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會所再遇

與此同時, 謝清呈正在美育私人病院的VIP病房內探視病人。

謝雪昏睡着。

雖然就目前而言,她的情況還不算嚴重,但RN13的初期控制需要進行一種類似透析的治療。治療過程很辛苦,病人的抵抗力也會大幅下降, 因此謝雪在住院期間常常出現嗜睡現象。

謝清呈不忍吵醒她, 只在她牀頭擺了一束她喜歡的黃玫瑰, 然後替她整了整被子。

夢中, 她好像感覺到了他的氣息, 女孩子往被子深處縮了縮, 喃喃囈語道:“哥哥……”

謝清呈的手略僵, 過了一會兒,撫上她的頭髮。

“沒事, 哥哥會盡快替你找到藥的。”

謝雪的臉貼向他的手, 小貓似的蹭了蹭,終於安定地睡去了。

謝清呈在病房內陪她坐了一會兒,然後就要離開了。

他需要抓緊時間查一查黃志龍娛樂公司的問題。

當年王劍慷把那麼多農村裡的孤女送往滬州, 而那些女孩都曾就讀於黃志龍老婆的學校, 不久前那個離奇死去的女明星,也隸屬於黃志龍本人的娛樂公司……

他站在走廊窗臺邊, 打開手機看了一下關於女明星死亡的輿情。

其實以黃志龍的身份地位,這件事原本不會鬧得那麼大,但黃志龍最近似乎八字有點背,先是《審判》劇組出了事, 胡毅死了,劇組的執行和副編至今下落不明, 胡毅父母是特別厲害會鬧事的類型,兩人又極疼兒子, 斷不肯與黃志龍善罷甘休。

案件未破,夫妻二人不管是在網絡導向上,還是現實社會中,都在處處找黃志龍的麻煩,而名利場上這些關係,大多就是衝着利益纔來,顯少有什麼純粹的真心。以前捧着黃志龍一口一個“黃總”的人,這會兒見着黃總就想繞道走,黃志龍被整得焦頭爛額,公司股票更是幾度跌停。

而在這當口,他旗下這麼知名的女藝人又離奇死亡了。

如果不是謝清呈在清驪縣查到了一些事,他都要懷疑黃志龍不是施暴者,而是受害者了。

現在,社交平臺很多人都在唾罵黃與黃的公司,還有一些有鼻子有眼的消息開始往外傳。

謝清呈刷了一會兒,其中一則爆料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玩意兒其實也不能叫爆料,而是女明星的粉絲悲憤之下進行的一個梳理,講的是志隆娛樂公司這些年坑害過的藝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公司簡直是黑暗社會中的黑暗社會,按粉絲所述,黃某的經營有個特點,就是極度的“專/權”。他手底下的藝人必須非常聽話,不能有強烈的自主發言意識,公司要他們說什麼,他們就得說什麼,藝人的社交賬號也全部不歸本人所有,而是由經紀人進行管理編輯的。

除此之外,志隆娛樂根本不把藝人當人,公司要求藝人對它“絕對服從”,其意思就是不允許藝人對霸王/條款提出任何意義,甚至合同上有明顯瑕疵的地方,也不允許藝人質疑,否則就會把藝人歸於“不聽話”的類型,然後打着法律的擦邊球,大幅削弱藝人的曝光度,甚至可以找千奇百怪的藉口把藝人的音樂影視作品雪藏下架。

藝人甚至不能把他們受的冤屈告之大衆,因爲賬號不歸自己管理,註冊小號說話又沒人相信,且一旦被公司發現了,那麼按照藝人與公司簽訂的霸王/合同,藝人還要面臨天價違約賠償金。

十年前,有一個性格激烈的藝人,因無法忍受這種畸形的公司制度,跳樓自盡了,在自盡前他錄製了視頻,講述了自己這些年遭遇的不幸,志隆娛樂的陰暗行爲才得以曝光。但那個藝人並不算特別有名,而且黃志龍在第一時間設法控制了輿情,花錢找關係把那個視頻全網刪除,所以事情纔沒有鬧到不可收拾。不過私底下,這個視頻仍在小範圍地進行傳播,黃志龍底下的藝人粉絲們大多都知道這件事情。

但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

資本的臉皮連人命都無法擊穿,又何況只是粉絲幾句義憤填膺的唾罵。

直到現在,胡毅出了事,資本面對資本,權力角逐權力了,志隆公司的負面/消息纔開始鋪天蓋地蔓延開來。

胡父胡母的關係也很硬,黃志龍是沒法和以前一樣搞什麼全網刪除降熱搜的事兒了,志隆娛樂這會兒已經成了輿論沸點。

“黃志龍害死的人可以組成一個連隊。”

“呸!哪止,我看有一個團。列表上的是明確死亡的,還有下落不明的呢?”

“有很多早期出現過的藝人,你們現在再查一查,最後的消息就是去了黃某某旗下的跨境娛樂公司,出國之後就一點音訊都沒有了,都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真奇怪,爲什麼這些藝人願意背井離鄉,說出去就出去啊,出去了也沒見得捧紅過誰啊。”

“和中了邪似的,我都懷疑這公司有毒/品交易……”

謝清呈越看眉頭皺得越深。

——

絕對服從。

說一不二。

和中了邪似的……

出國之後再無音訊……

他隱約能感知到,這些問題深究下去,一定能找到一個他想知道的答案。

“叮——”

這時候電梯門開了。

謝清呈剛要進去,迎面對上了出電梯的那個人的視線。是這傢俬人病院的院長,年紀也有些大了。

那醫生是秦慈巖的舊友,與謝清呈亦是熟識。他碰見了謝清呈,點了下頭:“啊,謝教授。”

“院長。”

“這麼晚了,謝教授來看妹妹?”

“嗯。”

“哎呀,她在我這裡,你一切放心。”院長停了須臾,“倒是你……”

院長隔着厚鏡片看他,嘆了口氣。

“你這身體狀況你也知道,不用我再提醒你,你要記得回……”

老頭兒正要再具體說些什麼,謝清呈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

謝清呈看了眼來電顯示,說:“院長,我這兒有點事,先接個電話,下次再聊吧。”

說罷進了電梯。

美育其實就是當年他出了車禍,秦慈巖採用RN13對他進行治療時,借住的那傢俬人病院。

謝清呈的事,院長不能說完全瞭解,但也知道一個大概。

不過作爲秦慈巖的舊友,院長心中很有分寸,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他一清二楚。

他目送着謝清呈離去,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眼裡露出了深深的憂慮,腳步蹣跚地離開了。

.

“……什麼?賀予他又去了空夜會所?”

電話是鄭敬風打來的,謝清呈一聽這個店的名字就頭痛。

鄭敬風:“是啊,還是上回那個巡邏交警看見的,我看你挺關心他的,我就給你打個電話,你也知道,那地方不是什麼好地方……”

謝清呈覺得這對話似曾相識,他媽的一年前好像也聽見過類似的。

但當時他知道賀予爲什麼要自甘墮落跑那種地方鬼混去。

現在他可完全不清楚。

這回誰又惹着他了?

謝清呈胸臆中一團火直往上竄,而且老鄭後面還補了句——

“小夥子又開一輛新跑車,這回速度開的比火箭還快,下了車又和交警說拖走,他媽的,你說他不會是把人民警察長期當代駕了吧?發什麼瘋呢,這不來我這兒的時候還好好的嗎,哎,你知道他怎麼回事麼。”

謝清呈氣得破口大罵:“我他媽知道什麼?我看着這兔崽子就來火!”

掛了電話之後,謝清呈窩了一肚子氣,前思後想,還是爹性作祟,覺得不能袖手旁觀。

這次他並不欠賀予任何東西了,他不信,也不會容忍賀予再對他做出些什麼畜生事來。

思及如此,謝清呈上了輛的士,報了“空夜會所”四個字。

的士絕塵而去。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空夜會所門口又是一貫的豪車如雲,美人妖嬈的景象。

賀予坐在和一年前一樣的豪華頂包內,倚在那張黑色頭層牛皮長沙發上,點着一支菸,慢慢地抽着。

他面前是堆疊如山的香檳塔,周圍是一羣侍應生在竭力逢迎討好。

“賀少,我給您滿上。”

“您都那麼久沒來這裡了,想您哦~”

會所的女侍應生們巧笑嫣然,妙語連珠,卻討不得他心中半點歡欣,不免有些惶然。

賀少這一來,又是豪擲了大幾十萬的酒水費,若是不能哄得他龍顏和悅,賓至如歸,回頭提成不能按價拿到不說,還得遭經理一頓數落。因此領班惴惴的,偷瞄着在一旁察言觀色,暗示服務生們去做些什麼討好金主。

但無論她們做什麼,賀予的神色都是淡淡的。

她們要敬他酒,他倒也喝,他甚至不吝與她們調情。只是三兩句便驟沉了臉,從溫文爾雅地淺笑着,變爲陰鷙不已地冷睨着。

沒人知道他究竟想要什麼。

來空夜會所的人,一種是爲了追求刺激,另一種則是想要追求排場。

前者臉上寫滿了慾望,後者眼裡盛滿了虛榮。

賀予好像都沒有。

後來,領班想了想,大着膽子上前,去向他推薦更多的侍酒服務員。

賀予一手執着高腳杯,一手支頤,多少是有些醉了。

他杏眸渙散地望着眼前的燈紅酒綠,酒池肉林,目光彷彿定定地落在一個不存在的男人身上。

他出了會兒神,隨即覺得自己很可笑。搖了搖頭,把視線轉開了。

他對領班說:“行,你讓他們進來吧。”

這次來的侍應生裡,有女人,卻也有男人。

領班不是每個客人面前都敢領男侍應生的,她也得觀察,得琢磨,像賀予這種似乎和女侍應聊不到一起,無人能逗得他笑一笑的,她纔會死馬當活馬醫,讓男侍應生嘗試着進來暖暖場。

賀予擡起眸,剛想罵領班不長眼,就看到一個人。

個子很高,很俊朗。

有一雙好看的桃花眼。

賀予於是靜了一會兒,隨意斟了一杯酒,雙指執着,往那個侍應生面前一推。

“喝嗎。”

那桃花眼的侍應生倒也是個伶俐人,把那盞酒一飲而盡了,然後對賀予說:“我喝多少都可以,倒是賀少您要少喝些,喝多了傷身。”

賀予聞言笑了:“這裡都是勸我喝酒的,你倒是不一樣。”

最後他道:“你留下來吧。”

並不是每個人都像謝清呈,勸他不喝,就是真的替他着想。

這不過是另一種欲擒故縱,賀予玲瓏心竅,又怎麼會不明白?

可他還是讓他留下來了,然後隔着猩紅的酒色,看向對面的那雙眼。

那個擁有桃花眼的侍應生得了金主的垂青,很是受寵若驚。

其實他這款的,在空夜會所並不是很討客人喜歡的類型。空夜女客不多,男客若是喜歡男服務生陪同的,大多又都愛挑那種身段纖瘦容貌嬌媚的男孩子。他想,他今天遇到了賀予,那是老天開眼了,給他機會啊!

於是在最初的拘謹後,這個男侍應生就慢慢地把膽子放開了,心思也放野了,總想着能把賀予服務好了,之後他能私下裡討得些好。

賀予不動聲色地看着他賣弄皮毛,倒也沒有太過排斥。

直到——那個侍應生爲了誘惑賀予,故意傾了些酒水在自己衣襟上。

雪色衣衫,沾酒污。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侍應生說,而後鬆開了幾粒釦子,刻意地露出下面勻實的胸膛,傾身要去拿抽紙擦拭酒漬。

賀予看着他白襯衫上的酒漬,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眸色微暗。

偏偏那個傻逼還是個不長眼的,放着手邊的抽紙不用,要去夠賀予面前的那一盒。

這一來二去,侍應生就有意無意蹭到了賀予的腿上……

面目陰鷙只在轉瞬。

賀予脣角的笑意未謝,眼眸已陡轉鬱沉。

下一秒,玻璃碎裂聲,男人和女人的驚叫聲,賀予面上沒有絲毫表情,卻摑了那個起初讓他生趣,此刻又令他生厭的男人一巴掌。

“滾下去!”

他的喜怒無常讓衆人惶然無措,那個桃花眼的男人更是做小伏低地半跪在地上,嚇得兩股戰戰不敢擡頭。

“賀少,真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男人在誠惶誠恐地道歉。

“對不住對不住,賀老闆,這個店員是新來的,缺了管教,您大人大量,千萬別放在心上。”領班也一個勁地鞠躬,並提出各種各樣的補救賠償措施。

賀予什麼也聽不進。

他雙目赤紅地看着那個男人,看着他微敞的衣襟,還有衣襟前色澤瑰麗的紅酒……他覺得自己好不容易纔靠着濫服藥物才壓制住的嗜血欲,在這時候又烈焰熊熊地焚燒起來。

他是真想殺人放火啊……

他是真想一了百了。

精神病蠶食着他的靈魂,讓他彷彿只剩了一具空殼。他眼裡不斷晃動着各種虛影——

他看到謝清呈喘着氣,來空夜會所尋他,卻被他當胸一腳踹在地上,酒盞碎了滿地,把他的衣襟也染至殷紅。

那時候謝清呈自己都已經如此狼狽了,卻還是固執地對他說:“人心是能夠很堅強,賀予,你該相信的不是我,你該相信的,永遠是自己的內心。”

他看到自己在酒吧內把謝清呈壓在了吧檯上,當着衆人的面吻了他的嘴脣,周圍是看熱鬧起鬨的人,而他在他耳畔低吟,半是脅迫半是懇求地請他回到自己身邊。他那時候以爲謝清呈答應了,於是高興地上臺彈了一曲吉他。

那時候的謝清呈在人羣中坐着,卻不曾再分他一眼。

他看到二十幾歲的謝清呈辭職了,那個男人拎着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他家的別墅大門,那個身影越來越遠,最終消失不見。

而那時候的自己跌跌撞撞地來到空無一人的客房,在收拾到乾淨,彷彿從未有人常住過的房間裡,看到了那本謝清呈留給他的書。

書上的字跡也透着一股堅韌與強悍。

那個人寫:

小鬼,終有一天,你會靠你自己走出內心的陰影。

我希望,我可以這樣相信着。

謝清呈贈

謝清呈贈……謝清呈贈……

賀予後來才知道,謝清呈贈與他的,不是一本《世界罕見病》圖書,而是那個人用自己的血和淚,換來的,戰勝精神埃博拉症的盔甲和利劍。他把沾着血的寶藏留給了那隻小小的幼龍,自己義無反顧地孤身一人往前去了。

謝清呈贈……

謝清呈贈。

他贈了他最後的鮮血,化爲一朵永生的玫瑰。他把它留在了客房內,希望那個小小的孩子,能夠細嗅到一點點生命的芳菲。

謝清呈贈。

賀予閉上眼睛,他不想再看見這些往事的幻影了,他快要被這無窮無盡的幻影逼瘋逼死,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幾乎就要暴起砸了場子傷及所有人讓他們流血讓他們戰慄讓他們無助無措——他只想擺脫這一切……

也就是在這時,包廂的門驀地來了。

外頭吹來一陣疾風。

風像是吹動了他心裡的鬼火,火光躍動,顫抖,連帶着他的瞳仁也開始閃爍,迷茫。

一片混亂中,賀予擡眼望向那個站在門口的人——

他心中大慟。

因爲他看到了謝清呈就那麼站在那裡,就像一年前謝清呈還沒有放棄他,還沒有對他徹底失望時那樣。

那個唯一管過他,當時還管着他的男人。

就那麼站着。

謝清呈穿一身整潔的休閒襯衫,西裝長褲,眼神焦慮而憤怒,輪廓英挺的臉龐微微泛着些蒼白,因爲趕來時很急,他的呼吸仍是急促的,嘴脣微啓着,額角還垂了幾縷碎髮下來。

“賀予!”

“……”

賀予怔住了。

是幻覺嗎?

是幻覺吧……

“我……我真是病得太重了……”片刻後,病在心裡發作的年輕人輕輕地笑了笑,“怎麼又看見你了……”

他以爲是自己想得太癡心,生出了錯覺,因此把目光從門口那個男人身上轉開了。

然後他嘆息着,擡手撫上自己滾燙的額。

“謝清呈……怎麼我逃到哪兒……你也不放過我……”

“啪。”

下一秒,賀予的手腕就忽然被人攥住了。

賀予頓了一下,驀地擡起眼來。

他血色瀰漫的瞳仁中,清清楚楚地倒映出了謝清呈的身影。

“跟我回去。”謝清呈也不問情況了,這樣對他說。

不是幻影——

不是幻影!!

賀予眼瞳微微收縮着,裡頭有意味不明,情緒壓抑的光暈在簇動着。

謝清呈平復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像一年前——像賀予一直渴望着的,他還沒放下他的那一天那樣,對他道——

“賀予,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是謝清呈……真的是他!

賀予的心都在發抖了。

謝清呈贈……謝清呈贈。謝清呈贈與了他太多,以致於他愛上了謝清呈之後,這些贈與和依賴都化作了纏繞他心的天羅地網。

他在這一刻,終於明白,爲什麼他了結對謝雪的喜愛不算太難,而他卻怎麼也走不出對謝清呈的慾望魔瘴。

因爲謝雪曾經給與他的是一種陪伴。

而謝清呈,則贈與了他活下去的全部勇氣和希望。

他是他過去所有的光與熱,他愛上太陽之後,便愛上了每一寸光明,他是定要等這顆恆星熄滅,愛火纔會成燼的。

於是在這一刻,賀予終於徹底明白了,原來從他七歲起,他的生命便與謝清呈緊密相連,他的信仰便與謝清呈息息相關,當這種信任和依賴終於不可回頭地轉化爲愛意時,那麼——

他這一生,都不可能再如此熾烈地愛上另一個人了。

191.你覺得我會恨你嗎116.見到屍體184.那就對峙吧222.結果假戲真做141.心在動228.我來挑人了241.意外與勾引35.唉,又見命案114.我見過她85.我們又遇兇案226.所以情不自禁待你好24.他進了我賓館房間2.那時我還是個學生241.意外與勾引26.酒醒以後161.慢慢地分離112.我抱着你204.然後帶回惡龍巢穴91.他改變的夢想29.他犯規126.卻還,愛你92.他是歸來的光270.番外《情迷滬州》(八)78.我接個船戲165.再氣一個也好236.謝平的徒弟207.我還守候着39.她也從來沒有忘記過恨233.最後的任務20.可我卻被他抓包22.他被我折騰到發燒41.因爲真相從來不是沒有意義的86.一起被困85.我們又遇兇案38.謝清呈,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267.番外《情迷滬州》(五)第64章 但好熱-65又好氣112.我抱着你26.酒醒以後43.想不到,真相是這樣43.想不到,真相是這樣188.留下的真相156.你的秘密25.我吻了他177.那耳釘再現217.演戲很難237.成爲了傀儡159.終於狠下了心167.你不要哭179.他告別了80.你聽我說私語12.兇手化作了火光193.似是故人來183.你懷疑我嗎232.還是失約了96.我的同類268.番外《情迷滬州》(六)196.你有了替代品240.雲雀之死98.紅色高跟鞋148.塵埃落定61.有情緒139.生死抉擇234.愛會開出惡之花212.要信任你的隊友268.番外《情迷滬州》(六)224.謝清呈,我想有個家216.還是得裝188.留下的真相123.再去空夜會所122.被覺察了的私情78.我接個船戲152.被發現的曖昧82.再遇當年人16.卻一直吵到離別19.總算不吵了130.神秘錄像帶166.我向情敵攤牌了127.哥,你講點道理116.見到屍體87.你曾是我全部的支柱257.番外《重逢之後》(三)27.他去見了陳慢99.我能來你家過年嗎75.謝清呈,你回我啊62.真香145.那個紅衣女人115.我們去按摩店79.你看我怎麼拍191.你覺得我會恨你嗎35.唉,又見命案22.他被我折騰到發燒61.有情緒169.你別不見我198.卻邀你再見面87.你曾是我全部的支柱155.收收你的腦補63.不,他不香187.你騙我!!60.有慾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