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秋天的時候顯得天特別高,藍天白雲特別清澈。偶爾看見穿絲襪的都會猛盯半天,又是一年春秋,時間在這個年紀像是流動的特別快,一天什麼也沒幹就沒了,那種速度甚至自己都能感覺的出來,拼了命的珍惜可是還是從身邊悄然而逝。特別害怕天黑,有的時候甚至不想閉眼睛,想到閉上眼一天就沒了會很心慌,這種感覺越來越深刻。

我來學校第一件事就是找王萱,站在她的寢室樓看着她在窗口上和她打招呼,“萱萱下來,帶你吃飯去。”

可能王萱看見我時有點驚訝,因爲我從來沒主動找過她,反映了兩秒後說:“好噠,等我”。

王萱隨手抓了抓頭髮,洗了把臉就跑了下來,我倆在食堂點了兩份米線,這天兒吃點這個很舒服,酸酸的,辣辣的,熱熱乎乎的。

“萱萱,我倆和好了,都是你的功勞”我看着低頭吹氣的王萱說。

“啊?真的?那太好了!也不枉我折騰那麼遠一大圈”王萱也特別高興,臉上笑開了花。

“我沒想到遇見你給我帶來這麼大好處,你真是福將”我越來越喜歡王萱,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而是單純的覺得她善良。

“嗯嗯,遇見你其實我也特別幸福,帶我去過那麼多地方還那麼照顧我。”王萱擡着頭嘴裡咬着筷子像是回想一件件我們的事。

王萱突然很惆悵,“哥,你倆和好之後是不是我就不能再去找你了?我們還能這樣嗎?”

我笑着看着她,“能,你隨時都可以來找我們。”

王萱思索了半天說:“我不能再去找你了,因爲我惹你們生氣的話我會傷心,你不懂,女人最在乎你和誰在一起了,就算是好朋友都不行”。

我知道王萱想表達什麼,“你放心吧,楊穎也特別喜歡你,我們都覺得你是特好特好的朋友,我們都想和你一直走下去”。

王萱高興了,“你得珍惜她,其實她對你挺好的,而且她長得那麼漂亮,你要是再對她不好我就該收拾你了”。

和王萱在一起人都顯得那麼清澈,那種純潔的像是天使一樣的感覺時刻讓人縈繞於心,我們可能都已經缺了這股子善良和純真。這種美好不知道丟在了何年何月,她希望每個人都好,就算是她自己過的不好也要讓身邊的人過的好,我們早就質變了。在我心裡已經沒了那樣的單純,簡單來說就是功利,做什麼都以自己爲出發點,順我者生、逆我者亡,那種自私和王萱這種簡單的大度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和王萱走在滿是枯葉的樹林裡,樹葉像是地攤一樣向前直直的延伸,王萱踢踢踏踏的走路,我得在她旁邊始終拽着她點,因爲這姑娘走路是真的不看前方,她說她走路能撞樹我相信。我們倆漫步在肅殺的天氣裡,晴空萬里但是枯枝敗葉顯現出一派蕭條,人的心情能隨着環境而時刻變化,剛纔王萱還嘰嘰喳喳的說話現在卻變的沉默不語甚至心事重重,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萱萱你想什麼呢?”我打破沉默問她。

“額?我沒想什麼呀!我一天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自己想什麼自己都不知道?”

“對呀,我想什麼自己都不知道,反正都是些沒用的,自己也記不清楚了。”

“沒看出來你心事還挺多的”

“嗯,那是,你看我傻乎乎的,其實我很奸的”

“你一點都不傻,你是善良,你是我見過最善良的”我是由衷的誇她,不爲奉承也不爲討她歡心,從心底裡想的。

“我比楊姐還善良?”

“她比你壞得多,她和你這麼大的時候竟想着怎麼欺負別人了。”

“真的假的?可我看她人挺好的呀!”

“真的,人不都是慢慢變的嗎?”

“那倒是,她那麼不好你們當初怎麼還在一起了?”

“因爲我那時候比她還壞,她現在是變了,沒準你那時候認識她的話她都得欺負你。”

“可我看你也挺好的呀!你們都不壞呀!起碼你們對我都不壞。”

“你看誰像壞人?”

“我看誰也不像是壞人,我覺得這世界上還是好人多,你想呵,壞人如果多的話那就該亂套了,其實還是好人多的。”

“好人壞人一般多,一個人就一半善良一半邪惡,有多少人就有多少好人和壞人”

“讓你說的怪可怕的,我還是覺得好人多,起碼跟我在一起的都是好人”

我不想再和王萱討論這個了,我願意她這樣一直善良着,起碼她還是相信世界是美好的,如果給她灌輸太多這世界的現實和醜惡對她來說是種傷害。也許她慢慢就會明白人情冷暖但是起碼不是現在,那份純真在她心底多住一天就多美好一天。王萱走在青石板上,一步步的踩在上面,時而邁着小碎步時而跨一大步,我看不出這世界的黑暗到底侵害了她多少,但我知道我心底的昏暗被她照亮了多少。

圖書館新圖了一層顏料,由原來的乳白色變成了現在的屎黃,路過的都紛紛指指點點。我和王萱走進去想找幾本書看,我們兩個在一起能經常出入的便是食堂和圖書館,因爲寢室都有限制,偶爾偷偷摸摸的進去沒事,但是總是當自己家後花園出入不行。我們貓在圖書館裡可以上網可以看書,一樓還有零食和水,在裡面很愜意。

我拿了本《東周列國志》,我喜歡看這種東西,那裡面的故事很吸引人,我喜歡春秋五霸和戰國四公子這樣的人物,能君臨天下能名垂青史,我覺得我看他們的事蹟多少能長點見識,事實上書這種東西就是用時方恨少,平時胡吹八咧的時候就算你一天書沒看憑着經歷也能把人侃的暈暈乎乎。但是腹有詩書氣自華,那種博學不是光憑經歷就能得的來的。

王萱喜歡看小說,她看《鬼吹燈》,她喜歡裡面的王胖子。她說這胖子看着憨憨厚厚的但是對得起朋友,她羨慕裡面女主角那種生猛和機智,她說她就不行,如果真到了一個古墓她自己一下就得暈過去更別說盜墓了。王萱說她就喜歡這種的小說,因爲自己膽子小所以才喜歡看刺激的,人家真正膽子大就喜歡看瓊瑤的了。

王萱給我講述了有關生命與靈魂的關係,王萱從網上看到說人是的確有靈魂的而且具體重量她還記得清,她告訴我靈魂其實就跟個磁場似的,磁場你是不是看不見?所以靈魂也看不見,但是呢它能依附在活人的身上,人死了它就得離開,要是打雷閃電了呢就會把磁場毀掉,所以那些鬼魂怕電閃雷鳴是可以理解並且有科學根據的,反正呢人是有靈魂的。王萱說的很認真,我打着哈哈嗯嗯的迴應。

“哥你說世上真的有鬼嗎?”王萱坐起身來很正式的問。

“不知道,沒見過”我答。

“嗨,我知道你沒見過,我是叫你猜”王萱饒有興致的說。

“愛有沒有,有了呢就有神對付她沒有呢那就省心了”我隨口敷衍。

“我覺得還是有的,而且也分好鬼壞鬼,你沒見古書上說嘛,人不見氣鬼不見地,人在氣裡活着卻看不見氣,鬼呢?鬼在地裡活着所以也就跟人似的,所以人應該永遠也看不見鬼,鬼呢也永遠看不見人”王萱還研究古書呢倒是出我意料。

“呵,你看的書還真不少,懂得還挺多呢”我看了眼王萱誇道。

“才女都這樣”王萱說着美滋滋的翻了頁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