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直落---發作

這亂七八糟的想法卻似乎讓眼前的筱筱變得不是那麼堅決了,儘管金光所護,法力極強,可筱筱的身上卻出現了骨碎的痕跡。碧海忽然意識到,有骨碎就說明筱筱在抵抗,抵抗這控制住她的神祇。

這點桑君也發現了,“阿娥,不要再去傷筱筱,發水絲線去拉筱筱的手腕。”

雖然阿娥不是很明白,但這會兒她很是聽桑君的話照做。被水絲線拉住的筱筱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手腕,她也在使力拼了小命似的的拉扯着自己的手腕直到她與神祇之力對抗令碧海被狠狠扔了出去。那早就被甩在地上的阿驍眼疾手快拿自己做了碧海的肉墊,一神一人又是一口血吐在地上。

筱筱大口大口的喘氣盯着桑君對阿娥道,“是我,可以,可以鬆手了阿娥。”

“桑君。”阿娥示意桑君。

“是筱筱,收了水絲線吧。”

水絲線一收筱筱就跌坐在上,她雙手撐地金光散去,桑君趕緊去看碧海和阿驍,他倆都還好,雖然有內傷但都不重,只不過吐了血看着厲害,但再看筱筱卻不那麼對了。

桑君忙跑到筱筱身旁,可筱筱還是那副軀殼雙手撐地,桑君將筱筱衣袖向上擼起來才發現那一雙原本該是白玉一般的胳膊此刻卻是烏青紫瘀。這般撐在地上卻是沒有使勁的樣子,就上一雙袖子軟趴趴的垂落在地上,“你起不來,因爲根本沒有力氣了是嗎?”

“小姐。”在他們近處的阿娥也看到了,在不遠處的碧海、阿驍和奴蘇也一樣看到了。

桑君小心翼翼的將她側倒在自己懷裡,他慢慢起身想將她抱起放到牀上,“啊!啊嚯。”筱筱叫出了聲更倒吸了一口涼氣,她的大腦瞬間失智,回過神她心裡回答自己,竟然,是這麼的疼。

“阿娥,你快去多弄些被褥什麼的讓那牀變得軟軟綿綿。”

“好,我這就弄。”

“筱筱,你再忍忍。”

阿驍強忍着內傷挪到桑君抱着的筱筱身旁,他發現筱筱的脖子和臉都開始骨碎了。他有些說不出話,如果這些看的見的地方都開始骨碎,那看不見的地方也...是啊,不然她剛剛不會那麼疼。

桑君將筱筱放到阿娥收拾好的牀鋪上,可躺在那裡的筱筱早已開始冷汗淋漓,即使她想側頭對他們說她沒事,可她發現自己連脖子都轉不動了。她只能勉強對他們笑笑,然後閉上眼睛表示自己累了,桑君沒有說什麼轉身將碧海抱離了房間。

屋裡阿驍守着筱筱直到她呼吸平穩是真正睡着了纔去碧海的房裡,桑君已經爲碧海治好了傷。

碧海覺得自己好些就趕緊讓桑君與自己去看筱筱。她看着守在牀前的阿驍輕聲問道,“睡着了?”

“睡着了。”阿驍回頭看碧海已經沒了大礙鬆了一口氣又問道,“你今日爲何要那般與她對峙?只是因爲你知道了在她身體裡的神祇是誰?”

“自然不是。”桑君回答阿驍,他看了眼碧海繼續道,“我們都不是那個大神祇的對手,救筱筱我們沒有辦法。”

阿驍看向桑君,“所以說什麼回瀾滄海救她都是騙人的,是騙筱筱和我和所有人。”

“是騙了你。”碧海回道,“但筱筱知道,釐洛和釐嚮不知道,但廓紳知道。”碧海看着很是無措的阿驍道,“人域的人不都常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阿驍,我只是把你教我的用了一用,作爲神祇我不懂這些,可我懂了後也覺得許是可以用。”

“但你也說神祇不懂那些...那你看今天,這就是惹毛她的下場!”

“不能這樣說的阿驍。碧海一樣擔心筱筱。”桑君反駁阿驍,“筱筱體內的神祇是朱烻。她與其他神域的神不太一樣,她的愛人是人域的人,她也是神域第一個墜神。”

阿驍忽然不知道說什麼,是不一樣,但沒不一樣到爲了一個素昧平生的筱筱去死...

這個想法一入腦中他便無力的坐下頹廢的開口,“再是不一樣,她也不會爲了筱筱..”他苦惱的看向桑君,“哪怕桑君也沒有辦法...就真的沒有?吃長命丹?去天池?”

碧海也看向桑君,這樣熱切期盼的眼神要把桑君給看穿了去。雖是那樣守着一個秘密,可若連廓紳也沒有說什麼,那他讓大家都知道了那事會怎麼樣?阿驍和碧海會殺了釐洛去救筱筱嘛?那筱筱會爲了護着釐洛而想辦法拒絕嘛?可即使那樣子都做了,那個神的保證也不知是不是能信的保證。

桑君站起身,語氣凝重且嚴肅,“真的沒有。阿驍,碧海,你們守着她吧,能守一日,是一日。”

自那日後,阿驍真的有一日守一日,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身體的疼痛,筱筱的話也越來越少。

而朝陽之谷要迎接大修羅王羅慟羅一行。修羅王婆雅的公主也會從朝陽之谷出嫁到青要之山。碧海被召回了朝陽之谷,帝的意思是讓她與桑君的婚事和這樁婚事一同辦掉,所以這些時日她也無法見到筱筱和阿驍,自然也無法知道他們具體如何。

離開瀾滄海前,爲了防止其他神祇會去瀾滄海幫襯阿娥預備什麼婚禮事宜之時瞧見他們。出於保護,碧海將阿驍和筱筱封禁在了藍閣閉塞了他們的氣息,但這讓她自己也不能探查到他們的氣息,真有事也只能阿娥悄悄傳信兒給她。

不過也爲了以防萬一桑君讓嬰岷去瀾滄海幫阿娥,一方面是爲了有事情可以傳遞筱筱他們的消息,一方面是爲了讓她避開與褚犍的婚事相關的事情。

阿驍嘆了口氣,拿着的書卷一頁也沒有翻過,他看着筱筱的眼神注視着窗外的什麼便走過去問她,“你在看什麼?”他順着她的視線看出去就看見窗臺下的嬰岷也看着窗臺上的她。嬰岷的身旁站着奴蘇,她的手裡端着食物。

阿驍擡頭看看天,心想是吃晚膳的時辰了,“你想喝一杯嘛?喝一杯你是不是能少疼一分?”

“好啊,那你對奴蘇說拿些酒來吧。”

藍閣今日這一桌讓阿驍心想着倒有些像他與筱筱花碟在家中花園飲酒作樂的日子,想起花碟阿驍轉頭看向端着酒微微啜着的孚夭。他看着她就那麼不經意的笑了,心想花碟可比她會飲酒多了。當初花碟還說將來有了主母,若她不會飲酒自己可以幫她練酒量。這不過是開玩笑的話,可如今...

想到這裡阿驍是笑不出來了,他甚至又開始煩躁,即使孚夭做的再好他也不能開心。或者他根本不在意她好不好,她只是碧海給他的一個物件,可這個物件不該有那樣的身份。阿驍有些氣憤的拉下孚夭拿酒的手,酒灑了半杯被他按在桌上。

“夫君...”孚夭極其小聲的唸了這倆字,她看出來的阿驍的不開心覺得自己大抵是哪裡做得不對剛想要問就被筱筱的聲音打斷了。

筱筱舉起酒杯對着嬰岷,“多謝中山神近些時日的照顧,阿姐不在還要讓桑君勞煩你來看護我們。依着我們做人的規矩,我當與你敬酒。”

見筱筱端酒,阿驍按着孚夭拿酒杯的手也鬆了開來,他自然也端起自己的酒杯要與筱筱一同敬酒。

孚夭好似明白了獨自在這席面上飲酒很不合規矩,剛剛自己要是喝下去了那就給阿驍丟人了。現下即使剛剛阿驍並不是這樣想的,但孚夭並不知道或者說她不願想到那麼多。

嬰岷的眼光瞥到桌上的酒杯,瓊漿玉液四字映入她的腦子裡,除了桑君褚犍也曾這麼說過,這四字也是人形容美酒的詞字。她端起酒杯眼睛看着眼前的筱筱,她想筱筱不算是美人至少不如自己美。

小時候與褚犍議親,哥哥和父親都曾說她是又颯又美的中山神,世間的好竟然要便宜那個小子,可那個小子沒有接受她。

但他,接受了眼前這個人。

一個人,可以讓她平坦的心境驟升嫉妒。

“我不是來護你。”嬰岷的話打斷了這席面的熱情,“我是來監視你的。”

這話...讓人神怎麼來接?

“嬰岷你說什麼?桑君讓你來監視我們?監視筱筱?”

“阿驍,你和筱筱不過是兩個人。若因爲你們讓碧海大神官蒙羞,這怕並不是什麼好事情。人而已,死不死的與我們神官有什麼關係。碧海大神官樂得護你們,怕也只是把你們當作寵物或者..物件兒?”她的眼光瞥向孚夭,那眼神是在訴說着什麼。

阿驍猛然起身,一把奪過嬰岷手裡的酒。

他這個樣子嚇到了奴蘇和孚夭,孚夭忙起身去扯阿驍的衣服,輕聲細語的喊着夫君想讓他消火。

而奴蘇也急忙起身站在嬰岷身前,她似有無措,不知該不該拉她出去,也不知該不該防着些其他什麼,還要時不時關注着筱筱生怕一神一人做些什麼。

筱筱有些無奈,她清楚嬰岷話裡的挑釁緣於什麼,也明白阿驍的行動無非是掩蓋事實。“所有..”

所有?

大家的目光落在依舊坐着的筱筱身上,她平淡的讓大家擔憂,若現在她這個樣子那是不是說明又是那個神祇在控制她了?

“所有的行動都是自己內心的反射,呵。”筱筱妙明奇妙的就笑了,這笑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誰,“你與其在這裡譏諷我不如跑到朝陽之谷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把那個神祇搶回來!”

“筱筱。”

筱筱站起身子,把嬰岷放在桌上沒有動過的酒也拿了起來,她低頭看看杯中的酒笑着說道,“我終於想起來我第一次來這裡的感覺是什麼樣子的了。我是那麼憤怒,是想與所有對我的不公對抗。可現在我卻成了這幅一直要別人護着的悽慘模樣。可哪怕是死,我也應當笑着去死。”

筱筱將兩杯酒一同飲盡,“你不喝我就替你喝了,但你嬰岷要去朝陽之谷,爭一次,爲自己的不後悔爭一次!”

嬰岷聽罷只是笑一笑飲了些酒走了。

但令阿驍、阿峨沒想到的是,這一次,嬰岷竟然真的聽了筱筱的話,她去了朝陽之谷。

沒了嬰岷在阿驍和筱筱依舊待在瀾滄海,只是終日裡酒飲得多了些。

阿驍提着沒有喝完的酒站在筱筱身後,筱筱坐在暖池邊伸手觸碰那邊界。邊界揚起波光,那是碧海所下的結界。

“即使沒有嬰岷我們也是在結界中的,不要擔心有其他神祇來了會怎麼樣,畢竟他們還不能在碧海大神官的兓海蒼蘁宮裡放肆。”

“放肆?”筱筱被阿驍的話逗笑了,她扭頭看着阿驍遞過來的酒壺接過猛灌了一口。“我知道桑君瞞着我們什麼。”

阿驍很是錯愕,可錯愕過他明白了筱筱的意思,“你知道?你是說,桑君瞞了能救你的辦法?”

“阿驍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啊~”

“我不是懂他,是懂你。你一個眼神,一個手勢,我都可以知道你要怎麼樣,我們可是知己。”阿驍很得意的說着這番話,說完又覺得不對了,“所以你纔要支走嬰岷?可桑君爲什麼要瞞着我們?桑君要做什麼?不對,你怎麼知道你能支走嬰岷?”

“因爲嬰岷和我一樣驕傲,也和我一樣勇敢。雖然我把勇敢忘了些日子,但她也忘了。現在她不得不妒忌我,這也讓她想起來這一次不是該妒忌我就可以完事的。如果她不去試一試,什麼結果都會令她後悔。至於桑君,他不是不肯救我,他是不知道怎麼跟我說。因爲他也知道,他說了,我也不會照做。”

“不會照做什麼?你說清楚啊!”阿驍一怔,“你是不是筱筱?還是你是...不然你怎會知道桑君想什麼,除非你動用了神力。”

“我不需要,我有匚鏡的鏡子,那個鏡子也一樣可以窺探人心,而且現在...我覺得我根本不需要匚鏡的鏡子就可以窺探人心。雖然她佔據上風,但我的反抗也令自己的法力得到了提升。”

筱筱這話說的讓阿驍覺得不對,“你想做什麼?”

“阿驍,我最初來到這裡是爲了救你,那現在我救你了嘛?”

“早就救了。”阿驍坦然回答,“我們現在留在這裡是因爲他們也是我們的朋友,是對我們重要的人。我現在不走,是因爲我要繼續救你。如果桑君有辦法,那不論是什麼都要試一試。”

“阿驍。”

“嗯~”

“如果沒有我身體裡的神力,在簫圓蓮把我推下去的那刻我就死了,那不論後面發生多少事情都將與我無關。也因爲與我無關,所以我也看不到那些事情的真相,也不會重新思考我存在的意義。”

“筱筱,你怎麼會想那麼多。”

“我身上的神力從來沒有傷害過我們不是嗎?”

“誰說的!你看看你這幅樣子,還有上次她那麼對碧海。”

“她那樣對碧海是想她知道一些事情。”

“那樣就要殺人嘛!不對,是殺神。”

“朱烻的想法是碧海不面臨死亡看不見那些東西,我也不懂阿驍。”筱筱笑着自嘲看向阿驍令他一怔。這個筱筱,又回到了原來的那個筱筱。“現在碧海要去解決她作爲神祇需要面對事情,而我也要爲我來到這裡找點意義。”

“意義?”

阿驍還沒有反應過來筱筱就對他美美的一笑。

“筱筱!”

金光大璨,筱筱跳進了暖池,即使再強的結界也攔不住如今的筱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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