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擡頭的時候,眼中已經滿是耀眼的光彩:“既然是恐怖片,就要拍出恐怖片的樣子,葉嬋,就是我想要的女主,其他的那些,都交給觀衆和時間來評判吧。”
助理看着程楊這麼篤定而有堅決的臉,也忽然就倍感信心。有了這樣的導演,還有那麼優秀的男女主,他纔不相信,這部電影不會成功。
等葉嬋卸了妝,洗好澡,又換好了衣服的時候,已經快五點了。她這兩月來都是一熬就是一夜,拍戲的時候挺精神,現在反而困起來了。
剛剛走得匆忙,都沒有想到和燕回樓打聲招呼,出門後,果然見到場地只有幾個零星的工作人員,而楚秋辭就在一邊等着她。
早上的露水有些重,葉嬋靠近他的時候,只覺得好像是有一團溼氣包裹着他一樣。
她不由得打着哈欠問了一句:“怎麼不去屋中等?”
“這裡挺好。”楚秋辭回答她的話,隨即就這麼帶着她往住處走。
葉嬋看了看,果然燕回樓已經不在這裡了:“三哥回去了?”
“三哥,你叫得還真親切。”楚秋辭不由得嘲諷了一句,葉嬋也沒和他嗆聲,反問了一句:“那你想讓我叫他什麼,回樓?”
楚秋辭在葉嬋面前,也總是能被噎到。直接稱呼那個男人的名字,還不如叫他“哥”呢!
於是楚秋辭只好硬邦邦地回答着:“已經開車回去了。”那個男人走的時候還說,晚上要再過來,楚秋辭想了想,沒有幫他轉達。
要是告訴了葉嬋,葉嬋肯定會惦記的吧?
驚訝於自己竟然有這樣的心思,楚秋辭竟然笑了出來。
葉嬋詫異地看着他:“拍戲拍傻了?”
楚秋辭低頭看着她,隨即輕輕捂了一下眼睛:“只是覺得挺有趣的。”
“什麼有趣?”葉嬋問楚秋辭,但是他只是輕輕搖頭,並不答話。
“不說就算了。”葉嬋撇嘴,也沒準備再問。
楚秋辭只是覺得自己有的時候挺矛盾。一會兒成熟大方,一會兒又這樣幼稚可笑。難不成這就是戀愛的感覺?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體驗到,他還真的覺得挺讓自己迷戀的。
兩個人就這麼慢悠悠地往前走着,葉嬋打哈欠的頻率越來越頻繁,看得楚秋辭都有些困了。見到她走路都像是能睡着的樣子,楚秋辭終於沒忍住,蹲在了她身前:“來吧,我揹你回去。”
葉嬋微楞,隨即婉拒了:“不用了,我自己還是可以走的……”
“你再這麼走下去,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撞路燈上了,上來吧,我揹你。”楚秋辭蹲下的時候,手還向後伸着,上下晃動了兩下,真的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樣。
葉嬋很多年都沒人被背過了,看着楚秋辭那寬厚的背,她也忽然期待起來,咬了咬下脣,見到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她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背……
其實一共沒幾步路,但是葉嬋被楚秋辭揹着,就覺得好像是少走了很多路,身心都舒坦了起來。
不過趴在他的背上,她的睏意,就這麼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葉嬋又掩嘴打了一個哈欠,隨即就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說着:“等這部電影拍完,我一定要抽出一段時間好好補眠。”
楚秋辭聽說米雅已經在和新的劇組接洽了,恐怕葉嬋離開了這個組就要進那個組,恐怕沒有太多的休息時間。但是現在小姑娘很期待,楚秋辭也不會往她身上潑冷水,只是“嗯”了一聲,表示他還在聽着。
在葉嬋閉着眼睛,都快要睡着的時候,忽然聽楚秋辭道:“葉嬋你看,日出。”
葉嬋的睏意消失了不少,這麼一擡頭,真的發現遠處的太陽就像是馬上就要升起一樣。
也是,剛剛她出來的時候都已經快五點了。楚秋辭揹着葉嬋,面向東方,沒有動,但是葉嬋已經知道這個男人和自己想的一樣了。
竟然都已經碰到了,那就看了再走。
於是這個漸漸喧囂起來的清晨,葉嬋就這麼趴在楚秋辭的背上,將雙手環着他的脖頸,盯着那漸漸升起的朝陽。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初升的太陽是這麼好看。不同於夕陽的血紅,那太陽就是一個巨大的火球,蘊含着無限的生機和活力,彷彿能將半邊天都烤化了一樣。
而且剛剛還見到它在地平線以下,等了幾分鐘後,就見到它猛地竄出了地平線。
葉嬋有些激動,早晨的太陽並沒有很炫目,但是還是看得她覺得眼睛有些刺激得浮起了淚水。
她的聲音有些感慨:“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親眼看着太陽升起來。這種感覺真美妙,我覺得我現在就能回到劇組,再拍上整一天的戲。”
楚秋辭拍了她的腿,故意無視小姑娘的抗議,而是揹着她積蓄朝着住的地方走去:“拍什麼戲,該休息的時候,就要好好休息。”
葉嬋不滿地撅嘴:“我這不是敬業嗎。”
“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敬業。”楚秋辭這回潑起涼水來是半點都不手軟。
葉嬋就這麼趴在他背上,竟然轉瞬就睡着了,都沒注意到,男人的耳根有些紅。
楚秋辭無奈,葉嬋根本就不知道,從她趴到自己背上那一刻開始,他的心就沒平靜下來過。
他的全身上下,都在感受這個女人。她柔軟的胸前,她馨香的味道,她悅耳的聲音,尤其是她還在自己背上不時地動上一動,讓他身體徹底就有了反應。
所以剛剛太陽升起,他根本就沒注意,想着的都是背上的葉嬋。
現在她全心全意地趴在自己的背上,楚秋辭能感覺到她的身子好像是一點點變重了起來,那說明她是真的熟睡了。
楚秋辭就這樣一個人沉默了許久,之後才悵然若失道:“這……並不是你第一次看太陽升起啊。”
葉嬋是鬧鐘響起的時候才醒來的,睜開眼睛,就發現已經已經躺在了自己房間的牀上,伸手掀開被子,發現身上的衣物也沒動過,只是外套和鞋襪都被脫下來放在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