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1章 “問道”
當林瀾帶着好人理查德回到走在隊伍末尾的探索者和小白虎身邊時，他的臉色依舊很嚴肅。
楚妙音的回答果然如他所想，這位青霄閣長老根本就從沒聽說過元嬰境之上還有更高境界這種事。
“老師，你剛纔爲什麼要問這種問題呢，難道老師懷疑那孩子是元嬰境之上？”
重新回到荒野大地上的好人理查德看向林瀾，不解的通過兵裝核心通訊頻道對他問道。
“連你也沒看出來麼，看來那丫頭的僞裝還真不簡單。”
林瀾輕嘆口氣，緩緩對這位白毛航母少女解釋：
“我用無形之息的力量，本應該可以窺探任何人的心智。
“昨日被我在大康縣斬殺的那元嬰境老嫗，她的心智就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讓我無法窺清全部。
“可剛剛那丫頭……”
他頓了頓，在兵裝核心的通訊頻道內說出了讓好人理查德都不由睜大眼睛的情況：
“無形之息的力量，根本就無法從她的心智中讀取任何到任何記憶，只有無窮無盡的濃霧。”
“嘶，居然有這麼誇張麼？”
白髮少女詫異的說完，也露出思考的表情：
“理查德剛纔也感覺不對勁，像這樣重大的內幕消息，怎麼可能會被她輕易得知呢？
“大洋聯邦軍方要進行重大軍事行動前，都會對所有可能得知消息的人員進行重重篩查，並加以管制，這個異世界國家擁有超然的力量，肯定會進行比大洋聯邦軍方更嚴謹的篩查纔是。”
林瀾對好人理查德的舉例十分贊同。
說到底，普通的納特蘭極限者很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一面烏蓬滄。
而這種幾乎堪稱挾天子以令諸侯，發起兩國大戰的瘋狂計劃，只怕是連納特蘭皇宮裡知道真情的官員都沒幾位。
那自稱來自中州逍遙派的琅月溪究竟是什麼人，居然能將烏蓬滄所有的計劃瞭解的如此清晰？
而對方又是爲什麼要把這一切都告訴素未謀面的他們，還主動要和他們一起行動？
能讓無形之息從未失手的窺心能力都失靈的極限者，真實實力怎麼可能只是築基境？
“反正目前來看，她對我們和凡人都沒有什麼惡意。
“我們還是先以不變應萬變吧，我也儘可能在探索者提供的資料內找一些關於她的記載，讓探索者盯緊她。”
在林瀾和好人理查德交流的期間，小白虎則是一直在探索者腳邊抱着心智魔方滾來滾去。
白柒雪雖然好奇爲什麼林瀾和好人理查德能不用開口就交流，可她卻也懶得去細想。
大概是人類修士都有着奇妙的傳音手段吧。
只是這枚好看的藍色方塊在剛纔林瀾離開後，內部光粒緩緩停止轉動，給她帶來的愜意溫暖感也漸漸消散。
而隨着林瀾回到她身邊，這藍色方塊裡的光粒重新提速轉動，她又一次感受到了舒爽的愜意。
這讓白柒雪在緊緊抱着心智魔方的同時，看向林瀾的眼神也透露出幾分依賴感。
年幼單純的小白虎已經暗暗決定，以後要儘可能的撒嬌，多讓那人類修士將自己帶在身邊。
時間就在林瀾在難民隊伍末尾，用移動終端查詢資料的過程中來到了黃昏時分。
他從實驗機關的資料文件裡，還真搜索到了關於元嬰境之上的境界相關資料。
巧合的是，這些資料還是構建者所彙總的。
實驗機關在納特蘭帝國建立實驗場的這些年，並沒有直接目睹和收集到元嬰境之上的極限者記錄。
可通過納特蘭的皇宮史書描述和種種數據分析，構建者認爲納特蘭極限者的確存在比元嬰境修爲更高的境界。 一人滅國、移山填海、參悟因果、推衍未來……
種種在納特蘭史書內記載的宛若神明般的壯舉，經實驗機關逐一考證，都絕非聳人聽聞的傳說。
構建者彙總的報告中，舉出了兩段已被實驗機關完成考證的納特蘭歷史。
早在千年前，納特蘭北州和西州還未修建邊塞長城時，飽受凍土上的魍魎妖魔侵襲。
那些在聖洛索倫教導國被稱爲巨魔、邪龍、巫妖和獸人的異族生物以及被教廷驅逐流放的危險分子，都來到了納特蘭北州和西州肆虐作亂。
由於背靠教導國，這些異族生物和流放者根本殺不盡，讓北州和西州的凡人們深受其苦。
爲了徹底杜絕這一切，一位名字失傳的強大極限者從納特蘭中州的擎山山脈裡將一座山峰斬斷削下，丟在了納特蘭和教導國之間的凍土正中間。
而後，其用恐怖的極寒劍意將山峰另側的大地斬出了條和斷州江差不多寬的大裂谷。
哪怕後來這道裂谷內慢慢長出植物，變成森林，那道劍意裡的寒氣依舊讓裂谷內的所有樹木和植物都會逐漸從內部凍結生機，成爲不化冰晶雕塑一樣的存在。
這，就是絕壁冰森的由來。
可以說，那名極限者以一己之力，徹底震懾了教導國內所有妄圖踏入納特蘭的異族生物和被流放者。
北州和西州的凡人們也在那之後，建立了萬里邊塞長城。
而另一段被安蒂克絲考證的歷史記載，卻讓林瀾難以置信。
因爲這段歷史記載的主角，他居然有過一面之緣。
納特蘭帝國西州曾在距今數百年前發生過一次內亂。
當時整個西州都脫離了納特蘭，宣佈建成一個新的國家。
那位野心勃勃的西州州王麾下有着數十名元嬰境大能、上千名結丹境大圓滿和數萬名極限者所組成的強大軍勢，一度連皇都御林軍都被其擊潰。
其脫離納特蘭建國、擊敗御林軍一舉，也使得其他州王都蠢蠢欲動，對皇都的命令陰奉陽違。
在納特蘭即將分裂的危難關頭，衍天司掌門，時任納特蘭大國師獨自一人一舟，橫渡斷州江進入了西州。
沒人知道那位大國師究竟在西州做了什麼。
但三天後，那位西州州王被梟首的腦袋就被懸掛在了皇城的西門口。
所有西州宗門和那州王的子孫後代自那以後，也再未曾違逆過皇帝的任何命令，一躍成爲最忠誠的大州。
沒錯，那位納特蘭大國師正是他手中須彌戒曾經的主人，在燎洲微光島吃毒蘑菇被毒死在異國他鄉的卓昊空。
構建者最後總結推斷，這些納特蘭帝國最強大的極限者很明顯已經察覺到極限之力遭到X污染的真相，陷入了深深的迷惘。
這些極限者更是清楚極限之力修煉到最後，留給納特蘭人的只有萬劫不復。
因爲他們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主動掩去這一元嬰之上的境界存在，就和輝黯大司開啓大阻斷計劃，防止X模因污染擴散如出一轍。
卓昊空就任大國師時，在皇家不公開的史料裡，爲這一極限者的最終境界給出了正式命名——
“問道”。
這簡單二字，卻讓林瀾閱讀到這裡，切身感受到了其命名時心中的迷惘和絕望。
極限道途的終點唯有湮滅，那真正的道，又究竟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