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百家和柳順
柳順成親的日子正是最熱的時候,廖小豆每天忙得跑進跑出大汗淋漓,連懷孕的柳條兒都沒去看幾眼。所以等柳條兒拿着給弟弟做的新衣服回來時,廖小豆都嚇了一跳,“你肚子怎麼還只有這麼點大?你平常吃東西了嗎?”
柳條兒有點無語,“發現的時候是三個月了,現在才過了一個月而已,他能長多大?”
“哎呦,看我都忙迷糊了。”廖小豆說,“那不是正大肚子的時候趕上秋收,最累的時候。你現在要拼命吃,多吃點積攢好力氣。”
“每天都是肉啊魚的,我就想吃點素的都不行。”柳條兒說,“不說我,阿伢怎麼看着瘦了好多,忙是忙,也要注意身體啊。”
“哎,每天忙的我腳不點地的,什麼都吃不下。”廖小豆拍着胸口說,“我就等你弟郎進門來我就能鬆快一下。但想着馬上又要秋收了,也鬆快不起來。當初定日子該定在冬日的。”
“誰叫你們當初定的那麼急。”柳條兒說,“如果不是我突然嫁出去了,我都得在家裡接弟郎進門呢。”
“還不是因爲你弟弟——”廖小豆的話截然而止,“沒事沒事,你突然回來幹什麼來了。”
“我想着給順兒和百家一人做了身新衣裳,阿伢見我辛苦就幫我做了。做好了我給送回來。”柳條兒拍拍身邊的包袱說。
“怎麼好麻煩他。”廖小豆說,去拆包袱看衣服,柳順的是一件大紅的,百家的是一身墨綠的。“還這麼好的料子。”廖小豆抖開衣服說,“這做工,這繡活,比我準備的那件還好,就用這件給你弟弟做禮服算了。”
“禮服沒講究嗎?”柳條兒說。
“有什麼講究,那邊送過來的衣裳我覺得也不怎麼樣,還趕不上我的呢。”廖小豆說,“這樣吧,就讓你弟弟穿着你君伢做的這身去迎親,拜堂的時候穿我準備的那身,等出來宴客的時候再穿你弟郎準備的那身。”
“要換那麼多衣服?”柳條兒不解說。
“換的多顯的我們講究。”廖小豆說,“再說了這大紅色的衣服平常也不好穿,就成親那幾天穿着合適。”
“順兒呢。”柳條兒問。
“和百家去山裡打獵去了。”廖小豆說。
“怎麼還去呢。”柳條兒說,“這才幾天就要去迎親了,萬一傷着哪怎麼好。酒席還沒定好嗎?”
“早就定好了。”廖小豆說,柳順是用山裡的野味去和縣裡的酒樓換席面,從夏天開始就去打獵,早就定好了席面。“他要去就讓他去。反正等他成親了,就不會讓他總這麼野了。我和你爹商量着是不是讓他去學門手藝。農閒的時候也有事做,免得一門心思跑山裡去野。”
柳條兒默不作聲,百家是獵戶,這是不讓順兒以後和他多接觸的意思嗎?
他們兩人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嗎?
黑夜,月亮照得牀前的地亮堂堂的,鄭百家手枕在腦後,看着房頂發呆。記不清是第幾天了,好像離柳順成親的日子越近,他就越睡不着,每晚清醒的時候都延長。然後白天在柳順身邊沉默。
這樣不好。鄭百家再一次對自己這麼說。他在襁褓時就喪父喪伢,雖然村裡一家給一口吃的也能活下來,但真正接納他讓他重新感到家庭溫暖的是柳五叔和廖阿伢。
他們把他當另外一個兒子,他又何嘗不是把他們當成阿爹,阿伢。
柳五叔家又不是窮的娶不上夫郎,怎麼會讓獨子結契。
算了,別想了,就當他是兄弟,一輩子的好兄弟,親兄弟。
房門被輕巧的推開,鄭百家往門口望去,一個黑乎乎的人影站在那。“哥給你做了新衣裳,我給你送來。”
是柳順。
“放在櫃子上就好了。”鄭百家重新把視線專注到屋頂上某一點。
“太晚了,我不回去睡了,就在你這睡了。”等不到預想中的挽留,柳順氣鼓鼓的把鞋子一脫,爬到鄭百家身邊躺下。
“回去吧。阿伢要着急了。”鄭百家說。
“他睡着了,不知道。”柳順說。“明天再裝作從田裡回去就行了。”
見柳順留意已定,鄭百家也不說什麼了,看着房頂發呆。
“阿伢說現在在攢錢,等農閒的時候就幫你把這個院子重新整一下,再買上幾畝田,就給去你說親了。”柳順突然說。
鄭百家不搭話。
“你也很快就成親有夫郎暖被窩了。”柳順繼續說,“也不用這麼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吧。”
鄭百家不搭話。
“喂——”柳順肘擊他。
“睡覺了。”鄭百家嘟嚷說。
“不準睡。”柳順突然來了脾氣,一翻身坐到鄭百家身上。
鄭百家如一條死魚躺着,就算柳順坐在他身上也沒什麼反應,反正他也不重。
“鄭百家。”柳順喊道。
“睡着了。”鄭百家說。
柳順突然用雙手固定住鄭百家的臉,低頭去親他。都是頭一次親人,不是牙齒碰到嘴脣,就是牙齒咬到舌頭,沒享受到就算了,還時不時忍不住的小聲呼痛。但就這樣,兩人都很認真的親吻着。
直到兩人都憋不住要呼吸才分開的,柳順氣喘吁吁的盯着鄭百家,“除了是爹和阿伢的兒子,是哥哥的弟弟,就柳順而言,鄭百家是最重要的人。”
“哪怕是夫郎,哪怕以後有小孩,鄭百家都是最重要的人。”柳順一字一頓的強調說。
“我知道。”鄭百家總算有了表情,“沒有別人,你也是我唯一最重要的人。”
兩人陷入尷尬的沉默。
鄭百家喉嚨發緊,最終還是問出來,“可是你剛剛爲什麼要這麼做?”
“什麼?”柳順問,嘴巴一抽一抽的疼,用手摸一下,都咬破口子了。
“最重要的兄弟,也不能做那種事吧。”鄭百家怯怯的說,“那是夫夫之間才能做的事。”
“哎呀真可惜。”柳順沒什麼誠意的說,“我們兩個爺們是做不成夫夫的。”
鄭百家被鋪天蓋地的失望淹沒,他扯了扯嘴角想笑,但沒能笑出來,伸手想把柳順從身上挪下來,“以後別做這些讓人誤會的事。”
柳順屁股往下坐了坐,穩如泰山,就不下去。
“你到底要幹什麼。”鄭百家無奈的說。
“你要知道。”柳順說,“如果只有我們兩個人,我是不想也不會娶親的。”
“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柳順說,“因爲我的心和你的是一樣的。”
鄭百家覺得眼眶都不能自己的溼潤了,“這樣就夠了。”鄭百家對柳順說。“我今天聽你說了這些話,就是讓我立時死了也無憾了。”
“不夠。”柳順說,兩人沉默了一陣,柳順去扯鄭百家的衣服,“你很不安。”
“我已經心安了。”鄭百家說。
“你是不是準備在我成親後就要遠走他鄉了。”柳順說,“我聽到你去問路引的事了。”
鄭百家沉默。
“我們一起長大,你卻準備一句話都不說就走。”柳順說。
鄭百家沉默不語,就相當是默認了。
柳順覺得氣不順起來,鄭百家沉默的不給他一個答案,心裡的鬱躁像火一樣在燒,再看沉默的鄭百家就覺得哪裡都不順眼,就瘋一樣的捶打起鄭百家來。而鄭百家依然只是沉默的任由他發泄怒氣。
像捶打一個沒有感覺的木頭樁子,柳順喘着粗氣停下來,開始粗獷的脫起自己的衣服來。
“你要做什麼?”鄭百家有點驚慌的問。
“做點什麼讓你不離開。”柳順斬釘截鐵的說,“暫時沒辦法跟你走,只能把你留下來。”
“不用的,我不走,我不走了。”柳順很快就脫的乾淨,鄭百家徹底慌了,想推他,手直接碰觸到他的皮膚又很快彈開。
“你不要衝動。”鄭百家哀切的懇求道,“我們就做一輩子的親兄弟,沒關係的。”
柳順已經開始脫鄭百家的衣服。
“你這樣讓我怎麼面對你要成親的事實。”鄭百家不在掙扎低聲吼道。聲音裡有無法掩蓋的傷痛,“你要我留下來,你這麼做了後,我又要怎麼留下來面對你,和你的新夫郎。”
柳順的動作停頓了。
吧嗒,吧嗒,黑暗中是柳順的眼淚滴下來的聲音。
鄭百家把柳順摟在懷裡,緊緊的抱住他。在他耳邊喃喃道,“我哪都不會去的。我就在你身邊,陪着你,做一輩子的好兄弟。”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火眼金睛的發現他們有姦情,就把他們的情節提前了。免得大家記掛着,哈哈 本來想讓他們兩在婚前來一個確認心意的H來着,但是想着,今天得到你的身體,明天就要目送你娶別人,還挺虐心的,所以大家還是先純潔的當小夥伴好了。哈哈
上榜了,好開森啊~~
話說,其實每週四纔是一個星期裡最不想碼字的時候,哈哈~~
請用你們的愛把我淹沒吧~~~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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