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不知道乾羅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陣法,但是從他們的談話中能聽得出來,應該是特別厲害就對了。
我有些擔心雪雲,雖然他功夫了得,但是在我看來,還沒有到登峰造極的地步。
但是擔心歸擔心,我卻也沒有什麼特別好的解決辦法。約定半個月後闖陣,我除了替雪雲祈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幫助他了。
風玲哭的稀里嘩啦,我特別能理解她那種失去親人的痛苦。
說來也巧,四位長老各住一方,而這個乾羅陣恰恰就在鮑狄的管轄範圍內。
我和雪雲帶着風玲提前搬到了他那裡去住。
那裡門人很多,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都非常的木訥,問個事情問三遍纔會有反應。
“正一派的功夫練久了都成這個樣子嗎?”
以後誰再說我傻我跟誰急。
雪雲說這跟正一派的功夫沒關係,不要詆譭。他做出一副要跟我打架的樣子,讓我趕緊道歉。
我真佩服他對門派的忠誠,但是那又怎麼解釋眼前這一切呢。
雪雲搖搖頭,心思似乎根本就不放在這裡。看着懷中兩眼空洞,不說不笑的風玲,雪雲覺得反正看着天還早,不如先帶風玲去玩兒玩兒吧,別老讓她呆着。
山上呆着還涼快些,一下山,濃濃地熱氣就迎面撲來。我趕緊往雪雲身旁靠了靠,頓時覺得涼爽了很多,他如果是女的,我估計早就抱上去了。
風玲果真還是孩子心性,看到好玩的好吃的,心情立刻好了很多,話也漸漸多了起來。經過一家咖啡館,我好久沒喝咖啡了,腳步停了下來,剛要進去去買一杯,就看見一個人踉踉蹌蹌地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腳步發虛,身體根本就站不穩,搖搖晃晃,就想喝醉酒了一樣。
“正一派的?”我注意到他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有一個小小的五角星印記,跟我胳膊上的這個形狀差不多。
那人並沒有注意我們,依舊往前搖搖晃晃地走,眼看再走兩步就要撞上迎面而來的孩子了,可是他卻完全沒有躲的意思。
我蹭地一下跑過去,一把抓住了他。
“當心。”
原本好心相扶,沒想到那個人卻大發雷霆,一把甩開我,衝我大聲咆哮起來。
我沒有在意他到底說了寫什麼,應該是些不好的話吧,總之引來了很多人圍觀。
風玲拽拽我的衣服,眼看雪雲就要上前去教訓那個人,我一把拉住了他。因爲我看到,這個人的頭頂上不斷地冒出一股股黑氣。
我不知道雪雲看沒看到,說實話,自從眼睛解了封印以後,確實不是一般的好使。
他似乎罵着罵着覺得我一句話都不還,自己很沒意思,撇了我兩眼轉身往前走。我突然右手發力,請出一道靈符,直撲向他的後背。
可是奇怪的是,靈符靜止在空中數秒,竟然自己落了下來。
難道我看錯了?那就是個人?
雪雲也覺得是我看錯了,可能這人粗魯了些,頭頂上是冒的是怒氣。
怒氣……我一下又些愣神,對呀,
剛剛那個人在發怒,可是爲什麼我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表情變化呢?就連指責我的動作都那麼僵硬,像帶了個面具,讓人無法捉摸他到底在想什麼,做什麼。
“就是就是,剛剛那人的表情真的好奇怪,而且鬼鬼好像很想咬他的樣子。”
風玲歪着腦袋說:“誰讓他欺負姐姐,讓鬼鬼咬死他。”
“雪雲,正一派內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始終覺得掌門的死十分的蹊蹺,可是,又找不到線索。”
雪雲說師父有潔癖,從不讓陌生人靠近,他身邊除了自己跟風玲,就只有慕叔和沈四,別人估計很難近他的身。
“那掌門死後這兩個人呢?”
雪雲說這兩個人如今都在鮑狄那裡。
鮑狄,又是鮑狄。
“我爭取了半個月的時間,就是想到鮑狄那裡查一查看有沒有什麼線索,等闖了陣,不管成功與否,都要離開。”
雪雲一生最敬佩的就是風掌門。原本現在這個社會,信這些的人就不多了,正一派面上風光,其實也是內憂外患,很多派別都想獨立出去,但是懼怕風掌門的勢力,也都是敢想不敢做,如今人一死,各種勢力都開始活動。
“我不想讓師父死的不明不白,更不想看着他經營的門派毀於一旦。”
雪雲看風玲臉上漸漸有了笑容,心也放寬了不少。我能看得出,他是真心在意風玲。
“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你要好好照顧風玲,讓她安全長大。”雪雲看着在不遠處玩着的風玲,突然正色地對我說。
我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要照顧你自己照顧,你雪雲要是出事了,她就沒人管了。
雪雲剛開始一愣,後來竟然笑出了聲,然後他偷偷告訴了我一個天大的秘密,其實那天掌門在他繼承人後面寫了一個人。
“是誰?”
“是你。”
我?這怎麼可能。
雪雲說他也覺得不可能,這麼大的門派,怎麼能落到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的手裡,所以看到掌門病危,他就知道事情不妙,趁掌門昏迷的時候,自己偷偷改的。
我沒想到在雪雲眼裡我這麼不可靠。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雖然我不在意掌門這個位置,但是我在意的是,雪雲竟然懷疑我。
眼看日頭偏西,我們在天黑前趕了回去。
回去的第一件事情,我就和雪雲去看了慕叔和沈四,他倆機械性地回答着我們的問話,外面已經沒什麼陽光了,藉助燈光,看來看去我也看不出什麼異樣。
雪雲晚上打坐,他說爲了闖陣做準備。
我不想打擾他,可是也睡不着,看了一眼他身旁熟睡的風玲,獨自一個人出了屋子在外面散步。
今晚的月亮總是被烏雲遮住,院子裡也只有兩盞忽明忽暗的路燈,也就是這昏暗的環境讓我一眼就看到了牆邊極其微弱的光亮。
我朝着光亮走過去,卻發現光是從牆裡面發出來的。仔細看看牆,也並沒有洞。
難道洞口被封印了或者是幻術?
我試着唸咒,張開五指,聚氣凝神,一
個八卦圖形直向牆上逼過去。
果然,八卦圖一過,一個碩大的洞就展現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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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並不黑,還透着光亮,我猶豫了一下就走了進去。
剛走兩步,我就停住了,裡面的場景跟我那次在洞裡見到的情況是一模一樣,血淋淋的手臂,被剝下的人皮,無一不告訴我,我又進了一個魔洞。
我偷偷瞄了一眼,沒再往裡走,悄悄地退了出來。重新將洞口封印好。
看來,這正一派是真的出鬼了。
第二天正午,我看到慕叔和沈四迎面走過來,我手裡端着剛燒開的滾燙的水與他們擦肩而過,故意裝作不小心,將開水潑在了他們的手臂上。
可是,讓我吃驚的是,他們沒什麼反應不說,手臂上竟然連個印記都沒有,紅都沒紅。
水涼了?
我試着把自己的手指放在殘留的水中,媽呀,燙死了,立刻抽出來不停地用嘴吹着。
雪雲看到我這一副傻樣哈哈大笑,說,人家學道,腦子越學越靈光,你這倒好,都開始自殘了。
切,小孩子家家,還來說我。我習慣性地叫他小孩子,其實也就比他大2歲。
我沒工夫跟他閒扯,將我發現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我猜測,這看着全是正一派的人,其實都是一羣披着羊皮的狼。
都是狼,還非要裝羊,那怎麼可能裝得像?
不知道自己猜的是真是假,我看着迎面走來的一個呆呆傻傻地人,立刻迎了上去,手指間夾着齊岷的那個小匕首,從他旁邊經過時,一刀劃下去,在那人的側面劃出了個長長的口子。
口子很長,我也足夠用力,但是卻沒有一滴血流出來。
隨着那人的走動,口子越張越大。
雪雲嘴角微微一咧,一個箭步上前,伸手就扯破了那層皮,烈日直射進去,只聽一聲慘叫,頓時裡面的黑影就化作了一灘血水。
“還真有你的。”
雪雲一看着情況,心裡一陣喜一陣悲。
喜的是,他終於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悲的是,放眼望去,整個教怕是早就已經被毀了。
這還真是麻煩,披着人皮,符咒對他們還不管用,這一個一個剝,得到什麼時候?
雪雲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拿出了化屍粉。
不用說,這神不知鬼不覺地,一院子人,就這樣消失了。
鮑狄傍晚十分回來,發現院子裡冷冷清清地。
“人呢?人都哪兒去了?”
我跟雪雲遲遲沒敢對他下手,是因爲我們左看右看,這個鮑狄表情一點兒都不僵硬,跟正常人一樣,不像是披着的人皮。
“你倆傻了,怎麼這麼看着我,我問,人呢?”
“都死了。”我說我沒心眼吧,雪雲這傢伙比我還沒心眼,也不知道拐彎試探一下口風,就這樣直直白白地都交代了。
最後雪雲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說看到鮑狄在指揮撥那個人皮,掌門的死到底跟他有沒有關係。
我趕緊捅捅雪雲,讓他先別說了。誰想,已經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