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夏尋強忍着翻白眼的衝動,隨口答應下來,主要是懶得和他糾纏。
“宴少,請、喝、湯。”
夏尋嘴裡故意說着敬語,擡起白皙手腕,膚色和手裡的白玉瓷勺有得一拼。
這下,病牀上坐着的貴氣男人,那雙霸氣的完美眼睛裡,終於遞給夏尋一個“你很識趣”的眼色。
“還算不錯。”
宴景城張開嘴,讓夏尋喂他。
兩人的距離很近。
宴景城喝湯,眼睛卻不曾離開過夏尋。
嘴裡品嚐的是淡淡的花香味道,而宴景城卻聞到了另一種香味,帶着清幽的、說不上來,但又總感覺特別熟悉的氣味。
他想要仔細辨別。
只可惜沒等他具體分辨出來,夏尋煲的湯,已經見底了。
雙方之間的距離,也一瞬間拉開。
宴景城微微偏過頭,癡癡望着夏尋。
在對方低頭整理碗筷的時候,他突然來了一句,“其實這樣挺好的。”
夏尋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
“宴少,您在說什麼?”
宴景城看着夏尋,眼裡浮現出詭譎的光澤,嘴角勾起,露出戲謔笑容。
“你越出名,就越隱藏不了自己。無論去到哪裡,我,都能找到你。”
她,無法逃出他的手掌心。
想到這裡,宴景城眼裡閃過一抹勢在必得的光芒。
而這句話,卻讓夏尋本來因爲有了很多邀約變好的心情,霎那間沉到谷底。
他這是在說剛纔的新聞和自己的拍攝花絮?
懶得和他廢話,夏尋臉上一派風輕雲淡。
動作利索收拾好碗筷,她站起來。
“宴少,我去洗碗,我先讓樑伯進來照顧您。”
見夏尋三緘其口不願意搭話,宴景城偏執的性子又起來了。
“放着,讓其他人去洗,你陪着我就行了。”
就是不想陪你,你看不出來嗎?
夏尋內心懟了一句,但面上還是一片祥和。
“不是你說我負責你的衣食住行嗎?你的事自然都是我來做,交給其他人還叫我負責嗎?”
宴景城聞言,垂眸,然後勾脣一笑。
“夏小姐還真厲害,爲了找藉口連這麼違心的話都說得出口,真讓我刮目相看啊。”
“宴少多慮了,我實話實說而已。”
兩人對視,目光在空中相接,似火花四濺,又似無聲勝有聲。
最終還是宴景城瞪了一眼夏尋,別過了頭。
“你這麼愛洗,以後讓你洗個夠!”
見他終於鬆口,夏尋急忙拿起碗筷,朝着大赦天下的他道謝。
“謝謝宴少,那我先出去了。”
在她走後,樑伯進來便看到宴景城陰沉的臉色。
“少爺?是哪裡不舒服了嗎?”
“哼,伶牙俐齒!”
宴景城自顧自低語一聲,然後側轉頭看向了電腦屏幕。
順着他的目光,樑伯也見到了電腦上的內容。
心裡不由微微的嘆一口氣,孽緣啊……
另一邊,醫院樓下。
夏尋洗乾淨保溫桶和碗筷後,提着東西,來到樓梯口。
電梯那邊人太多了,夏尋雖然不是藝人只是模特,出鏡量沒那麼大。
但如今也算是上過幾次熱搜的人物。
再加上她身高修長,很容易變成矚目點。因此,她來到了人流量相對比較少的樓梯間。
往上回去?
不。
夏尋目光往下,然後,毫不猶豫走下樓梯。
好不容易不用面對宴景城出來透氣,她纔不會傻得真出來洗碗。
不這麼走走,夏尋還真不知道,這醫院其實挺大的。
想想也是,能讓宴景城來的地方,能有多差?
她走到一個椅子邊,把手裡的保溫桶放下後,就舒服的靠着椅背坐下。
望着綠油油的草坪,她猛吸了幾口香草的味道。
沒有醫院的藥水味,簡直太舒服了。夏尋伸了個懶腰後,乾脆閉上眼小憩。
差不多十分鐘左右,夏尋念念不捨的睜開了眼。
她很有分寸,這時間不長不短,宴景城無法找茬。
望了一眼旁邊的保溫桶,心不甘情不願的抱在懷裡,然後站起了身。
SVIP病房和其他病房不太一樣。
電梯專門爲這裡的尊貴客人服務,哪怕有通往上面的樓梯口,也被人爲的封鎖起來,保證安全性。
好在夏尋本來就不想做電梯,所以繼續沿着樓梯間,往樓上走去。
可當她上到二樓時,夏尋耳朵尖微微一動,似乎聽到了一個她熟悉的聲音。
夏尋推開樓梯間門,順着聲音來到那間病房。
“滾!滾啊!都給我滾!!!”
“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的樣子,就憑你、你,還有你們!有什麼資格對我露出這樣的表情!”
“我是白家大小姐!都給我滾啊!”
夏尋冷了眉眼,她果然沒聽錯,是白初曼。
緊接着,房間裡又傳出各種東西砸到地上的聲音,特別清晰。
白初曼聲嘶力竭的尖叫着,讓人滾出病房。
就在夏尋停下來的這會兒,幾個護士從裡面狼狽的跑出來,有一個不小心還撞到了她身上。
“對、對不起……”
護士捂着明顯有巴掌印的半邊臉,哭着頭也不回的跑開。
夏尋下意識擡頭看向門裡面,門開合的一瞬間。
她看到穿着病人服,滿臉猙獰的白初曼。
而對方也在這時看到了她。
病牀上,白初曼猛地指着夏尋,瘋狂大叫。
“是你!一定是你這個狠毒的賤人,夏尋,我要殺了你!”
“啊!我要殺了你!”
現在的白初曼就跟個瘋婆子一樣,她踉踉蹌蹌爬下牀,一把把手臂上的針管拔掉。
門口,夏尋冷眼看着激動的白初曼,對於這人的境遇,她沒有絲毫聖母同情心。
自作自受。
那天要不是宴景城及時趕到,可能如今這幅境地的就是她自己。
更何況,她還差點了傷害了萌萌和林甜,這是她絕不能原諒的。
“我要殺了你……”
白初曼衝向門口這邊。
夏尋見這人死不知悔改,故意露出屬於勝利者的笑容,一把抓住白初曼揚起的手掌。
她不客氣的諷刺,“讓你耳朵聾,早說了,我不是你可以惹的人,如今的下場,是你自作孽不可活!”
白初曼面目猙獰。
她瞪着充滿血絲的眼睛,陰毒的看着夏尋。
“你,果然是你!你毀了我,我們白家,和你不死不休!”
夏尋揚起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語氣不輕不重。
“可惜了,景城保護我,護得緊,不然我倒是想看看你怎麼讓我不好過。”
“畢竟……”
“現在的白家,應該不會爲了你,而和宴家作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