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見楚秋辭看得專注,總算是忍不住勸了一句:“楚少,您肩膀上的傷口也要處理……”
他的是槍傷,而且是那麼近的距離中彈,裡面肯定已經是血肉模糊了,可是他自從上車到現在,都沒有關注過傷口,甚至沒有叫自己去幫他把子彈給取出來,就好像是受傷的並不是他的身體一樣。
現在楚秋辭也只是淡淡地說着:“我沒關係,到了醫院再說吧。”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把眼神,從葉嬋的臉上移回來。
因爲知道葉嬋和楚秋辭都需要馬上被救治,開車的人,在雨中也把車子開得飛快,同時,不斷地讓當地進行交通管制,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來。
葉嬋被推進手術室之後,楚秋辭就靠在走廊的牆上,有些失神地看着空蕩蕩的走廊。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是他一直都在關注手術的動靜。
時紹也很快趕來了,看了一眼他肩膀上的傷口,以及他蒼白的臉色,知道他也是失血過多,傷口再不處理,他的肩膀就廢了。
於是時紹只能硬着頭皮勸着:“楚少,咱們先去把肩膀上的傷口處理一下吧,太嚴重了。”
楚秋辭一身戾氣,說實話,時紹根本就不想在這個時候往他身前湊,果然,楚秋辭說出的話,也比之前更陰冷:“我等小嬋手術完再去。”
槍傷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如果是以前,時紹都不敢讓楚秋辭到醫院中來,甚至這次,他也焦頭爛額,不知道後續該怎麼處置。
這是雲南最好的醫院,醫生肯定把楚秋辭受了槍傷的事情報上去了,估計不多時候,警察就要來了。
但是楚少爲了葉嬋,還是堅持到醫院中來治療,真是讓時紹不知道說他什麼纔好。
看着這樣的楚秋辭,時紹也很不是動容,都恨不得給他跪下了:“楚少,求求您了,先去把傷口處理了吧!”
楚秋辭一把就把時紹給掄過來,摔在了牆上,額頭上的青筋都跳了兩跳,看着在地上捂着胸口的時紹,他半點動容都沒有:“小嬋正在裡面手術,你給我安靜點。”
時紹不敢再勸,只能讓醫生隨時候在走廊的另外一邊,準備等葉嬋手術結束後,立刻爲楚秋辭處理傷口。
好在葉嬋的外傷雖然多,但是進行縫合就好了,肋骨也經過檢查,並不是徹底斷掉,而是出現了裂縫,以後休養的時間會縮短很多。
等到葉嬋被推出手術室後,醫生就先和等在外面的楚秋辭交代了:“楚少,手術很成功。”
“我要看看她。”楚秋辭推開衆人,剛想上前,就見到時紹衝過來,攔在他面前:“楚少,你必須先處理傷口。”
楚秋辭的眸子中,又浮現起了嗜血的光芒,時紹還狠狠地咬着牙:“您也不想讓葉嬋小姐醒來後,看到你身上都是血的樣子!”
似乎是被葉嬋兩個字給觸動了,楚秋辭喉結動了動,讓步了:“我先看她一眼。”
衆人給楚秋辭讓了路,見到他走到葉嬋面前,凝視了她一眼後,才轉頭然後看着那個大夫:“把她送到最好的病房,照顧好她,如果她出了一點差池,我不會放過你們。”
幾個醫生後背都被冷汗給浸溼了,連忙讓護士給葉嬋送走了。
而在給楚秋辭處理槍傷的時候,醫生的心也在顫抖。
因爲楚秋辭一直在用陰測測地眼神看着他,示意他快一點。
等到醫生總算是把子彈取出來,並且把傷口處理好後,還沒等醫生叮囑什麼呢,楚秋辭直接就穿上時紹給他準備的衣服,去了葉嬋的房間。
他也打了局部的麻藥,還沒到可以昏睡的程度,現在肩膀上的傷口更是沒知覺。不過因爲麻藥的原因,他的一隻胳膊都像是腫起來了一樣,觸碰葉嬋,也只是感覺她的身體在發熱。
葉嬋的麻藥勁兒並沒有過,加上她還在發燒,醫生說她可能會明天才醒。
楚秋辭坐在她的病牀邊,只是緊緊地盯着葉嬋的臉,生怕他閉上眼睛,葉嬋就會消失了一樣。
不出幾個小時,時紹就輕輕地敲了敲門,對楚秋辭道:“楚少,警察來調查了。”
畢竟楚秋辭受的是槍傷,葉嬋的腿上也有槍傷,如果不和警方解釋清楚,會很麻煩。
但是時紹側頭看了一眼,發現楚秋辭還在盯着葉嬋的吊瓶看。
他又輕輕地叫了一聲,楚秋辭猛地轉頭,刀子一樣的目光就颳了過來。時紹已經好幾年,沒看到楚秋辭這樣兇狠的目光了。
其實之前楚秋辭的性格並不好,不過後來卻越來越溫和,時紹有一次和他提起過這件事,還覺得是楚秋辭年紀大了些,比以前成熟了。
但楚秋辭卻說,他會改變,只因爲曾經有個女人說,他冷漠又固執,整個人都是硬邦邦的,那個女人還說,她喜歡溫和的男人。
時紹在葉嬋受傷後,再看楚秋辭,才意識到,他說的那些話是真的。此刻副導楚秋辭,已經撕掉了他所有的僞裝,整個人都像是一把尖刀一樣,誰要是觸犯了他的逆鱗,他直接就能把人家給殺個片甲不留。
面對這樣的楚秋辭,時紹什麼都不敢說了。
楚秋辭繼續看吊瓶,不過嘴上卻回了一句:“讓他們先等着。”
又過了五分鐘,楚秋辭看到吊瓶中藥水快沒了,才摁了鈴,讓護士過來給葉嬋換藥。
過來的是護士長,扎針的技術很好,但碰到楚秋辭在一邊看着的情況,就算是她再優秀,也承受不住壓力,紮了兩下都沒紮好。
楚秋辭就在她身後,冷冷地說了一句:“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護士長毫不懷疑,她最後一下要是扎不好,楚秋辭會真的殺了自己,好在她最後穩住了,等把葉嬋的手給放好的時候,楚秋辭已經走出去了。
時紹跟在楚秋辭的身後,感覺男人的背影又高大了兩分。並且他還對楚秋辭道:“楚少你不用擔心,這次軍部那邊來的人,是葉嬋小姐的家人……”
“軍部的人?呵呵,”楚秋辭嘲諷地笑了笑:“就算不是她的家人,能奈我何?”
時紹滿頭的冷汗,還在心中祈禱,這場調查要快點結束啊,楚少現在就是個導彈,誰惹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