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嫁給右相之後,王妙音經常私下跟宋慈見面,依宋慈那點腦子怎麼可能是葉清怡的對手,也只有她才清楚的知道,葉清怡軟肋在哪裡,如何才能將她拿捏的死死的。
“顏夫人的意思是,碧~,慕小姐將他們母子救出來的。”
雖然右相子女衆多,但說起慕小姐,除了錦月之外,所有人都不會朝其他人身上想,王妙音自然也不例外。
“太宰大人不用避諱,你們的事情我早有耳聞。”
赫連鳴謙微微擰了擰眉,他跟錦月之間的事情,雖沒有刻意想去瞞着人,但畢竟錦月未曾出閣,而且還是被整個天朝關注的並蒂明姝,他不想給她落下不好的名聲。
聽風樓不但收集消息的手法無人能及,而封鎖消息的本事,也不在話下,王妙音知道此事,想必下了不少的功夫。
“說都說道這個份上了,顏夫人可以說你要託付的事情了吧?”
王妙音將他跟碧華還有宋慈母子的事情,打聽的如此清楚,但赫連鳴謙依舊猜測不出,王妙音此舉最終的用意會是什麼,究竟有什麼事需要如此大費周折求他的。
“太宰大人又着急了不是,哈~,真是巧呀!”
王妙音的眸光瞥向窗臺,眉目之間掛上了一抹讓人極其不舒服的笑意,赫連鳴謙也隨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只見方纔那個隨着宋慈進去的乞丐,邊穿衣服,便從那茅草屋中匆匆走了出來,罵罵咧咧的吐了口吐沫,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宋慈掩着衣襟又從巷子走到了巷口,像是在等着下一個人來,此時一定藏青色小轎從中路過,赫連鳴謙認出了,那正是錦月出入右相府所坐的。
宋慈看到那一頂小轎,混沌低迷的眸子突然驚愣了片刻,發瘋似的撲了過去,卻被四周的護衛擋在外面,靠近不了那頂轎子。
“慕錦月,你這個賤人,你給我滾出來。”
宋慈手腳並用撕心裂肺的喊着,她的聲音很大,惹的在哪茅草屋中斷了腿的兒子慕昌,都用兩隻手爬了出來。
“慕錦月,你害了我宋家滿門,你肯定要遭報應的,你跟你那不要臉的娘都會遭報應的,老天爺呀,你開開眼吧。”
宋慈還在哭天喊地的一通亂罵,那頂本漸行漸遠的小轎突然停了一下,轉頭回來,在宋慈兩步之遙落了地,轎子壓低之後,青鸞伸出一條手臂,錦月便搭着青鸞下了轎子。
就這樣遠遠的看過去,赫連鳴謙發現,錦月的面色依舊有着變態的虛弱,墨承乾說她僅多可以撐三個月,如今都已經過了一半了,她虛弱到走路都需人扶着了。
“二孃,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聽到這溫潤似泉水一般的聲線,宋慈打了一個激靈,瞬間放棄了掙扎,心底蔓延出一股到了極致的恐懼,一雙眼睛瞪的很大,完全沒有了方纔的氣勢。
“怎麼了二孃,方纔不是還罵的很兇嗎,這會是累了,餓得吧?”
錦月盈盈一笑,朝着宋慈走了一步,宋慈臉色一白,一下子癱到了地上,驚慌失措的朝另一邊爬了兩三步。
“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錦月就此駐了足。臉上的笑依舊恬靜溫柔,但宋慈卻看到這笑,像是被噩夢魘住一般,繼續朝着巷口牆根爬。
“老賤人,你幹嘛呢?還不給被少爺弄點吃的,就一個饅頭,都不夠本少爺塞牙縫的。”
此時慕昌用雙手爬出了巷子,先是惡狠狠的唬了宋慈一句,隨後轉頭看到錦月,驀然怔了怔,華美的衣衫,貴不可言的氣質,貌若天仙般的面容,真是跟他們有天壤之別,可他們明明三年前,還是平等的身份。
“月兒,月兒,是你嗎?”
看到錦月,慕昌原本混沌惡狠狠的眼眸突然亮了亮,不同於宋慈,他反而驚喜的朝着錦月爬過去,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
“月兒,你求求爹,讓我回去好不好,我以後給你做牛做馬都行。”
在慕昌即將靠近錦月時,錦月身邊的護衛瞬間擋住了他的去路,慕昌看到護衛冰寒的臉,姑娘手中寒光凜凜的刀,一下子不敢再向前靠了,錦月依舊盈盈淺笑不語。
“昌兒,別靠近她。”
宋慈看到自己兒子被擋,怕自己的兒子再往前靠,被這刀劍傷了性命,宋慈趕緊開口叫住,許慕昌不知道眼前這個丫頭多可怕,她可是親身領教過了。
“老賤人你給老子閉嘴,月兒,以前都是哥哥的不對,你看在咱們兄妹一場的份上,幫我跟爹說說,只要能讓我回去,我幹什麼都行,天天給你擦鞋都行。”
錦月加深了嘴角的笑,朝着慕昌爬着的方向靠近,慢慢俯下了身,一雙純淨如水的眸子靜謐的看着滿身污穢,頭髮蓬亂,衣不遮體的慕昌。
“兄妹一場,三年前,你偷摸緊攬月閣,妄圖對月不軌的時候,可能想過我們是親兄妹。”
慕昌本帶着希望的眸子,瞬間黯淡無光,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久久沒有回過神來,他看到錦月只想求他幫自己會右相府,卻將這一檔子事忘記了。
慕昌遺傳了右相的好色,看到自家貌美如仙,被天下男人稱讚惦記着妹妹,便起了齷齪的心思,在一天下午喝酒壯了膽後,便偷偷摸進了攬月閣。
但當時也不知怎麼的,突然就被一個黑影打暈過去,扔到了臭水溝中,他一直以爲這事,錦月不知道。
“我~,我~,我是喝醉了,我不是最後沒把你怎麼着嗎?”
錦月眸光微微一凜,嚇的慕昌猛烈一抖,等他再朝錦月看去,發現,錦月依舊笑的和煦恬靜,他有些奇怪,方纔那狠厲的目光,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慕昌呆愣愣的瞅着錦月,錦月防似沒有看到,眸子瞥着自己的指尖,看着小指上已經很淺的疤痕,而宋慈卻驚了驚,她想起多年前,她曾故意用剪子戳過那白嫩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