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邊上,齊軍軍士雄壯,氣勢大盛。
江面上,飄散着碎掉的木船殘片與戰旗,血,染紅了半側江面,到處都是腥味兒。
泥巴立在戰旗之下,看着江面上退去的漢軍,深吸了一口氣,沒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泥巴旁邊,立着身材嬌小的女子,披着白甲,臉頰上滿是張狂桀驁。
“追,追上去,屠滅這羣漢狗,屢次攻伐我大齊,當我國無人耶。”
泥巴心中哂笑一聲,你大齊還真是無人,否則堂堂公主也不會被自己擄了,然後結下這樣的孽緣。
自己還是太心軟了,依着這公主的性子,滅了這股漢軍,他清江大營沒了軍士,李二牛拿什麼來跟自己放對。
聽到公主的叫囂,一衆齊將都看向了泥巴,目光裡滿是探詢。
數次大戰,泥巴已經用滾滾人頭證實了自己的實力,再不是那個因爲公主而被人高看一眼的傢伙了。
泥巴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各自回營。
笑話,真打滅了李二牛的人,朝廷肯定震怒,王爺出山,自己肯定不是對手。
還是就維持這樣的好。
……
漢軍大營,中軍帳內,衆位將軍林立。
李二牛坐在帥案後,臉色鐵青,半晌無言。
十幾次敗北,他李二牛的臉徹底丟乾淨了。
搶奪灘頭陣地,跟陸戰差距太大,李二牛的那點兒戰爭經驗完全是不夠看。
“大軍休整幾日,以備再戰。”
李二牛聲音陰沉如水,冷着臉說着。
曹華欲言又止,王四趙武幾個將官臉上滿是不屑,這樣打下去,有意義嗎?
“再戰,由曹華校尉統軍,董寧將軍爲輔。”
李二牛終於低下了頭,開始起用蘇路一手提拔起來的將官了。
曹華臉色一喜,不過瞬間就轉爲蒼白,不過軍令當前,還是躬身答應着說了:
“末將領命。”
李二牛臉色不好,安排了各軍之後,就揮手趕散了營內的將軍校尉,呆坐中軍帳內了。
曹華跟董寧出了營帳,兩人的臉色也不好看。
“我手下的丁軍折損過半,剿個匪還行,真打這樣的正面攻堅戰,根本沒希望破開齊人的防線。”
“我手下無軍,這裡也不是我師父督軍的精銳,咱們拿啥打敗對面的齊軍去。”
王四從後面過來,臉上滿是不屑:“未戰先怯,你們不敗是不可能的,我的丙軍可以交給你倆統帶,但是可別跟李二牛一樣,給我折損大半。”
曹華苦笑一聲:“這個還真沒法子保證,一來這是上陸戰,與我們過去的大戰都不相同,誰都沒把握穩贏。”
“況且我師父不在,誰有心氣李二牛能把戰場調配到位,後續援兵不斷,攻敵七寸,他李二牛可做不到。”
幾個將軍校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
幾個人大半都是被蘇路藉助主將卡提升上來的實力,雖然有着實戰經驗的加成,但不是蘇路統軍,都心中沒底氣。
“還是要戰,不勝也不能打敗,明日我統軍衝鋒,曹校尉坐鎮指揮。”
董寧咬着牙說了,自己好歹能打出戰陣的氣勢,曹華也有王爺幾分風采,希望能勝。
第二天,漢軍重新整軍,再次出擊。
齊軍大營,等泥巴被叫醒的時候,漢軍已經在岸上列陣了。
泥巴的臉色黢黑,訓斥着傳令的斥候:“廢物,到現在才叫醒我,漢軍已經列陣了!”
“漢軍軍陣無敵,圖勒輕騎都衝不開戰陣,真讓漢軍穩紮穩打的過來,我們只能被推了營帳。”
泥巴幾乎是咆哮着說了。
齊國公主不以爲意,白淨臉頰上滿是不屑,以前也被漢軍衝上灘頭多次,後來還不是靠着泥巴的穩紮穩打贏了漢軍。
這男人就是太小氣,當初要不是被你擄掠了,本宮怎麼可能從了你。
“你太過小氣了,本宮去戰,不信擋不住漢軍。”
公主拂袖而出,泥巴急忙跟了上去,這些軍士可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不能讓她糟踐了。
兩軍在灘頭相遇,軍陣撞在了一起。
泥巴看到齊軍迎面就被突破了一層軍陣,臉色立即變了,看着那熟悉的陣型,泥巴想到了那個支配自己的男人的恐怖。
一把抓住身旁軍情司官員的脖領子,泥巴怒罵了說着:
“你們不是說蘇路沒有回來嗎?這就是他統軍的風格,軍陣衝擊,合兵先行,我們完了!”
軍情司官員是個小頭目,聞言斬釘截鐵的說了:“不可能,蘇路絕對沒有回來,這絕不會是蘇路統軍。”
旁邊的公主沒搭理髮瘋的泥巴,蘇路雖然厲害,但是也不至於把你嚇成這個樣子,還沒開打就慫成這樣,不敗纔怪。
“殺,把左軍預備隊調上去,破了他左翼,敵軍陣勢變動不易,破了左翼,咱們贏定了。”
傳令兵看了泥巴一眼,見往日的主將沒有發號施令,立即揮動了令旗,調動了左翼。
很快,左翼憑着人數優勢開始打開局面,不過很快又陷入了僵局,面對結陣的漢軍,灘頭又無法發揮騎軍的衝擊,只能靠着軍士結陣衝擊。
齊軍的攻勢愈發陷入了僵局。
渾身是血的齊將跌跌闖闖的從前面退下,臉上身上滿是鮮血:“將軍,我們擋不住了,再不變陣,就真的敗了。”
公主臉色有些羞惱,自己還是不成的,雖然看了這麼些天,以爲掌握了戰陣的變化,實際打起來完全不是這回事兒!
無論怎麼調動,都補不住漢軍衝破的口子,根本做不到泥巴隨手調動齊軍就能堵住漢軍的風采。
看到還在發呆的泥巴,公主劈頭給了泥巴一巴掌。
“廢物,睜開眼看看,都打成這樣了,還發呆,發呆能退了漢軍嗎?”
泥巴劈手給了公主一巴掌,看着捂臉震驚的公主,臉上滿是瘋狂的笑。
“罵我廢物,你算個什麼東西,對面是蘇路,李乘風跟謝如玉都擋不住的蘇路,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在他面前調兵遣將,不知死活的東西。”
公主有些震驚的看着泥巴,被泥巴神情猙獰的怒罵,心中一動,憤怒與羞愧都沒了蹤影,只是低下了頭,壓抑着心中的激動。
“聽您的吩咐就是了,您儘管調兵。”
泥巴臉色一變,這女人神經病啊!
捱了一巴掌,反倒是這麼溫順起來了,這些天自己舔狗無數次,怎麼感覺好像都沒今天這一巴掌有效果。
舔狗果然是沒有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