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解着腰上的帶子,葉珈琅媚笑着看着他,“王爺,如果喜歡朝顏,何必要繞這個圈子……朝顏也喜歡王爺,我給你就是了……”
??龍斬夜盯着她,目光冷厲,聲音從齒縫裡擠出來,“住手——”
??外衣落地,輕紗鋪在地上薄薄的一層。
??均葉珈琅動作還在繼續,忽然手腕上一痛,她咬住嘴脣,看着一隻小酒盅掉在地上。
??龍斬夜霍地起身,大步朝房門外掠去。
??看着他頭也不回的離開,葉珈琅揉揉發青的手腕,慢慢鬆了口氣。
??他最厭煩女人輕浮下賤,她怕他看出來她和從前的姝兒一樣,只好用這樣的方式逼他打斷那想法。
??俯身撿起地上的衣服,慢慢的穿起來,他果真是沒有真的醉,剛纔走的時候半點搖晃也沒有,她若是不這樣逼走他,此刻說不定已經露了餡。
??走到窗前,她靠在一旁看着外面的星空,恍惚間不知道自己是身在何處。
??烤苦澀一笑,她到底是在幹什麼……
??這條路的最後,到底是通向哪裡呢……
??涼山地宮裡。
??膝蓋上趴着小男孩,無嵐一手拿着書翻着,一手撫摸鳳歌軟軟的小腦袋。
??半夢半醒間,鳳歌拉着他的墜飾,喃喃,“父皇,我想要母妃……”
??無嵐只得收起手臂抱緊他,他才慢慢睡過去。
??這樣的吵鬧經常發生,孩子要母親,他做的再好也彌補不了那一份缺失。
??葉珈琅去王府的事情他知道了,本來以爲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應該開心的——
??她去報復龍斬夜,足以證明她心裡的恨有多少。
??可是想起曾經那個善良純真的女孩變成這樣,他又不免悵然。
??她不應該變成和葉皇后一樣的女人,狠辣,血腥,這些陰暗的詞彙不該屬於她。
??可如今,她去復仇了,去報復她曾經最愛的男人。
??怔愣間,宮門口傳來通報,他應允,門才被打開。
??擡眼,姚樟已走到跟前,一躬身,“皇上。
??無嵐一擺手示意他免禮,淡淡問道,“怎麼這麼久沒來消息。”
??姚樟面帶難色,好半天才坦白道,“皇上,微臣該死……到現在我一直打探王府裡的情況,娘娘自從進去之後,就再也沒法聯絡上了……”
??無嵐沉默一下,最後只是淡淡嗯了一聲。
??鳳歌小小的身子蜷縮在他膝蓋上,他忽然覺得這孩子和自己一樣孤獨可憐,好歹自己已經成年,而他才這麼小,就要和他一樣在這無盡的黑暗裡毫無期限的等下去。
??放下手裡的書,無嵐看着姚樟,“你繼續去打聽,儘量保護她的安全——”
??姚樟點點頭,這一點他義不容辭,可今天來,他不是來彙報葉珈琅的消息的。
??他抱拳,“皇上,微臣聽說,你和羯蒼國的人接觸過了?”
??無嵐懶懶的掀了掀眼皮,“嗯。”
??姚樟急忙搖頭,“萬萬不可!皇上,你知道他們向來對東陵虎視眈眈,你也看到了,雲國歸順之後簡直就等於被吞併了,皇上,千萬不要讓東陵成爲下一個雲國!”
??無嵐蹙了蹙眉,手掌拍在桌案上,“朕不是昏君,當然知道權衡輕重利弊——守住東陵,前提是擁有東陵,這世上有誰比朕更渴望守住它!”
??姚樟抿了下嘴脣,無嵐是鐵了心要與虎謀皮了吧,如果被老爹姚鬆知道自己幫忙做這種事,他一定一掌拍死自己。
??老人家的概念裡,這樣做無異於叛國賣國了。
??無嵐也是孤注一擲了,去歸順羯蒼換取東陵的擁有權,可是等他拿下東陵後,羯蒼國肯不肯給他做皇帝,做個怎樣的皇帝,都一無所知。
??會不會比眼下更糟糕,無法預測。
??姚樟懇求無嵐三思,可是年輕的帝王不再答話,只是低着頭,時而看書,時而撫一扶懷裡睡着的孩子。
??這畫面,殘缺卻又安詳。
??姚樟嘆息,但願這一切都早點過去,因爲仇恨,每個人都失去了自我和堅持。
??那天把龍斬夜氣走之後,他果然好久沒有再出現。
??在趙良媒身邊的日子算不上好過,卻也並不難熬,沒有粗重的活,不用和人勾心鬥角,可是對着這個時時試圖試探自己的女人,葉珈琅怎麼都無法讓自己緊繃的神經舒緩下來。
??事情出在傍晚,她幫忙準備晚膳,從院子裡走的時候就看到躲在樹後探頭探腦的小男孩。
??她走過去,只看到一張髒兮兮的小臉。
??她立刻認出來,這就是龍斬夜和側妃鬱兒的孩子,叫允集——
??也許是心理作用,她只覺得這孩子不像龍斬夜,他那樣的男人,兒子也必定是機靈勇敢,絕不會這樣躲在樹後哭的像只膽怯的小貓。
??葉珈琅從手絹裡拿出一隻糖果遞給他,“喏,不要哭了,是不是孃親罵你了?”
??允集揉揉眼睛,點點頭,“孃親還打我了,我說要去看新娘子,她就打我……我就不要她當娘了,我要找大娘,大娘可好了!”
??原來是要看葉珈瑩去,難怪鬱兒要發火了,當初自己住進來,允集去找她麻煩,想必也是這位側妃鼓動的吧。
??她也沒有想太多,只是拉着孩子的手從樹後走出來,“別哭了,我帶你去洗個臉,先在大娘這裡吃晚飯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