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放棄了?不可惜麼?”聲音輕輕繞在耳邊,十分輕柔。
那個甜美而誘惑的聲音毫無疑問屬於女性的,但她們依舊被吸引了,就像是聞到了花香的蜜蜂,她們迫不及待地看向了那個聲音發出的方向。
但奇怪的是,周圍還是那一片空地,什麼都沒有。正當她們相互奇怪的時候,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銳聲音彷彿只爲刺破耳膜般響起,震得她們耳膜腦袋針刺都一般地不住疼痛。但更令人驚訝的是,離他們不遠處的人們卻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一樣,繼續着他們的狂歡,這不得不令她們也小心起來。
可是,那個聲音所表達出來的東西,太吸引人了。
捂着耳朵,薇兒還是忍不住回答了一句:“是好可惜啊!”
紅蝶沒來得及抓住薇兒,聽到這個回答之後,原本伸出去要捂住薇兒的嘴的手也定格在半空中,分毫動彈不得。但是,卻沒有驚訝的感覺。因爲薇兒的回答,那陣尖銳的聲音變得急躁而更加誘惑人,不過眨眼,所有心神竟都爲其所吸引,失去了自己原有的思考和動作。便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所作所爲,是不是正確,又有什麼不對的。
片刻之後,她們才慢慢清醒了過來。彼此不知所以、相互對望之時,她們突然發現一個女子正靜靜地站在她們旁邊,就像是一開始就在那裡一樣,微微笑着看着她們,十分自然的樣子。
見此,紅蝶和薇兒她們都謹慎地圍在了一起。沒有異議的,她們一看見那名女子,便知道她是剛剛主導了這一切的人。那個女子沒有動,只是微笑地看着她們的動作,一抹面紗將她的面容遮掩得若隱若現,但絲毫無法掩蓋住她驚人的美。
銀髮銀瞳之間隱藏着各色的光芒,雖然很淡,也依舊驚人。毫無疑問,是一位大成的巫級冰行者,纔可能有着這麼多的副屬性。
紅蝶等人暗暗心驚,但也別無他法。即使距離她們幾步的人,都似乎沒有看着她們這邊的狀況一樣,這便說明她們此刻已經被來人所與世隔絕,只能自己小心戒備着。
那個人卻沒有攻擊她們,只是饒有興趣地看着。好一會兒,才慢慢開口,還是那種很甜美的感覺,能令所有人都忍不住爲她所陶醉:“神級,不錯的修爲和定力啊。”她微微笑着說,帶着讚賞。“居然能這麼快就清醒過來。我喜歡。”
“你是誰?想幹什麼?”紅蝶實在無法放棄謹慎,目前的狀況確實詭異,而來人的實力又遠遠超過她們。
“咦?不是你們要我幫忙的嗎?”那個女子也一副驚異的樣子,漂亮的眼睛瞪大了來,彷彿在譴責她們背棄了什麼樣的承諾似的。
“你是誰?”這纔想起剛剛的事情,薇兒的心思微微活絡起來。她畢竟年齡要比紅蝶小上幾個月,便更加活潑得多了。也許也可以說是天生如此。受到了過多的寵愛,便忍不住想得到可以得到的東西。而即使不能得到,也要想辦法去爭取。
“啊,問我的名字啊?”女子如夢初醒似的,好似剛剛的質疑不過是頭腦不清晰時的錯誤,她笑得很是真誠。“你可以稱呼我‘竺’。畢竟你們要來稱呼我的名字,好像還不是很夠格,是吧。”
她說得雲淡風輕,微微笑着的樣子皆是高傲,但也句句屬實。紅蝶和薇兒這才重新注意到她那頭長長的銀髮,飄蕩在空氣中,彷彿連風都爲能撫摸過這發而倍感榮幸。她們,真的是好久好久,甚至可以說是,從來都沒有與一個巫級如此接近過。沒由來的,紅蝶出現了一絲恐慌。
“那你能幫助我們什麼呢?”即便開始心動,可是感情畢竟不同於力量,並不是說有便能有的東西啊。薇兒也是明白的,那便將一切都挑開了說吧,她問到。
“你們不是想拆散烈培和冰零嗎?不是想和烈培在一起嗎?”顯然,竺也知道她們的顧忌,那就說開了吧。眉眼稍稍一挑,她說的,分毫不差啊。小女孩兒的心思,其實不難猜。“我可以幫助你們啊。”她很是自信。
“冰零可是巫級的能力者。”紅蝶忍不住提醒。
“啊。這個你們不用擔心,她還沒那麼大本事。”竺掩嘴笑了,依舊自信滿滿,連帶她們也突然覺得前途光明起來。
“那你能幫我們什麼?”但前提問題都解決的時候,最最重要的問題,便是這個了吧。不止薇兒,紅蝶也是躍躍欲試。那是多久的期待了?擁有這麼一個良人。
“接着。”竺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這麼提醒道,而後,四五個暗黑色的小瓶子便拋到了她們的手中。“你們帶着吧。是衷心蠱。大一點的是母蠱,小的是子蠱。跟母蠱熟悉後,找個時間把子蠱給冰零和烈培。接下來估計你們也就知道怎麼做了。”說完這些,竺揚起一個很嫵媚的笑容,在她們驚異的目光中,猶如水滴融入水面一般,消失了。
剩下紅蝶她們幾人面面相覷,看着手中的小瓶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呵呵,帶着就好了,不用擔心。”那個消失了的女子彷彿又在耳邊輕語,令她們不由自主地把東西往自己的懷裡放……
從此日子開始渾渾噩噩,一直到了如今。
說着這些的時候,紅蝶等人紅着眼眶,悔不當初的樣子。但金行者老師的眉頭卻沒有鬆開。從說到那針刺一般的疼痛開始,她的眉頭便是越皺越緊,到了最後,早就揪成了一團。
冰零和烈培聽到那人的名字之後,差點都站了起來。說是差點,是因爲冰零已經蹦了起來,而烈培爲了拉住她,不得不半起身。冰零扭着身子想說什麼,被烈培的手指輕輕按壓在脣上。“噓。”烈培輕聲噓了一聲,示意冰零安靜下來。
現在還不是說話的時候。烈培用眼睛告訴冰零。
好吧。冰零隻能坐好,別過頭去靜靜坐着,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
還能想些什麼呢。能一起坐上桌子吃飯的人,不是本來應該可以視爲朋友的麼?這是怎麼回事呢?“竺”,明顯便是竺蘭啊。
冰零微低着頭,想起那個妖嬈的女子,那些目光中曾帶有的一絲真誠,在哪個不注意的瞬間,又消失了?冰零感覺有點疲憊,輕輕閉上眼睛。
正當養神之際,突然聽到沉默了許久的金行者老師開口了:“能認錯是好事。”她說着,很低沉的語氣,隱隱約約,有什麼不對勁的東西在裡面。
冰零感覺腦袋發沉,努力睜開眼去看金行者老師,卻是朦朦朧朧的一片虛影。怎麼……回事……腦子一陣陣的昏眩,彷彿預告着什麼。
“不過,你們還是必須關上幾天禁閉。這些小東西,我會幫你們處理的。”金行者老師說着,辦公室的另一頭已經裂開了一道縫隙,裡頭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清楚,讓人有一種發毛的感覺。“進去吧。”
金行者老師嚴肅地說,看着紅蝶幾人低着頭,慢慢走入的樣子。直到牆壁重新合上了。金行者老師緊蹙着的眉頭才稍稍舒開了些。這樣,應該會好一點吧。
她看向桌面上的幾個小瓶子,暗沉暗沉的模樣令人心驚。轉過頭去看着烈培,金行者老師的語氣依舊是嚴肅的:“烈培,這些東西,你一會兒帶去給長老們過目。我想,這時候去打擾一下他們還是可以的。”
烈培不解。長老們不是在閉關嗎?
“衷心蠱……這東西,足夠他們其中有人出關了。”金行者老師篤定地說,卻不再說明爲什麼。
“我明白了。馬上就去。”烈培低頭稍微思考了一下,同意了。回頭去看趴在沙發上的冰零,安靜閉着眼睛的模樣,睡着了一般,顯出一種孩子一樣的憨厚可愛。
金行者老師也看見了,和烈培相視一眼,失笑道。“還真是,課都還沒上呢,就這麼睡着了。她這白天到底是有沒有好好休息啊。之前的晚上雖說開了那麼久的會,不也至於累成這樣吧。”
“不知道她啊,其實回去之後早早就睡下了,不過今天起來之後,還是一直都是說困的樣子。”烈培放低了聲音說,眼中的寵溺真是會讓大多數人都爲冰零嫉妒。
金行者老師掩嘴。“行了,那就讓她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吧,你去送東西,送回了再過來接她。”金行者老師也是不忍心就這麼把冰零叫醒,她也是很喜歡冰零這小丫頭的。金行者老師這麼悄聲對烈培這麼說着,便揮揮手讓他出去了。
慢慢看着烈培離開,重新坐回辦公桌上,沉默的金行者老師失去了笑容,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腦袋,緩緩地嘆了一口氣。
唉。衷心蠱啊。這麼多年了,還需要這種東西嗎?龍帝啊龍帝,你真是沒有一點進步呢。明明你該是光明的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