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同時,瞿寧第一個發現安了了不見了。
在幻影混了多年,又對安了了的脾氣秉性瞭如指掌,他當然不會如米良一般覺得,安了了只是因爲傷心而躲了起來。
這齣戲演到如今,背後的設計者越發顯示出喪心病狂的特質,讓瞿寧一刻都不敢耽誤,火速去找顧言城。
事情越鬧越大條,已經不是他一己之力能夠解決的了的。
顧家壁壘森嚴,瞿寧逼不得已,咬了咬牙爬上了別墅四樓,在落地窗外一陣敲敲打打,這才被循聲而來的顧言城發現,驚訝過後,顧言城忙打開窗戶把他放了進來。
瞿寧和安了了是很好的朋友,這一點顧言城是知道的,只是平時兩個人接觸不多。
見到瞿寧,顧言城第一句話就是:“了了呢?了了怎麼樣了?”
他抓着瞿寧的手臂,簡直堅硬如鐵,滿心焦灼在臉上一覽無遺,平素斯文溫潤的顧大少,這會兒眼眶下的黑眼圈明顯,從不抽菸的他,渾身繚繞着一股菸草的味道,整個人十分憔悴。
反而顯得落拓不羈,比平時更多一些滄桑的味道。
他這幾天一直想去找了了,把她接到身邊照顧,但因爲這件事情透着詭異,私下接觸安了了,反而坐實了兩人有染的傳言,對安了了並不是好事。
所以一直在忍耐,派出去人手想要把事情查明白。
瞿寧本就急迫,當下也顧不得和顧言城詳細的述說前因後果,只是一抓後者的胳膊:“了了不見了!我懷疑是被人綁走了……”
顧言城一雙溫潤的眸子瞬間睜大,腳步踉蹌一下,隨即很快的晃過神來,抓起電話,撥通親信的號碼:“馬上給我搜捕全城,封鎖機場火車站,全面盤查,找一個叫安了了的女孩子!”
“隊長,是,是你妹妹嗎?”對面的聲音怯怯的,封鎖全城哎,這陣仗真不小。
“對。”顧言城強自鎮定,聲音有着幾不可查的顫抖。
“慕容秋白的訂婚典禮在晚上八點舉行,這次了了的失蹤一定和典禮有關,所以……”瞿寧忍不住在旁邊提醒。
“在晚上八點之前,一定要找到,如果還沒有消息,我就要找人,給她陪葬。”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顧言城猛地撂下電話。
對面的特種兵渾身一個激靈,一邊叫苦不迭一邊爭分奪秒的吩咐部下:“封鎖全城,全面盤查!”
瞿寧有點被顧言城這種平日不曾顯示出的威風和煞氣鎮住了,直到顧言城焦慮的抓住他的胳膊:“你好好想想,你們幻影,在綁架一些重要人物的時候,一般會送去哪裡?”
這麼一說,瞿寧因焦慮而暫時停擺的大腦活絡起來,他打了個響指:“了了失蹤沒多久,還來不及送走,一定是關在京城裡的某個隱蔽的場所,而京城處處繁華,真正適合綁架的地方,一共就那麼幾個。”
顧言城點點頭表示同意:“我們兩個,帶着人手,一個一個地方去排查。”
“越快越好。”瞿寧還是有些擔心:“只怕我們不夠快,趕到的時候……”
沒等他說完,顧言城已經拿起了一旁的軍用對講機:“把所有能夠調動的直升機,各種部隊都調出來,五分鐘之後,在我別墅門前集合。”
一把抓起瞿寧,顧言城腳下生風的向外走去:“了了不能出一點差錯,不能。”
片刻之後,京城人民又一次大開眼界,好幾架軍用直升飛機在上空轟鳴,所有進出的入口都被封閉,京城成了一個只能進不能出的布口袋,無論是偏僻還是繁華的地段,都被身着軍裝的人翻了個底朝天。
何盈在家中面無表情的嗑着瓜子,在網上搜尋着慕容秋白的訂婚典禮直播。
她看到空中呼嘯而過的直升飛機,在窗前急吼吼的飄過,知道外面已經鬧了個天翻地覆。
可是她不着急。
長長的手指剝開葵花籽堅硬的殼,把飽滿的果肉塞進嘴裡,她無聲的笑了。
從頭至尾,她都只是一個出主意的人,而白暮雪偏偏又是那麼喜歡出風頭,那麼熱衷於親自挑釁安了了,以至於,就連安了了自己,都認定白暮雪纔是幕後黑手。
而白暮雪這個蠢貨,真的相信自己幫她只是爲了今後能在慕容秋白麪前佔據一席之地,覺得她的願望渺小而又卑微。
別說這次藏起安了了,挑選的地點偏僻無比,並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找到的,就算找到了,又怎麼樣?
沒有任何證據指向她,況且安了了恐怕做夢也想不到,把她推向地獄的,會是自己的好姐妹。
何盈怕了拍手,把手指上沾到的碎屑拍下去,瞄了一眼筆記本上的時間,七點二十五了,再過三十五分鐘,安了了,就要遭殃了。
……
“頭兒,這時間過得真他媽慢,不如您先和這小娘們熱熱身?”一個黃毛手舞足蹈的上前,對着看直了眼的胖子建議道。
爲首的胖子已經等了二十多分鐘,耐心快要用完,眼見這麼個千嬌百媚的美人毫無反抗能力的在面前,自己卻要遵守那個什麼八點準時開始的約定,簡直要折磨死他了。
肥大的舌頭舔過一排黃牙,他搓了搓手,一步步欺進安了了跟前:“小美人兒,我們提前開始吧?你是不是也等不及啦?”
口中的臭氣薰得安了了一個激靈,她費勁的挪動身體,往冰冷的牆面上後退:“不,不行,你忘了麼,八點,八點,這是白暮雪囑咐的……”
她想要拖延住時間,一分一秒也好,可是她並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獲救,這漫長的等待,帶來的到底是希望,還是更深的絕望。
“天高皇帝遠,我幾點開始,她能知道麼?”胖子哈哈大笑,伸手去解自己鬆垮的腰帶,對着身後的小弟們使了個眼色:“一個一個來,別擠。”
安了了渾身冰冷,徒勞的摩擦着雙手與繩索,卻是一點也動彈不得,她咬了咬嘴脣,沉重的恐懼吞噬了她,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救命!救我啊……”
牙齒哆哆嗦嗦的去找舌尖,她想不如現在就死了算了。
眼前胖子的獰笑越來越清晰,身上一涼,她的外衣被撕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