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凌青兒站直着身子,不卑不亢的說道。並未下跪,也並未自稱臣妾。
“民女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趙如煙慢慢的,溫柔的,眷戀般的喊道,心裡不勝雀躍,即使,她的父皇不喜自己稱呼他爲父皇。
她不是凌青兒,母后的死讓青姨對父皇深惡痛絕,雖然父皇移情別戀,但他依然尊重尊重青姨,欣賞青姨,絲毫沒有因爲她的憎恨而生氣發怒。青姨有資本,而她,沒有。從小失去了母親讓她更加的渴望得到父愛,即使她的父親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母親。心裡,依然存着一點又一點的希望。
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印入眼簾,趙如煙心中一陣狂喜,就要見到父皇了,自從五歲那年,自己已經將近十年沒有見過父皇了,想到這,心中溢滿了感動。
明黃色的身影從跟前飄過,然後定格在凌青兒的跟前。
“青兒!”沉穩的男性聲音在頭頂上高高響起,得到的卻是無聲的迴應。
皇帝無聲,只能幽幽的嘆了口氣。
坐定。
皇帝看着面無表情的凌青兒發呆着,自動忽略了跪在地上的趙如煙。
“皇上。”凌青兒不自在的喊了一句,這才讓皇帝將注意力轉移到跪在地上的小人兒。
“你是?”他疑惑的問道,卻是看着身邊的凌青兒。
趙如煙臉上依舊噙着微笑,可是內心卻說不出道不明的滋味。也對,十年了,父皇早已將她忘得一乾二淨了。正想打起退堂鼓,隨便說個身份矇混過去,卻聽得凌青兒說道:
“皇上,煙兒是四公主,姐姐的女兒。”
淡淡的口氣裡透着急切卻成功的讓氣氛由少許的溫度將爲冰點。
皇帝端坐在椅子上,平靜無波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趙如煙低着頭,香汗淋漓。緊緊拽着自己的手心,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怒龍顏。她告訴自己要鎮定,可是,當眼角餘光撇到手上的那副面具時,心裡涼了個透。
糟了,忘記帶上面具了。
“擡起頭來!”皇帝高傲的命令道。
趙如煙一怔,汗流的更兇了。小小的身子顫抖不止。
“朕叫你擡起頭來!”皇帝怒不可遏,氣的站起來對着她就是一腳,如煙一個不小心被踢到了地上。
“賤人就是賤人,連生下的孽種也這般下賤。”他出口惡言相向。
“皇上,你怎可如此對待煙兒!”皇后急忙拉住還欲出手的皇帝喊道。
“朕命令你擡起頭來!”一邊急於擺脫皇后的阻擾,一邊又指着癱在地上的趙如煙,皇帝發狂的大叫起來。
忍着胸口隱隱作嘔的,趙如煙狠下心來,終於勇敢的對上了那雙她渴望卻不敢對視的鷹眼。
皇帝一怔,定定的看着趙如煙,難以掩飾去臉上的驚愕。
許久,他推開凌青兒,一個彎腰,吐了一地的酸水。
“你,你你你你你,你怎會這般醜陋?”他指着地上的如煙喊道,絲毫忘記了,這些話卻字字如利刃,直直的插入趙如煙的心裡。
心,在滴血。雖然幻想過無數次再見的情景,卻從未想過她的父皇會厭惡到嘔吐。
“這還不是拜你所賜?”凌青兒反問,冷冷的表情裡透着駭人的憎恨。
皇帝后退了幾步,看着趙如煙的眼睛裡多了些許驚慌和失措。
偌大的坤寧宮又恢復了平靜,衆人皆屏息着等待着下文,似是關心擔憂又像是幸災樂禍。
皇帝不語,凌青兒亦不說話,卻唯獨趙如煙心潮澎湃。
父皇這麼看自己,是不是代表他心有所愧,是不似乎代表他會任自己?她這樣想着,絲毫沒有去看皇上打量的眼神以及眼裡一閃即逝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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