真是不能強求，何況這件事也不能怪在她的身上。
“她就算是再怎麼得寵，也不過就是一個剛剛進門的小丫頭罷了，你們爹這一輩子沒有別的愛好，就是好色，阿紫那個小賤人長得漂亮，又年輕，還會勾引人，你們爹會喜歡很正常，可是我就不信他能一直新鮮着。”孫如玉想了想，突然說道。
兩個女人都不是小孩子了，這些後院裡的事情她們也早晚都要接觸。
趁着現在他們還沒有出閣，自己能教的還是應該多教一教，免得以後會吃虧。
“男人都是這個樣子的，沒有不偷腥的貓，也沒有不圖新鮮感的男人，咱們這樣的人家，你想讓男人一輩子守着自己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這時候，我們女人要做的就不是拈酸吃醋大吵大鬧。”孫如玉拉過了兩個女兒的手，認真的看着她們那兩張如同花朵一般的小臉，輕聲的說道。
“因爲這樣做，只會讓男人心生厭煩，男人啊，最是喜新厭舊了，年輕貌美的時候男人的嘴就像是蜜糖一樣甜，可是一旦女人人老珠黃，男人立刻就會變心！”
“你老了，可永遠有人正年輕，只要有權有勢，那些男人要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讓男人尊重，憐惜，愧疚！”
“男人都是念舊的，只要滿足了他們的征服慾望還有虛榮心，不管到了什麼時候他們都會念你一分好，你們兩個給娘記住，什麼恩寵啊，什麼甜言蜜語海誓山盟啊，統統都是泡沫，只有握在手裡的，纔是最重要的。”
孫姨娘看着兩個女人的臉已經通紅了，也知道自己今天說的有一些多了。
“你們兩個放心，娘已經辛苦了一輩子了，知道給別人做小妾是什麼滋味了，絕對不會怕你們兩個走孃的老路。”孫如玉愛憐的看着兩個女人，溫聲說道。
家裡幾個女兒年紀相仿，就算是沈壁有一天想要拉攏誰或者討好誰，也沒有必要犧牲自己的兩個寶貝女人，往上說有沈卿染這個掛名的嫡女在，往下說還有珍珠翡翠這兩個姨娘生的，怎麼也不會輪到自己的墨濃墨泠就是了。
“行了，咱們也該去壽康堂了，一會新姨娘就要來了，咱們不管怎麼說也要去看一看。”孫如玉拿出了事先讓丫頭們準備好的東西，一式三份。
“一會你們看情況說話，記住，一定不要和那個賤人有任何正面的衝突，要學會軟刀子，尤其是你，墨濃，莫要再衝動行事，聽清楚了沒有？”孫姨娘對於沈墨泠是完全相信的，可是沈墨濃那個性子不反覆的叮囑很有可能會壞事。
沈墨濃也知道自己上一次給孫姨娘惹出了挺大的麻煩，一聽見孫如玉這麼說趕緊點頭應承下來。
孫姨娘帶着兩個女人到了壽康堂的時候只有沈卿染和阿紫在，其他的人都還沒到。
如今還沒有到給沈老夫人請安的時辰，大傢伙和阿紫這個新姨娘又都是平起平坐的，所以自然不會有人爲了恭賀提前來到壽康堂。
沈老夫人本來以爲孫如玉一定會是最後一個來的，卻不想她倒成了第一個。
“今天這是刮的什麼風，竟然來的這樣早？”沈老夫人斜睨了一眼孫如玉，誇張的說道。
孫如玉臉上掛着從容得體的笑容，帶着兩個女人先是給沈老夫人磕了頭，這才說道：“今日是阿紫妹子的好日子，妾身厚着臉皮自覺也算是阿紫妹子的姐姐了，怎麼能不早一點來恭賀呢？”
沈老夫人昏黃的老眼掃過了孫如玉，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孫如玉也不生氣，竟是真的轉過頭和阿紫說上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