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的眸子裡閃着精銳的光芒,看向許娜的時候卻是笑意更深,“我只是在笑,我們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可是你卻還在這樣的執念裡折磨自己,明知道得不到,還要這樣瘋狂。”
許娜像是被看穿了一般,帶着些心虛,眼眸撐大,她扯了扯嘴角,眼淚也是凝聚停轉在一起,“那你跟周曉繆呢,你們難道就不是執念麼……”
季南的情緒似乎有些動容,“你的確是讓我痛了,可是我也要感謝你讓我看清了自己有多麼捨不得她,我只是知道自己的執念一定會有所得到,所以在這條路上,就算賭上自己的全部也要把她贏回來。而你卻做不到……”
季南的佔有慾那樣強,他以爲若是周曉繆的心裡有一刻是想着別人的,那麼他便會甩手離開,或許無情但那就是他的原則。可是今天才知道,他自己有多麼地挫敗,哪怕周曉繆這樣將手從他的掌心抽離開,他還是想要去擁抱她,想要在這裡等着她……他的確一敗塗地,疼痛到無以復加,可是卻甘之如飴。
也大概,是真的愛了,所以纔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讓和縱容。
許娜的淚水越積越多,終究是忍不住地流了下來,她看着此刻的季南,終究是轉身離開了,她還是不甘心,不甘心……
夜色裡,周曉繆只是能清晰地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落寞孤寂,卻總是帶着他慣有的溫暖。只是伸手想去觸及的時候卻又收回了。
她的腳腕被高跟鞋早就磨破了,可是爲何疼痛卻怎麼也感受不到了呢……
心裡隱隱綽綽地有些疼痛,或是更甚,她上前了幾步,從喉嚨裡發出有些輕顫的聲音,“顧明安……”
男子的眉眼在黑暗裡也能讓人感受到悲傷和淡淡的愁緒,他轉過的那一刻,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朝着她微笑。
周曉繆的眼淚裡閃着些淚光,她冰涼的手碰上顧明安的肩膀,帶着些壓抑,聲音裡也是沒有了從前的驕傲,“你告訴我,你不愛許娜的對不對……”
顧明安的眼神帶着格外的認真,他口中的話讓周曉繆的心像是一塊海面上的浮木,連最基本的希望都催化殆盡,喉嚨裡覺得有些難以呼吸。
顧明安說——
我愛她,我會和她在一起,以後我還會娶她。
天空之中似乎下起了小雨,有些悠揚和美妙,可是爲何偏偏在今日,在這樣悲傷的場景裡,她的心裡也像是下起了綿綿長長的雨,崩潰絕提,再怎麼也沒有辦法去拼湊起來。
顧明安,怎麼可能……
你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
這世上明明任何人都可以,但怎麼可能會是許娜……你明明知道她是怎樣的人,知道她從前那樣傷害我,就算時光沖刷了一切,你忘了,那也不該是真心的啊,怎麼可能是真心的……
心裡不斷地漲澀着,像是有一股情緒要衝出胸腔。
眼淚順着臉頰不斷地留下,她竟然會這樣難過,她拽着顧明安衣袖的手終是鬆開了,全身的力氣都已經被突如其來的悲傷抽空了,她想要去開口問,想要去哭着捶打他,埋怨他,可是話語哽咽在喉嚨裡,只是化成了一句,“你明知道她不是真的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