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103.餘下的去問你母親吧,只有她才知道答案 二更
“現在網絡這麼發達,我想不知道都難!”譚之薇嘴硬的說道。
“當真是這樣嗎?”老徐笑看着她問。
譚之薇愣了片刻,轉身,沒有再回答。
譚之薇家的飯店有個側門,通常是廚師從那裡出來,沒有客人的時候,廚師會站在那裡抽菸。
譚之薇一個人順着側門走入,而與此同時,外面的雨也已經停了。
老徐看着譚之薇消失的方向,又去摸褲兜裡的煙盒了歡。
很快,譚之薇又從裡面出來了。
她的手上多了一張銀行卡。
老徐怔怔的看着譚之薇將銀行卡送到他眼前來,不明所以的問道:“這是幹什麼?”
譚之薇的目光很堅定,將卡放在老徐的面前,說道:“徐叔,我知道你和溫肖默一家人的感情,拜託你,這張銀行卡,你回去的時候,替我轉交給溫肖默,就說,我和他打平了,從此恩怨一筆勾銷,他的錢我不會要。”
老徐沒有伸手接她手裡的銀行卡,而是低頭沉穩的笑了。
老徐說:“這事,恐怕你得當面跟他說了,我代勞不了。”
譚之薇的小臉發白,沒想到老徐不願意幫自己這個忙。
老徐轉過身,朝着遠處的一個聳立在半山中的亭子看去,對着譚之薇說道:“我想去那看看,你能幫我帶路嗎?”
譚之薇怔了怔,倒也點頭。
她回去取了把雨傘後,帶着老徐往上面走去。
……
山路並不難行,這些年早被開發了出來,一節節的臺階一直通到山頂。
譚之薇走在前面,穿的太多,微微有些出汗。
老徐安靜的跟在後面,樓梯上的雨水濺起來,落在兩人的褲腳上。
“我猜,徐叔是不想讓我和溫老夫人見面,我說的沒錯吧?”
譚之薇頭也不回的在前面說道。
老徐感嘆這丫頭心思靈巧,卻也笑着問道:“怎麼會這樣認爲?”
譚之薇不緊不慢的說道:“看徐叔對這裡的熟悉,恐怕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讓我帶路,不過是個藉口,我害的溫肖默被警察帶走,怕是老夫人見了我,也會不高興的。”
“我可沒那麼說。”老徐笑着說道。
譚之薇回過頭來,看了老徐一眼,繼續往上。
半山腰的確有一處亭子,是供給登山的遊客休息的地方。
亭子附近的風景最好,楓葉紅的最豔,只是被雨水澆的七零八落,與從前是沒法比了。
譚之薇喘着氣,一個人先走進亭子。
看着老徐進來後,譚之薇說道:“這個亭子據我媽說,是三年前才建的,之前想要來這裡賞楓,中途是沒有休息的地方的。”
老徐點點頭,他又怎麼會不知曉。
老徐站在涼亭裡朝着山裡的另一個角落看去。
他的目光所及之處,深沉的譚之薇根本沒法理解。
老徐嘆了口氣,說道:“一晃數年,這裡都變了樣……”
譚之薇不解,回過頭去,看向老徐:“徐叔,這裡你來過?”
老徐笑的和藹,提了提膝蓋處的西褲,在譚之薇的身側坐了下來。
他沉穩的說道:“上一次我來這裡,應該是十幾年前了,或者20年也是有的了。”
“……”譚之薇擡起頭看着他。
老徐和譚之薇對視一眼,笑了起來:“那時這裡還沒被開發出來,到處都是荒亂的林子……你知道我爲什麼會來這兒嗎?”
譚之薇搖了搖頭。
老徐收回目光,陷在回憶裡,彷彿一切就發生在眼前:“那個時候,我被溫家的老太太派到這裡尋找肖默,他一個人瘋一樣的在這裡跑。”
“他來這裡幹什麼?”譚之薇忍不住去問。
老徐笑笑:“來找回他母親的屍體……”
譚之薇詫異,肖屏如今不是還活的好好的嗎?爲什麼老徐要這樣說?
老徐的笑依舊掛在臉上:“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我不清楚有些話我說出來,會不會有什麼不妥,但我也知道,有些問題,你該回去問問你自己的母親,我能告訴你的不多。”
老徐說完這番話,話鋒又轉了回來,用手比量了一個高度,徐徐說道:“那個時候肖默又瘦又小,大抵上也就這麼高?或許更矮一些也說不定,他還是個孩子,心底純良,他的母親被人騙來了這裡,差點死在這兒。”
“可是,她一個人幹嘛非要跑到這裡來呢?”譚之薇依舊不解。
老徐看着她的眼睛說:“那你當初又爲什麼突然跑去甘肅呢?”
話說到這裡,譚之薇明白了。
老徐繼續說道:“肖夫人除了肖默這一個孩子,就再也沒有活在這個世上的理由了,有人利用肖默,將肖夫人騙到這裡,其實,這不難解釋的。”
“那溫肖默他……”
譚之薇欲言又止。
老徐笑了笑,道:“肖默剛去溫家時候,他並不被溫家人所接受,畢竟身份尷尬,你出生在富裕家庭,也許是體會不到他的這種自卑的。肖默很努力,努力的讓溫家人喜歡他,可你覺得那現實嗎?”
譚之薇還隱約記得17歲的那年,她第一次見溫肖默時的樣子。
那個宴會上,溫肖默穿着一身不錯的西裝,可說話的樣子卻很謙卑。
她還記得那個叫他去前面的中年男人的眼神,是充滿嫌棄和不屑的。
直到這一刻,譚之薇才明白,原來溫肖默在溫家的處境竟然會是這樣的。
老徐繼續說着:“肖夫人和溫老先生的結合,其實純屬偶然。當年肖默的父親以血友病患者的身份接觸過肖夫人,他們是病友,所以惺惺相惜。那個時候,肖默的父親已經結婚,並有了兩個兒子,至於肖默的到來,純屬意外。當初肖默的父親是不希望肖夫人將這孩子生下來的,患血友病的病人最忌諱的就是出血,而生孩子,對於肖夫人來說,簡直是致命的……”
“既然他不希望肖夫人生子,爲什麼又非要讓她懷孕?”譚之薇覺得不可理喻。
老徐彎了彎嘴角:“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我無法猜測,更不好多說。我只知道,肖夫人的脾氣很固執,無論先生怎麼好言相勸,也堅持要將孩子生下來。先生當時生了不小的氣,覺得夫人並不理解他對她的好,一氣之下許久都沒再來找過她。而正巧趕上那時候溫氏動盪,爲了平衡溫氏,先生只能讓何家人進駐,並分其大量的股份……”
譚之薇驚訝的看着老徐:“您的意思是說,如果不是溫氏動盪,其實,溫肖默的父母還是有可能在一起的,對嗎?”
老徐點了點頭:“先生雖然有原配夫人,可是感情並不好,這是衆所周知的。那個時候兩人鬧的不可開交,離婚的官司都已經鬧到了法庭上去。肖夫人也就是在這種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和先生結合在了一起。後來的事,你或許應該清楚了,先生爲了溫氏的利益,決定放棄了肖夫人,爲了得到何家人的支持,婚自然也是離不成的了,之後,一晃幾年過去,等他知道肖夫人生下兒子時,肖默都已經五歲了……”
對這樣的感情,譚之薇不曉得自己該說什麼,卻覺得肖屏可憐。
一個女人到底要多愛一個男人,在得知了他原來有家庭的情況下,選擇默默退出,一個人將孩子生下,再也沒去打擾過他。
“先生知道了肖默的存在以後,曾和肖夫人協商過,他希望肖默能讓溫家人代爲撫養,說這對肖默的將來只有好處。肖夫人起初不願意,可等到肖默13歲那年,遭遇了一場變故,她終於想通了……”
老徐望着遠山,繼續道:“後來,肖默被帶回了溫家,肖夫人一個人生活在外面,這也就有了之後肖默獨自一人上山,尋找他母親屍體的那件事了。”
譚之薇一臉的震驚:“您的意思是說,肖夫人之前都是自己一個人生活在這片林子裡的?”
老徐笑着點頭:“肖夫人的確在山腳下生活過一段時間,後來被人陷害,騙到了深山裡尋找肖默,最後與外界徹底的失去了聯繫……”
譚之薇突然覺得不安,她定定的看着身側的老徐,頭髮被雨後的冷風吹的徐徐飄起。
最後,她還是忍不住問:“徐叔,那到底是誰要這麼害肖夫人呢?”
老徐看着譚之薇的眼睛,許久都沒有說話,長長的嘆了口氣後,他從位置上起身,背對着譚之薇,看向山下:“剩下的,就去問問你母親吧,也許,只有她才能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