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大營校場,刀槍林立,旌旗蔽空。
定驤軍四個衛營,組成了一條長龍,向點將臺行去,腳步踢踏,聲聲入耳。
點將臺上,李定遠臉色難看,看了龐德一眼。
龐德不敢看李定遠,轉頭惡狠狠的瞪了謝如玉一眼,這娘氣的唐國使臣,肯定是摸清楚了定驤軍的實力,這是想讓禁軍丟人啊。
衛將軍迎着龐德的目光,黑臉上滿是譏諷,輕描淡寫的說着:
“蘇都督說他最拿手的是打仗,這樣看來,他最拿手的還是寫詩啊,我覺着他還是向一詩救一城的方向發展,這個比打仗可容易實現。”
正狠瞪謝如玉的龐德一臉懵逼,什麼,蘇路跟唐國使臣吹牛說他打仗最拿手,唐國使臣這才點了他的將,把定驤軍帶成這樣,他就不知道羞恥。
兵部李尚書笑眯眯的看着龐德:“龐大都督,禁軍這表現有點兒丟人啊。”
左侍郎李敢在旁邊應和着說了:
“禁軍如何能跟衛軍比,蘇都督在我們衛軍領軍,也是戰無不勝的勇將,到了禁軍連兵都領不好,還是禁軍人不行。”
龐德差點兒吐血,尼瑪,還帶這樣的,蘇路這小子在衛軍還有戰無不勝這經歷。
李定遠後面,皇長子李勳一臉譏諷:
“定驤軍本就不成事,依着我的意思,早就該都拉出去砍了,在這樣的場合裡,完全是丟我國威。”
李勳旁邊,戶部主事韓平附和着說了:“王爺慧眼如炬,這定驤軍可不就不成了。”
旁邊又是一陣應和聲音。
李定遠臉黑的跟鍋底一樣。
蘇路出任定驤軍都督,是他的意思,現在看定驤軍的表現,再想想蘇路曾經在北境的戰無不勝,李定遠感覺自己的臉啪啪響。
龐德冷哼一聲,開口說着:“現在纔剛開始演兵,能看出什麼來。”
白頭老侯爺呵呵一笑:“沒想到小龐德還能說句實話。”
龐德一臉黑線,神特麼小,老子頭大都白了。
謝如玉呵呵一笑:“龐大都督說的對,纔剛開始,還沒到最丟人的時候。”
漢國君臣的臉更黑了,是啊,還特麼沒到戰陣變換,那時候更丟人啊!
下一刻,校場上風雲突變,原本呈一字前進的定驤軍陣型陡然一頓。
甲乙兩個衛營前出,丙丁兩個衛營如流水泄地,跟了上去,堵住了缺口。
“螃蟹陣,這是蘇路的成名戰陣螃蟹陣。可攻可守,當日蘇路初次掌軍,憑着一個衛營,就擊敗了差不多數量的圖勒部族軍。”
李清開口給李定遠解釋了說着,她從來不認爲定驤軍的表現會差,因爲她堅信,蘇路無論走到哪裡,都是那個戰無不勝的蘇路。
李定遠眯起了眼睛,哈哈笑着說了:“不錯,這陣變的好。”
龐德原本的黑臉一下變了,他入主禁軍之前,也是打老了仗的,從剛纔的變陣就能看出,定驤軍的實力
似乎也不弱?
謝如玉愕然看了衛將軍一臉,她雖懂軍陣,但是不通,只覺剛纔的變陣漂亮帥氣,很是賞心悅目。
衛將軍也是打老了仗的宿將,自然知道這變陣的難易,不過他不願意長他人志氣,撇了撇嘴,語氣故作不屑的說着:
“好看有啥用,李乘風指揮的變陣更好看,不還是一樣打不贏周帥。”
雖然嘴中強硬,衛將軍心裡卻已經把蘇路擺到了跟秦國軍神李乘風,周帥一樣的地步。
蘇路很滿意剛纔的變陣效果。
2級的螃蟹陣陣卡不是白給的。
定驤軍陣勢翻覆,來回演示了幾個螃蟹陣的變化之後,蘇路拋出了長槍龜甲陣的陣圖。
令旗變幻,原本前出的兩個大螃蟹爪子收縮,一下變成了半個圓圈。
後隊的丙衛營向前突進,架起了長槍,彷彿一頭老龜身上長出了尖刺。
點將臺上,李定遠哈哈笑着,指了正在變幻的陣勢:
“這個我認識,我漢軍的長槍龜甲陣,攻守兼備,可攻可守,是對付圖勒鐵騎的上等戰陣。”
李尚書捻着鬍子,臉上的表情精彩。
他心中雖然不高興禁軍奪了彩頭,但是對於定驤軍的變陣,卻是無話可說。
諸衛之中,能如此迅捷的組成長槍龜甲陣的,一個也沒有,起碼他李懷遠曾經檢閱過的衛軍,一個也沒有。
校場之上,蘇路再次拋出了兩張戰陣卡。
3級的長槍陣跟1級的龜甲陣,龜甲陣使用的次數太少,到現在還沒有升到2級,蘇路尋思回頭必須要多用用龜甲陣。
做人不能太自大,攻強守弱,早晚吃虧。
3級的長槍陣威勢更強,雖然隔着挺遠一段距離,點將臺上的各位將軍大官,依舊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殺氣。
閃爍森冷寒光的槍頭,如林的長槍,交織風沙與寒風的低吼,無一不在顯示着長槍陣的無堅不摧。
衛將軍鬍子一抖一抖,手都扶不住點將臺的欄杆了,聲音嘶啞。
“真強軍也!”
老龐德雙眼泛光,看着那如林的長槍,整個人都禁不住顫抖起來。
多少年了,又看到這樣的槍陣了,朝廷真的有希望再出一位戰無不勝的無雙名將,與李乘風那樣的名將抗衡的名將嗎?
李勳旁邊,已經被削爵爲民的謝塘臉色難看,握拳的手不自禁的抖了起來。
旁邊的李勳拍了拍謝塘的肩膀,安慰着說了:
“放心,老謝,本王不會讓你白白丟爵的,你的辛苦,本王都看在眼裡,早晚會讓他蘇路付出代價。”
旁邊的韓平附和着說了:“謝公爺,王爺許了您,您就放心就行了。”
謝塘長出了一口氣:
“王爺您想錯了,謝某不是因爲恨,而是因爲畏懼,此字厲害,當年李乘風的秦軍,也不過如此。”
李勳聞言一愣,看向校場上的定驤軍,臉色複雜。
咬了咬牙,李勳問着謝塘:
“如果讓老謝你領軍,就是這支定驤軍,有沒有把握做到這麼厲害?你老謝也不是簡單人,當年可是從李乘風手下活下來的名將。”
謝塘苦笑一聲,沒有說話,定驤軍原來什麼鬼樣子,他是一清二楚的,反正他是沒能力把定驤軍帶到今天這個程度的。
“可以一試”
謝塘沙啞着嗓子說了,能指揮這樣的強軍,謝塘不想是不可能的。
很快,定驤軍走完了軍陣,踏着整齊的步伐,出了校場。
定鼎軍踩着整齊的步伐進了校場。
單以兵員素質而言,定鼎軍比定驤軍強的多,但是沒有兵卡加成,定鼎軍的戰陣轉換,戰陣變換,就差了鋒銳與攻無不克的味道。
點將臺上衆人看的興致缺錢。
尤其是在經歷了定驤軍無雙軍陣的衝擊之後,對定鼎軍的不滿度直線上升。
這種不滿,在定北軍入場後,達到了頂端。
李定遠臉色黑如鍋底:
“龐德,這就是你安排的壓軸?你想讓唐國使臣看笑話吧。”
兵部李尚書冷哼一聲:“龐大人的想法確實多,竟然把最好的定驤軍按在第一位,後面這些,完全不夠看啊。”
李勳毫不猶豫的落井下石:
“我看龐德是對父皇不滿,才把父皇您看中的臣子排在第一位出場,想要讓他丟人現眼,想要讓滿朝文武跟唐國使臣瞧瞧,父皇識人不明。”
“放肆”
李定遠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