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中,宋蘊寒正隨意的坐在一處小水池旁,隨手摺下一朵花,扔進一旁的小水池中。
一旁站着的女子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宋蘊寒的動作,半分不敢逾矩,這便是同期入選的另一位秀女,薔容,如今的薔答應。
“薔答應的表兄是長公主駙馬?”
薔容低下頭,聲細如蚊道:“是…”
“這很好嘛……”
薔容低着頭,不明白宋蘊寒到底想做什麼。
“薔答應……本宮知道,你入宮與其他秀女都一樣,也只是爲了給家族掙一份榮華,本宮卻與你不同……但本宮卻能保你榮華…”
宋蘊寒擡手撩過薔容耳邊的一抹碎髮,嘴角掛着一抹笑意,陽光下顯得極盡嫵媚勾人,薔容不由得面頰一紅,慌亂的低下頭去,不敢再看眼前的女子。
“如此,你吩咐你的父親,好好盯着長公主府,尤其是長公主…長公主有任何行爲都要來告知本宮,明白了嗎?”
“啊…是…”
宋蘊寒微微一笑,若無其事的收回手,轉過身看着水池中的魚,“那便下去吧。”
“妾身告退…”
宋蘊寒笑容微斂,記憶中仍是幾個月前在儲秀宮前的匆匆一瞥。
那陽光明媚的女子,乾淨的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
一個低奴之女,能有什麼出路呢?若是在宮中有一席之地,那纔是爲家族爭了光,否則留你在府中也只是白吃白喝罷了!
臨行前主母的話語還在腦中迴盪,她是府中的一個丫鬟所生,母親後來才被擡爲姨娘,雖說母親有了一絲低位,可終究,逃不過低奴之女的稱呼,更別說後面,母親在主母和另外幾個姨娘的刁難下,不堪受辱死去。
“長公主跟傳聞中的…真的很不一樣呢…”
傳聞中暴戾刁蠻瞧不起任何人的長公主,卻爲了自己一個沒有任何地位的庶女,將自己的貼身侍女帶去太后身邊,也正因爲如此,自己纔沒有被太后責罰,因爲身邊的人是長公主的貼身侍女啊。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宋蘊寒低聲笑了笑,別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清楚,自己可是沾了這位長公主的光如今才風光無限呢。
隨手又折下一朵花,丟進小水池中,泛起一陣漣漪。
“…哼,娘娘,這宋貴人的氣焰,都快蓋過您了。”
皇后在身後不遠處的樹下,微微眯了眯眸子,擡手示意身邊的婢女閉嘴。
“如今該改口悅貴人了…”
皇后暗自咬牙,悅貴人……別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嗎?皇上這分明就是借“悅”思“月”啊。
“本宮是皇后,她不過小小貴人,無論無何也翻不過本宮去,以後要慎言。”
“…是。”
幼時不幸看見的一幕,如同一根針刺般橫在心中,她知道江玉衡也看見了那一幕,可他不但沒有任何異常,還對這個妹妹,格外的“上心”。
“…呵,楚大人到了嗎?”
“已經到了,正等着娘娘呢。”
宋蘊寒微眯着眼,感受着身後的動靜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