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
許悠然腦海中一瞬間閃現過無數念頭,這三個女孩的出現和眼前的混亂,完全不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原本計劃用阿麗塔作爲突破口,趁機發難,創造機會逼迫六大集團。
可是看到眼前這三個女孩的慘狀,貝拉的頭重重磕在地上,那一抹殷紅,像極了那天的女魃。
不用問他也知道,這三個女孩來到人生地不熟的蒼穹星,又是被那個禿頭胖子拐騙來的,能有好結果纔是怪事。
他不是濫好人,救不了這世上所有受苦的人,何況爲了這三個一面之緣的女孩,明顯非常不值得。
就在大批侍衛進場開始擒拿一衆舞姬,想要快速平息混亂的時候。
許悠然無奈的長嘆一聲,踏前一步,冷聲道:“住手!”
女魃微微一愣,面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這個狗奴才,終於開始要搞事情了,等着看好戲就是了。
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兩個多月而已,女魃對許悠然多少還算有些瞭解。
想讓這個直男詳細、周密策劃什麼陰謀詭計,那肯定不現實。
可要是需要他搞事情,絕對是一等一的好手,都能把天捅個窟窿。
在這裡被纏住了十幾天,女魃早就不耐煩了。
既然文的不行,那就換個思路,看看能否打破僵局。
許悠然精神力極爲強橫,這兩個字含怒而發,偌大的國宴廳中,所有人都被震得耳膜生疼。
他一直非常低調的站在女魃身後,六大集團的高層也只當他是女魃的一名護衛而已,並沒有太在意。
可是他現在突然站出來一聲怒喝,所有人都失神了一剎那。
六大魁首都有些驚詫的看向上首,之間說話的正是女魃殿下身後的這名普通護衛。
女魃公主也好,虛空山其他成員也好,除了王巖有些懵圈,其他所有人的表情都很自然。
就連女魃公主也面不改色,好像這個人出來說話,早已得到過她的認可一般。
六大集團的一衆高層,一時之間都有些愣神。
場中準備拿下這些舞姬的侍衛,也被許悠然一聲怒喝震懾在當場。
這種情況他們從未遇到過,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舞姬出了問題,原本只是一件小事,雖然有些丟臉,女魃公主身份之尊貴,應該不會在意纔是。
可現在她的人出來說話,她卻是泰然自若,習以爲常的樣子。
看來這個一直很低調的年輕人,好像很不簡單。
最重要的一點,大家這時才發現,這個站出來的年輕護衛,竟然沒有人認識。
女魃一行幾十人,所有人都在六大集團的關注中,唯獨此刻說話的年輕人,竟然不在女魃出使的團隊名單中。
貝拉匍匐在地,劇痛和屈辱幾乎讓她喪失了意識,她只是本能的在磕頭,祈求有人能幫助她們姐妹。
子軒和另外一個女孩,眼神中滿是絕望,這樣的情況下,哪裡還會有人出來幫助她們?
突然聽到了許悠然的怒喝,三個女孩都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
萍水相逢、一面之緣,貝拉還對有些落魄的許悠然充滿了不屑。
她們根本沒想過許悠然真的會出手拯救她們,只是抱着臨死之前最後一線希望,她們纔會將祈求的目光投向許悠然。
至於那個所謂的叔叔盧翔,除了蹂躪她們,根本就沒把她們當人。
一天時間讓她們接客十幾人,盧翔分明就是一個禽獸。
侍衛已經進場,馬上就會將她們帶下去亂棍打死。
千鈞一髮之際,那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竟然站了出來,三個人都完全沒有想到。
大廳邊緣的角落中,面如土色的盧翔和那個總經理,也都徹底懵了。
舞姬出現了問題,這不只是打了女魃殿下的臉,更是打了六大集團的臉。
現在女魃殿下的人站出來一聲怒喝,這是要徹底撕破臉嗎?
更令盧翔驚駭萬分的是,這個說話的年輕人,他見過。
空天客機上,就坐在他的隔壁,他還鄙視了這個年輕人。
剛剛許悠然站在第二排,盧翔並沒有注意觀察,現在許悠然一站出來,他立刻就認了出來。
自己當時還說要幫這個年輕人找門路,看看人家的站位和說話,還需要自己幫忙找門路嗎?
哪怕只是站在女魃殿下的身後,也絕對是自己只能跪舔的存在。
盧翔原本就脆弱的心臟,這一刻差點直接停止了跳動,恨不得直接昏死過去。
慘了,慘了……
這下是真的完了……
盧翔非常聰明,一瞬間就想到了自己的結局。
班超率先打破了沉默,微微昂首,有些不快的說道:“這位上官,你這是何意?”
“何意?”許悠然既然出頭管了這件事,就準備趁機把事情鬧大,根本就沒想給他們好臉色,“一個小小失誤而已,何至於打打殺殺。女魃殿下的晚宴,還要亂棍打死,你們眼裡還有殿下嗎?”
“這位上官如何稱呼?”班超給女魃面子,不見得也會給一個護衛面子,“我們管教自己的下人,大人也要干涉?”
“本官鬼滅,虛空山正五品平亂指揮使。班超大人,下官有禮了。”許悠然說着有禮,卻絲毫沒有行禮的意思。
虛空山麾下王國的統治者,一般都是正二品銜級。
碎夢星系比較特殊,六大集團的負責人被尊爲六大魁首,皆是正三品銜級,以示公平。
許悠然不過是五品官,原本見到三品大員是要見禮的。
可他是虛空大帝欽點的平亂指揮使,算是欽差,根本就不弔所謂的六大魁首。
“哦?原來是平亂指揮使大人,下官倒是疏於拜見,還請大人見諒。”中年儒士打扮的韓信,連忙出來打圓場,“因爲幾個舞姬攪亂了女魃殿下的晚宴,我們深表遺憾,請允許我們嚴加管教自己人……”
他話還沒說完,許悠然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管教你的人,回家關起門,愛怎麼管教就怎麼管教。可是這三位姑娘卻是我的朋友,不是誰都有資格管教的。”
許悠然擡手指了指子軒、貝拉三人,“另外你說的什麼你的人、我的人,我就不高興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們幾位都是虛空山的人,都是公孫家的臣子,莫非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許悠然這句話鼓盪精神力而發,在國宴廳中久久迴響、震耳欲聾。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大廳中數千人,腦海中都在迴響着這句話。
就連六大魁首聞聽此言,都是一愣。
“哈、哈、哈……”女魃朗聲笑道,順手舉起了酒杯,“鬼滅此言不錯,當浮一大白!”
這句話實在太霸氣,真正說到了女魃的心坎裡。
雖然許悠然總是搞出一些方言土語,弄得大家直懵,卻也偶爾蹦出一兩次金句,讓人讚不絕口。
大廳中數千人還震撼於許悠然的話,看到女魃舉起酒杯,都跟着一起尷尬的舉杯。
許悠然有些無語的瞥了一眼女魃,挺好的氣氛,讓這廝都給破壞了。
唉,豬隊友真是傷不起。
女魃一側頭似乎看到了許悠然埋怨的眼神,連忙調皮的吐了吐舌頭,趕緊放下酒杯。
下方六大集團的一衆高層,都是奸猾無比之輩,哪裡還看不出這主僕二人明顯是在唱雙簧。
日月同輝的衛青笑了笑,“鬼滅大人,既然是你的朋友,那這次的事情就這樣算了。如果女魃殿下不介意的話,讓她們都回去休息如何?”
“嘿、嘿、嘿……衛青大人說的輕巧……”許悠然冷笑一聲,“我不知道我的朋友爲什麼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成爲了舞姬。可是我的朋友不但捱了打,明顯還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我想要個說法,不知道幾位大人怎麼說?”
“幾個舞姬而已,怎麼就成了鬼滅大人的朋友?”班超冷冷的說道,“鬼滅大人什麼時候駕臨的蒼穹星,我們都不知道。未曾遠迎,莫非還要治我們幾個老傢伙的罪不成?”
許悠然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冷冷看了一眼班超,“子軒、貝拉,我們是不是朋友?”
子軒和貝拉這個時候也清醒了過來,做夢也想不到的情節出現了。
這個萍水相逢的年輕人,真的爲他們出頭了,而且似乎因爲她們還跟六大集團的高層對上了。
知道剛剛那一刻,她們才知道,這個年輕人叫鬼滅。
聽到許悠然的問話,子軒連忙低頭施禮,“鬼滅大人是大人物,說我們是朋友,那太擡舉我們了。不過我們跟鬼滅大人確實是認識,還同乘過一架空天客機。”
“是朋友,確實是朋友……”驚恐萬分卻又絕處逢生的貝拉,急忙含混不清的說道。
“你們打傷了我的朋友,這筆賬怎麼算?”許悠然毫不客氣的繼續說道,“我的面子不值錢,莫非要女魃殿下來問問你們怎麼算?”
“哎呀,鬼滅大人,何必動怒,都是小事。”韓信再次一團和氣的笑道,“來人,給這個女孩療傷。”
“慢着!”許悠然得理不饒人,冷哼一聲,“我們虛空山沒有醫生嗎?不用你們獻殷勤,子軒你們幾個人過來。韓信大人,誰把我朋友打傷的?誰把我朋友搞來做舞姬的?誰欺辱了我的朋友?讓他們都給我站出來!”
子軒、貝拉三人,聽到許悠然的話,立刻如蒙大赦,都有些難以置信的四處觀望。
良玉示意了一下,立刻有幾個侍女上前,將三個女孩帶過去療傷。
見到許悠然如此咄咄逼人,韓信卻始終不溫不火,臉上堆滿了笑意,“鬼滅大人,你的朋友也送還給你了,這事兒就算了吧。幾個小女孩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不要壞了女魃殿下的雅興。”
“哼!對你來說只是幾個小女孩,對我來說卻是朋友。”許悠然的身上殺氣四溢,“誰把他們帶來的,今天必須要給我一個交待!”1
衛青面帶爲難之色,雙手抱拳向女魃施禮,“公主殿下,你怎麼看?”1
女魃微微一笑,“我怎麼看?我坐着看。”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