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個人會對自己露出這樣好看的笑容,第一次,有男生對她不是鄙夷厭惡的表情,她覺得滿心都是載滿的欣喜還有莫名地不知道的東西。
周曉繆跟朱雨安說:
他介紹自己的時候,不會像你身邊的那些男孩子,說,‘你叫什麼名字呀,你有什麼好玩的玩具呀……’
周曉繆想了很久,覺得自己的語文水平還是太過拘限,她不會用紳士風度,不會用彬彬有禮,只是簡單地說道,他跟我一樣都是很好的人耶!
朱雨安像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事,她覺得不得了了。
周曉繆大概要早熟了!
當然,所有的故事都註定了要遇見。
周曉繆的‘早戀’在週一的課堂上突然出現,讓人有些頗在做夢的意味,但季南站在講臺上時自信又帶着洪亮的聲音做了介紹。
關於自我介紹的內容周曉繆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她覺得滿腦子是漿糊在加上豆席草。
周曉繆在一年級的時候還坐在最後一排低調着,但二年紀的時候一炮而紅,老師就覺得她不安分,非得調到了中前排的位置,一個人座,但這樣反而讓大家更注意,更討厭而棄之。
周曉繆卻完全不在乎,她盯着季南呆呆地,想到了昨天的事,她覺得季南是個很溫柔的男孩子,懂得顧忌女孩的面子。但她也不知道自己想的這些是什麼,但母親每次形容好人時就是如此的說的。本來以爲老師會安排季南和她同桌,但卻沒有。
季南坐到了最後。
周曉繆從前的位置,那個讓老師最放心的人才坐的位置。
她覺得憋屈,又不知道是因爲什麼憋屈。
朱雨安說,糟糕,早戀的反應全出來了!就像是孕婦的妊娠反應,什麼嘔吐啦,性格不定啦,脾氣暴躁啦,食量增大啦,嗜睡啦……
周曉繆聽着的時候真的一愣一愣的。
“你怎麼這麼有才?”
“大概是我在我媽肚子裡的時候,聽她念叨的……”
“……”
第一節課上的是數學課,老師說着乘法表,“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
可是,周曉繆總是覺得她身後有一雙眼睛在看着她,她的耳根很紅,腦子裡還是亂糟糟瞎想着,身旁的同學在跟着老師讀九九乘法表,周曉繆的嘴巴一張一合,她卻完全沒有注意到老師觀察了她許久。
到了九九八十一的時候,全班都停了下來。老師有些氣定神清地喊道周曉繆回答問題,“你來說說,二八得多少?”
朱雨安被調到了周曉繆的斜前排,她歪着頭對着口型小聲地比劃着,“十六,十六……”
周曉繆很高興地答了出來,“十六!”
老師的手裡拿着一條指揮棒,若有若無地在另一隻手掌敲擊着,似乎還並不打算放過周曉繆,又問道,“那五四是多少啊?”
周曉繆突然便很高興,脫口而出,“五四是青年節嘛!”
結果可想而知,老師很生氣,覺得周曉繆褻瀆了他的課堂,“去,站到教室外面去,沒下課不準進來!”
周曉繆在全班人的注視下走了出去,她的腳下像是長了風火輪。她不怕任何人的幸災樂禍,更不怕他們的冷嘲熱諷,她只是害怕,季南也會跟那些普通人一樣看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