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他是gay-68.我不是gay

惡龍無家歸去, 偏要宿在人處。似是央求,卻又抱着謝清呈不放,大有要把更衣室裡沒嘗夠的新鮮再嘗一遍的意思。

龍標記了一個人, 可那個人轉頭就把自己清洗乾淨了,龍很不甘心,拍了拍尾巴, 自然想要再標記他一遍。

幾個小時後。

謝清呈目光渙散, 躺在枕被間。

雖然之前他心理上已經重新建立了防線,選擇了敷衍和接受,生理上卻依然不行。

而現在,他都開始懷疑自己爲了解決耽誤他時間的障礙而答應賀予持續這種關係究竟是不是一個錯誤了。

因爲小畜生的體力也太好了……

簡直更影響他的安排了。

賀予懶懶地躺在他身邊,手指繞着他略微長了些的黑髮。

“哥。剛纔我表現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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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的慾望很隆盛, 只要看着謝清呈臉龐上浮現哪怕那麼一絲情/欲,賀予就好像由尾椎竄上了電,什麼累都不記得了,年輕男孩子的精力怎麼也用不完似的,只想求更多。

和謝清呈純粹只想打發才和他上牀不一樣。

如今,謝清呈的身體對他而言是一種鎮定劑。

無論謝清呈說得再狠, 態度再決絕, 只要賀予睡了他, 人就會安定下來,脾氣就會變得很好。

他的心情平和下來, 剛纔的爭執在這一刻, 好像都不算什麼了。

陳慢也不算什麼了。

反正陳慢也吃不到,饞死他。

賀予這會兒看謝清呈的眼神到底是溫柔很多的, 那種溫柔裡剝落了平日陰森的意味, 很純粹, 就像一個正常的戀愛中的十九歲少年。

可惜謝清呈不看他。

賀予又叫他:“謝清呈。”

謝清呈沒反應。

賀予碰了碰他的脣角:“你疼嗎?”

謝清呈不理。

賀予又抱着他的腰,吻他的肩胛至鎖骨:“你舒服嗎?”

謝清呈理他了,謝清呈說:“你可以滾了嗎?”

賀予笑笑,倒是無恥:“我好累了,我做的那麼努力,你都不體諒我?我想你陪我睡會兒。”

半點商量的意思也沒有,嘴上沒有,手上也沒有,他抱謝清呈抱得很緊。

謝清呈冷冷地望着天花板,半晌說:“你現在真是一點也不噁心男人了。”

“我噁心的。”

謝清呈冷笑:“我真沒看出來你做的事和同性戀有什麼區別。”

賀予就沉下臉來,靜了許久,他說:“這個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少年很偏執,極力證明什麼似的:“那我也只和你這樣。”

“……”謝清呈慢慢轉動眼珠,目光落到了賀予臉上,只是那視線很涼,涼過窗棱上的雪,“你只和我就不是同性戀了,你他媽荒不荒唐。”

賀予的臉色更難看了,他的內心深處似乎也知道這是錯的,不過強詞奪理罷了,但他還是選擇對自己內心的盤詰視而不見。

他說:“我不喜歡其他男人,我就願意和你做。”

“我不要別人。”

“謝清呈,我不喜歡男人。”

“你瞎了嗎,我就是男人。”

“你不一樣,你是例外。”

謝清呈沉默片刻,語氣裡似乎藏着些冰冷狠戾的刀影:“爲什麼?”

賀予也不知道原因,難道是初次情結?但這話自然是說不得的。他可是“睡過很多女人的賀予”。

於是他隨口道:“……你……長得好。”

“謝謝了,那我要是把臉劃了,我們是不是就能結束這種無聊的遊戲了。”

男孩子沒想到自己的隨口換來了這種反應,驀地一驚,起身俯看着他:“謝清呈!”

但隨即涔涔冷汗涼下來,他盯着謝清呈的眼,又拾回了冷靜:“不,你不會的。”

“我怎麼不會。”

“你是個惜命的人。你把生命看得很重。”

謝清呈桃花眸慢慢合上,喉結滾動:“不好意思啊小朋友,我把我自己的命看得很輕。”

賀予忽然發了狠,心口像被什麼撞了一下似的,他壓低聲音,厲聲在謝清呈耳邊道:“你要是敢,我就把你鎖起來,把你的臉蒙上,然後折騰你到死——!”

謝清呈睜眼,那雙桃花眼極冷地看着賀予:“你什麼時候這麼喜歡我這張臉了?以前也沒見你覺得我有多好看。”

“……”

賀予答不出來。

他最後只狠狠對謝清呈道:“你、你總不至於爲了我去毀個容,難道我在你眼裡這麼重?”

謝清呈不語,良久後,聲線像冰泉淌過餘溫尚熱的牀褥,他冷笑:“這倒也是。”

“你又算得了什麼呢,賀予。”他的聲音裡帶着些嘆息。

賀予沒來由地覺得不舒服。

他不喜歡他叫他賀予。

他發覺謝清呈已經很久沒有叫他小鬼了——自從會所那一夜後,就再也沒有。

因爲這種不爽感,賀予又糾纏了謝清呈一會兒,回過神來時天已完全黑了。

傍晚時,陳慢又打了個電話過來。

他還是不太放心賀予和謝清呈之前的狀態,想問問怎麼樣了。

謝清呈當然不可能和陳慢說實話,便道:“……沒事,之前有點誤會,解釋開了就好了。”

陳慢又和謝清呈聊了幾句,然後說過幾天下班想來謝清呈這裡吃揚州炒飯。

賀予就那麼淡淡然聽着他們之間的對話,然後在謝清呈掛斷後,吻了吻謝清呈微涼的嘴脣——陳慢只能聽這嘴脣裡說出來的話,他卻能含之吻之,把冰冷吻到溼濡灼熱。

“謝哥。”末了他微微拉開些自己和謝清呈的距離,兩人的呼吸都還不由自主地有些急促,但謝清呈的眼珠子卻已是冷徹的。

賀予凝視着那雙招子,然後說:“你起來給我做炒飯好嗎?還想要碗粥。”

“……”

謝清呈想,絕了。

賀予眼神裡有因陳慢而起的霾,嘴上卻撒嬌似的討價還價說:“你要我走,那我蹭完飯就走。”

無論是同性之間還是異性之間,都罕見主動方爽完了一整晚之後,還要求承受的那個人起牀做飯的。

正常人通常而言會親自去廚房洗手作羹湯,或者叫個賓館的客房服務送個餐,哪怕是古代的昏君寵幸個宮女,完事兒之後也至少會囑咐太監們去侍候人家。

但賀予不要臉,屬於特例。

而謝清呈呢?

謝清呈原本是想罵他的,但他實在累得厲害,看着賀予也厭——起爭執需要耗費精力,而他現在連看賀予一眼的力氣都不想使。

更何況他也不想讓賀予覺得自己被折騰到失了力氣,他一貫覺得自己純爺們,是要強的。

謝清呈爲了讓他早點滾,一言不發地起牀做飯,面龐冷靜得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的腰很痠疼,更有難言的不適感,但這些難受都被謝清呈內化了,現在從他的臉上,賀予能得到的只有無盡的漠然。

像一片廢墟,入侵者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任何叫人歡欣鼓舞的珍寶。

賀予穿好衣服起身去廚房看他,內心莫名從平靜到焦躁,從焦躁到失落,又從失落到茫然,他沉着臉倚在門框邊,不停地絮絮叨叨,以此來減輕自己心裡的煩悶感。

“謝清呈,香油擱少點。”

“謝清呈,蔥切細一點。”

“謝清呈,不要這麼早放鹽。”

“……”

他刻意挑三揀四,但他其實不會做飯,魯班門前弄大斧,指點得毫無道理。他以爲男人會像以前一樣,會轉頭對他破口大罵——

可男人沒有。

他說什麼,謝清呈就神情寡淡地做什麼,像厭棄到了極致之後,一言不發的應付,毫無感情的打發。

這種沉默對比之前謝清呈至少還願意和他爭吵的態度,更讓賀予心煩意亂。

他走過去,忽然從背後抱住謝清呈的腰,側過臉親吻謝清呈的頸,手搭在謝清呈的腕上,讓他放開煮粥的勺。

謝清呈一開始沒理他,桃花眸定定地望着煤氣竈跳動的藍色焰火。

最後大概實在被賀予纏得煩了,終於頭也不回,冷冷地丟了一句:“你要發/情還是要吃飯。”

但他愈冷淡,賀予好像就覺得越有味,消毒水的氣息都好像成了深濃的費洛蒙,他其實也不想這麼獸性,他在人前一貫是衣冠楚楚的——準確地說,在和謝清呈上/牀之前,哪怕是在人後,他也很紳士,沒碰過什麼女色。

謝清呈好像一個引着他走入伊甸園密林深處的長輩,無論是否出於什麼樣的原因開始,最後的結果都是他讓他進到了那裡面,少年入進去之後忽然懂了什麼,骨子裡有種原始的慾望被點燃了。

然後他就無時無刻地想和這個第一次包容了自己的男人,在充滿了獸/欲的禁地裡抵死纏綿,品嚐這對他而言尚屬新鮮的刺激。

賀予垂着眼睛,吻着他的後頸,說:“讓粥慢慢燉一會兒吧。”

深秋寒日裡,竈臺生火,屋內遠比屋外熱,老式窗玻璃於是蒙了一層白霧,裡外什麼也互不能看清。

但是冷不丁有一隻手撐在了窗玻璃上,那手蒼白勝冰雪,骨相秀長,撐在上面的時候帶着些痙攣,細細看去的話,還能瞧見那手抵在窗玻璃上一下一下地顫動。

然後有另一隻看上去更年輕的手扣上去,扣着原來那隻手的手背,五指覆住五指,緊緊地抓扣着,這回連細看都不必了,窗戶激烈地晃動着,幾乎是岌岌可危,就要被震得碎裂。

就在這時,屋內悶響,那兩隻手都自窗玻璃上挪開了,玻璃上被帶出一道清亮的印,在新的水汽還未氤氳覆蓋時,透過那道擦出來的印子,可以隱約看到廚臺上的那個男人被換成了仰躺的姿勢,能夠瞧見他散亂的黑髮,寬直的肩胛,目光再擡上,就能瞧見站在廚臺前的青年神情炙熱的臉龐。

孤獨的龍嚼食石牀上的人類祭品時,是不是就是這樣狂熱又癡迷的神情?

答案是無聲的,就像冬天的風雪曖霧,很快地又把玻璃窗上的清痕給遮住了。裡面發生了什麼,窗霧很濃,於是誰也看不見,他們的聲音很低,刻意緘封着,於是誰也聽不清……

末了,只有一聲壓抑不住的悶哼從窗沿縫隙裡微弱地透出來,微微變了調,漏入風雪裡。

黑影晃動,霧裡看花,是黑色的發,玉色的形,交纏的孽緣,好像一個抱起了另一個。

惡龍低頭,用他傷痕累累的喙,吻着人類的睫。

屋內太熱了,溫存的餘韻像化成了一池溫泉水,浸着他們的兩個人。

“以後不要給陳慢做飯。”

賀予的聲音猶自帶着些輕微的喘,獸一般的野,有些執拗,還有些神經質。

“我不喜歡他,他是個討厭的gay。”

他依然有臉說這種話——明明自己做了所有不該做的事,他卻有臉厭憎地說別人是gay。

謝清呈一做完就把他推開,他倒是冷得快,只有胸膛還略顯急促地起伏着,透過溼潤額發望出去的眼神卻已經很冷,冷得讓人透心涼。

“退一萬步,賀予。他哪怕是gay也比你好。”最後他終於微啓嘴脣,幾乎沒有什麼波瀾地對賀予開口,“他哪怕是gay,也從來沒有對我表現過這樣無休無止的興趣。不像你。”

頓了頓,諷得刺骨。

“好一個。”字字平靜,卻如刀錐,“徹頭徹尾的,異性戀。”

68.我不是gay

徹頭徹尾的異性戀又忘了把自己從謝清呈的號碼黑名單裡放出來。

他後來見了謝清呈好多次, 每次都只想纏着謝清呈多抱抱他,每次都是回到家才猛地想起——哎呀,又忘加回微信了。

其實賀予完全可以直接用黑科技把謝清呈添回自己的通訊錄。

但是他沒那麼做, 因爲他覺得這樣做就失去了添加對方的意義。

而且謝清呈現在對他的態度令他有些不舒服, 他甚至都很少罵他了, 只是和他公事公辦似的睡覺, 像上班, 像應付甲方,然後就不理他。

或者說,很少有理他的時候。

賀予一開始沉迷於性, 後來漸漸就覺得有些難受,他不知道以前的謝清呈到哪裡去了, 他想要從他的身體裡挖掘出一些從前謝清呈管他、罵他的影子。

哪怕是騙他的, 那也可以讓他飲鴆止渴。

可是謝清呈沒有。

謝清呈不騙賀予了。

但謝清呈眼裡, 也再沒有賀予了。

少年的心和欲漸漸都得不到滿足,他好像擁有了一個真實對待他的男人, 但又好像沒有。

這種關係渾渾噩噩地持續了一段時間。

在學期末的時候,謝教授復職了。

此時冬季已至,廣電塔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秦慈巖的風波漸漸過去,學校又悄無聲息地把謝清呈請回了講臺, 賀予在一天晚自習後背着書包, 騎着新買的單車, 穿過飄着微雪的兩座高校, 來到了醫科大的教工宿舍門口。

這是謝清呈復職後, 賀予第一次去找他。

復職是件好事,賀予想謝清呈的心情也許也會好一些。他於是三步並兩步上了樓, 口中呼着熱氣,鑰匙輕快地在手指間打轉。

“謝清呈。”

謝清呈不在,倒是有個女老師碰巧從樓上下來。

“你找謝教授?”女老師打量站在謝清呈門前的賀予,把他當做了自己學校求真存善的學霸,程門立雪。

她說:“去圖書館找一找吧,這破宿舍冬天空調製熱不太行,他可能在圖書館備課。”

賀予就去了。

其實這時候纔是立冬,但鉛灰色的天空已經飄起了雪,今年江南的冬是格外冷而長的。

自習室人很多,他一直找到三樓靠窗的一個偏僻位置,才瞧見了謝教授清雋的側影。他近來瘦了些許,也許是因爲年紀增長,又乏於鍛鍊,總是透支體力熬夜做研究,好像有做不完的研究似的。真奇怪,他怎麼有這麼多論文要寫要做要整理呢?

而且現在謝清呈的身體也越來越不好,賀予遠着走過去,瞧見他一直在輕輕地咳嗽。

書桌上有一隻保溫杯,謝清呈咳得厲害了,想給自己倒了一蓋子溫水,但傾杯時才發現水沒了,他又懶得起身,於是又不太高興地把杯子蓋上,拿起筆繼續在書上寫些什麼。

筆尖沙沙劃過紙頁。

卻在須臾後頓住——有一隻一次性杯子裝載着熱水,擱在了他面前。

他擡起頭,撞上賀予的杏眼,男生剛從圖書館飲水機那邊打了水給他,然後拉了椅子,在他對面坐下。

謝清呈神情冷淡,收拾書本和筆記本準備走。

筆記本卻被賀予啪地摁住了。

“你去哪兒?其他地方都沒座兒了。”

謝清呈本來想回宿舍,但轉念一想,在圖書館裡這個神經病不至於發瘋,如果回去難道不是自投羅網?

就又沉着臉坐了下來。

賀予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羊絨冬衣,揹着單肩帆布書包,裹一條寬大的溫暖圍巾,線條凌厲的下頜和薄的有些痞氣的嘴脣都被掩住了,只露一雙犬似的杏眼。他看起來和醫科大那些知書達禮的學霸沒什麼差別,因爲額寬眉黑,鼻樑挺立,甚至看上去更討人喜愛。

很溫柔的樣子。

只不過謝清呈知道那是完完全全的假象。這個人是有病的,附骨之疽,不可拔除。

還瘋到自己身上。

“謝清呈,上次就想問你。”賀予渾然不覺得自己被討厭,自若地坐在謝清呈面前,玩着謝清呈的筆,“你怎麼戴眼鏡了?”

“自然是因爲噁心東西看多了,眼瞎。”

賀予不以爲意,笑笑:“近視多少度?”

謝清呈不理他,低頭管自己寫東西。

不期然青年的手伸過來,將他的眼鏡自鼻樑上摘了,在自己眼前比劃了一下。

“好暈。怎麼這麼厲害,你以前視力還挺好的。”

謝清呈劈手把眼鏡拿回來,往臉上一杵,說:“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不過謝清呈用眼是太沒用節制了,賀予知道。

他一天要讀很多大部頭的書,那些書往往蠅頭小楷,晦澀艱深,正常人讀不過三行就能與周公相會。

賀予並不理解爲什麼以他這個學界地位,年紀輕輕就是翹楚,卻還要這樣爭分奪秒地做研究。旁人可能還會認爲謝清呈是天生對醫學很感興趣,一天不學會死,但賀予卻清楚謝清呈最初的夢想並不是投身杏林。

他應該對醫學是沒那麼癡迷的。

那麼可能就是……

“你很喜歡教書嗎?”

謝清呈頭也不擡:“我喜歡錢。”

他在列一串公式,他可能覺得公式比賀予好看的多,這之後就完全不打算再理睬賀予了。

圖書館要求安靜,賀予也不好一直和謝清呈說話,省着周圍挑燈夜讀的醫學生們有微詞,於是他也就不再開口了。他從書包裡拿了一本《救貓咪》,一邊無聊地翻一翻,一邊在反思自己好好一個滬大藝術院的學生,爲什麼要來醫科大氣氛森嚴的圖書館裡浪費時間。

他擡眼,然後瞥見了謝清呈放在一旁的手機。

ωwш⊙ тTk Λn⊙ c○ 把人家手機拿過來的時候,他一直在觀察謝清呈的反應,可惜謝清呈全神貫注地在寫他的備課教案,根本沒有注意到賀予拿走了他的通訊工具。

賀予莫名地想,這個時候是不是親他一下他也不會覺察?

他這樣想着,內心就有點蠢動,但礙於周圍都是學生,他也沒神經到明面上來,於是就把這微弱的火苗掐滅了。

他拿着謝清呈的手機解了鎖。

這次他記得要當面加微信了。

密碼很簡單,無非就是12345,屏幕開啓之後,賀予就拿着他的微信掃了自己的二維碼,把自己加了回來。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發現謝清呈還是沒反應,略有些失望。

他是真的很想惹謝清呈對他生點氣,那樣的謝清呈便沒如此看得見握不住。

於是他想了想,在謝清呈的手機上修改了自己的備註:“經驗豐富技術好又帥的男人。”

保存。

退出去看了看,覺得自己不是通訊錄第一個,甚至還排在陳慢後面,於是他想了想,又修了一下備註。

“啊,經驗豐富技術好又好帥的男人。”

A打頭,如願以償第一位了。

做完這一切後,他拿自己的手機給謝清呈發了個他自己無聊時做的表情包,那表情包也很絕,是他把之前在會所拍的謝清呈的睡顏,和一張自己靠在枕頭上的自拍P在一起的。

他覺得這畫面還挺好看挺和諧的,還往上面加了些漂浮的半透明水母特效,外加土味文字早上好。

“叮咚。”

消息聲讓謝清呈回過神來,發現手機在賀予手裡,沉着臉奪過:“你在幹什麼?”

賀予不說話,由着他把手機從自己手裡奪走了,睨過眼睛看着他,終於如願以償看到謝清呈見到備註和表情包後的臉色由白轉青。雖然謝清呈已經見過了這照片,但現在看到這麼傻逼的照片p圖表情包,以及這麼愚蠢的備註,還是震到了。

“賀予!”

兇狠的語氣。

賀予很高興:“教授注意場合,您專心看書。我靜個音玩個手機。”

說着就在謝清呈狠銳的目光下鎮定自若地拿起了自己的手機橫過來打殭屍。

謝清呈面若沉鐵,把這傻逼表情包刪了,倏地起身,收拾書準備走。

賀予的長腿在桌子下面輕輕碰了碰他:“去哪裡啊?快坐下。”

謝清呈沒理他。

賀予更溫柔了,和聲軟語地道出幾個字:“還是你想回家。”

謝清呈看上去離爆發不遠了,但他終究還是權衡了利弊,緊緊咬着後槽牙,重新坐了下來。但他沒什麼心情看書了,把筆記本重重一合,轉頭望着窗外。

初雪如絮飄飛,美則美矣,但和賀予一樣,都是美而刺骨的東西。

賀予就管自己打遊戲。

兩局打完,正準備和謝清呈再聊幾句,忽然有兩個醫科大的女生猶猶豫豫地靠近他們這桌,卻不是衝着教授來問問題的,而是——

“請、請問你是賀予嗎?”

“怎麼了?”

和他目光對上,兩個女生立刻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我們……我們之前看《百態病生》校園劇,覺得你好帥,想問問你,能不能……”

“能不能給我們倆籤個名。”

“就在我的本子上可以嗎?”

“我想籤書包上……”

賀予頓了片刻,最後他笑着瞧向謝清呈:“——謝教授您借我一支筆吧?”

“我有筆我有筆!”

“我也有!你要圓珠筆還是水筆?”

賀予卻只乜着謝清呈,薄薄的嘴脣拓着笑,天生有些得意,又天生帶着些溫柔:“我想要鋼筆。”

這年頭很少有人會帶鋼筆。

但謝清呈手邊就有一支。

兩位女生不是謝清呈的學生,不過謝清呈也算是醫科大的知名人物,她們認得出,於是遲疑地開口:“謝教授,能不能……”

“借、借用一下您的筆?”另一個膽子大一點的接着她的同伴把話說了下去。

謝清呈和賀予目光無聲對上了,謝清呈剛想說不能,就又覺得這樣反而會和賀予多廢話很多,於是冷淡道:

“……可以。拿去。”

“謝謝!謝謝!”女生雀躍地捧過了他老人家的簽字筆,殷勤地遞給了賀予。

賀予見謝清呈又沒什麼活人的熱氣了,笑容斂去些,他存了心地要招惹他,於是把筆接了,卻又目光幽深地交給了謝清呈:“謝教授您能替我蘸點墨嗎?多點,別太乾了。”

“……”

他以爲謝清呈這次總該拒絕了。

誰知謝清呈冷着臉瞥了他一眼,沒有任何表情地擰開了墨水瓶,汲了些藍墨水,丟給賀予:“拿去吧。”

“……”他淡漠,他不在意,賀予的心便堵着了。

少年一點笑容也沒有了,接過來,手指若有似無地在謝清呈指邊碰過:“謝謝。”

兩位女孩子得了賀予的簽名,如獲至寶,捧在胸口。好閨蜜互相交換了一個難掩興奮的眼神,又鼓起勇氣——

“那——”

“那我們能加個微信嗎?”

謝清呈雖然沒有管他們,但他又不聾,這些對話都在他的耳朵裡被聽着。

他認爲賀予以這僞裝得假到不能再假的客氣,是必然會答應女孩們的這個小要求的。但沒想到賀予這一次卻沒有點頭,而是客氣地拒絕了她們。

女孩們有些失落,但瞧着懷裡的簽名,又喜悅起來。

兩人謝過賀予,興高采烈地走了。

謝清呈頭也不擡地管自己寫論文:“你爲什麼拒絕她們。”

賀予被他問了這一句非常淡的話,都來了勁,重新有了精神的小龍似的,看不見的尾巴都擺起來了:“啊,我爲什麼要答應她們?”

“你樂在其中。”

“您只看表象。”賀予頓了頓,“我現在只加能給我帶來樂趣的人。”

謝清呈淡道:“那你把我也給刪了吧。”

賀予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然後就真的當着他的面又打開了自己的手機,翻開通訊軟件,再然後——

在謝清呈的凝視之下,大喇喇地給謝清呈標記了一個置頂。

謝清呈:“……”

178.線索重連62.真香241.意外與勾引222.結果假戲真做222.結果假戲真做第64章 但好熱-65又好氣193.似是故人來245.準備移植43.想不到,真相是這樣第67章 他是gay-68.我不是gay136.我要和你一起去116.見到屍體56.我也沒學他啊!210.講給你不爲人知的往事13.我們劫後餘生124.會所再遇184.那就對峙吧101.她怎麼能和你這樣說話2.那時我還是個學生223.我會保護好你199.互相傷害192.遠走他鄉188.留下的真相139.生死抉擇124.會所再遇136.我要和你一起去129.認真追你了40.一起阻止他們吧27.他去見了陳慢149.越來越失控92.他是歸來的光42.你告訴我,真相是什麼142.你抽一支女煙4.重逢時我垂眼看着他26.酒醒以後257.番外《重逢之後》(三)63.不,他不香267.番外《情迷滬州》(五)120.不殺亦誅心38.謝清呈,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142.你抽一支女煙183.你懷疑我嗎264.番外《情迷滬州》(二)69.我約他看電影94.他嘗別離苦61.有情緒11.他成了人質19.總算不吵了3.我從一開始就有些牴觸他第153章 肆意涌流哥,你喝醉了之後好漂亮-154.愛慾不可收42.你告訴我,真相是什麼120.不殺亦誅心5.他離了婚223.我會保護好你195.我們重逢了221.我們想假戲假做147.大爆炸261.番外《重逢之後》(七)70.吻他於酒吧44.曾經63.不,他不香172.有了184.那就對峙吧233.最後的任務180.走向了他鄉209.你好,謝警官240.雲雀之死143.回信令我動情250.有我在59.不過是女友而已233.最後的任務270.番外《情迷滬州》(八)177.那耳釘再現215.我不裝了137.進入總部202.使你再次入我懷250.有我在158.難以說出口的話語103.謝清呈你要對我負責82.再遇當年人229.不如殺了情敵230.我一直在原地等你31.他真是不要臉135.我們不會放棄182.我是新的賀總181.登上了寶座41.因爲真相從來不是沒有意義的200.並且和你對着幹219.曼德拉的世界118.謝清呈,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246.初皇之令232.還是失約了247.相愛者相殺158.難以說出口的話語151.二十歲生日那夜85.我們又遇兇案205.你我都病得不輕13.我們劫後餘生19.總算不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