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7.番外篇 67.她只有一個條件,不許你去 二更
顧妤也知道自己說露了嘴,跟無話不說的譚之薇,也沒打算隱瞞,氣沖沖的說道:“我聽人說,前段時間,他老婆靳敏在溫肖默的一處房子裡,發現了你曾經留在那裡的衣物和首飾,醋勁大發,帶着那些東西,跑到溫肖默公司的門口,一把火給燒了個乾淨……”
聽完了顧妤所說的話,譚之薇沉默了。
她心裡竟然有一絲怪異的情緒快速劃過,快的連她自己都抓不住。
……
譚之薇公寓的門口,顧妤並沒有從車內下來償。
司機繞過車頭,給譚之薇拉開了車門。
譚之薇囑咐顧妤回去的路上擔心些,顧妤點頭說好攖。
只關注對方的兩個人,誰都沒有注意到,靳敏的車就停在不遠處。
靳敏落下車窗,看着譚之薇與車裡的人告別,似乎有些戀戀不捨。
譚之薇轉身進了小區,靳敏一聲冷笑,看着厲紹憬的車從眼前經過。
靳敏將車窗升起,拿出手機,撥通了溫肖默的電話。
溫肖默那頭很久才接起來。
靳敏對着手機問道:“肖默,你現在在哪?”
“什麼事?”電話裡溫肖默語氣頗沉。
靳敏笑着對手機說道:“我聽小汪說,你下午去見了厲紹憬,可我剛剛在經過一個小區的門口時,好像看到了他的車……”
電話裡的溫肖默沉默了片刻,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靳敏有些悻悻,倒也陪着笑,說道:“沒什麼,我正想上前和你們打個招呼……”
明顯的試探之意,讓溫肖默煩不勝煩。
溫肖默沒再給她說話的機會,很快掛斷了電話。
靳敏怔怔的看着手裡的手機,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靳敏將手機扔去一旁,憤憤然的推開了車門,下了車,朝着譚之薇公寓的方向走去。
可走了一半,她又停住了腳步。
司機見她轉身折回,便問道:“靳總不是說要去見一個朋友嗎?”
靳敏一聲輕呲:“不見也罷!”
說着,自己“嘭”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
夜晚,起了風,天氣不再悶熱。
譚之薇輾轉反側的在牀上折騰了許久,也睡不着。
發生在白天的一幕幕還在記憶裡輪番碾過。
她討厭什麼來什麼,居然會在火鍋店裡見到那尊煞神。
如今的譚之薇本已經不懼怕他什麼,可每次當他靠近時,她又是有些發慌的。
慌什麼?自己也說不明白。
甚至躺在牀上開始後悔自己的不淡定,真應該如顧妤所說,一腳踢他個不能人道,才最解恨……
譚之薇將手臂枕在頭下,側身對着窗外。
她自認爲了解溫肖默,可最近他的表現,似乎又同以往不同。
譚之薇暗自和自己叫着勁,咬着嘴脣,想着溫肖默最近所做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事。
不得不說,他還在不斷的給自己製造麻煩和壓力,可是,這次似乎又逼的不是很緊,按說,這不是他的性格。
譚之薇從牀上坐起,抓了抓自己已經齊肩的短髮,更顯得凌亂了幾分。
煩躁了片刻後,她又重新躺下。
瞥去了腦中一切亂糟糟的想法,譚之薇很快便入了睡。
夢裡,她夢見與一個人男人攜手站在高中校園裡的銀杏樹下。
淡黃色的銀杏樹葉從頭頂落下,兩人擁抱在一起,忘情的擁吻。
這種感覺,譚之薇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彷彿眼前的男人是誰並不重要,她渴望的不過似乎也只是心理上的滿足。
她抱進男人的腰身不肯鬆手。
場景驀然轉換,變成了一間有落地窗,和白色窗紗的臥室。
臥室裡有簡單的檀香味,聞了叫人安心。
可即便是這樣,卻依舊阻擋不了她生理上的***。
譚之薇很主動,雙腿勾住男人的窄腰,摟着他的脖子,將他拉近自己。
依稀覺得男人長相好看,可五官卻是模糊不清。
他很白,是那種看起來乾淨的白。
譚之薇封住了男人的嘴,一聲悶哼,被男人壓在身下。
她閉着眼感受着男人冰涼的指尖正劃過她的皮膚,一路往下。
她一遍遍喊着男人的名字,承受着身體上的愉悅。
男人握住她腰的手指很長,很用力。
這種震撼,是她從沒有體會過的。一種說不出又瘋狂的美好,向着四肢百骸蔓延。
譚之薇睜開眼,想看清男人的模樣。
可在睜眼的一瞬間,她怔住了。
餘光裡,窗簾在微風的鼓動下,輕盈起舞,嫋嫋娜娜。
而伏在她身上的這個男人,不正是溫肖默嗎?
可是,爲什麼此時她竟然沒有推開他?
難道生理上的需求,已經可以戰勝心理上的牴觸了嗎?
這怎麼可能?!
自責與渴求的矛盾,將她逼上了巔峰。
她輕飄飄的從雲間隕落,摔下來卻是萬丈深淵。
譚之薇從夢中驚醒,坐了起來,滿頭大汗的看向窗外。
窗簾被大風吹的高高蓬起,外面電閃雷鳴,急雨傾勢而落。
譚之薇掀開蓋在身上的薄毯,藉着睡眠燈的餘光,朝着身下看去。
牀單上被浸溼的一小塊水漬,此時看起來異常的扎眼。
她瞬間從牀上起身,一把抽出了鋪在上面的牀單,幾下捲起,抱着它進了洗手間。
……
而與此同時,溫肖默的別墅裡已經亂作一團。
溫肖默站在洗手間的盥洗臺前,低頭看着自己的鼻血正順着脣沿一點點的滴落下去。
肖屏正站在門口,滿臉的蒼白。
身後的徐管家正噔噔蹬的跑到樓下去,打電話叫司機快一點把車開過來。
肖屏一臉擔憂的看着自己的兒子,短短一個星期不到,他已經兩次有了出血症狀。
再這樣下去……
想到這裡,肖屏忍着的眼淚掉了下來。
這樣的狀況她整整擔心了一輩子。
如今她只有一個想法,待自己百年以後,留下的兒子誰來照顧……
……
醫院的急診室內,溫肖默沉默的坐在一角。
站在身側的徐管家正打着電話,跟老夫人報着平安。
掛斷電話,發現溫肖默正閉眼休息。
老徐輕嘆了口氣,將周圍的遮擋簾拉開,詢問護士,是否可以轉去vip加護病房,這裡的環境實在是太吵雜了。
護士都跟老徐說了什麼,溫肖默幾乎一字未聞。
不等老徐轉過身來,閉着眼的溫肖默竟然突然開了口。
他說:“徐叔,你相信報應嗎?”
老徐被問的身型一頓,回過頭來看向他。
溫肖默的嘴角啜着一絲似笑非笑,眼睛依舊闔着。
老徐轉身回到他身前站好,語氣沉穩道:“我雖不信,卻也知道上天是公平的……”
聞言,溫肖默睜開了眼:“公平?”
老徐詫異的看着他,沒點頭也沒搖頭。
溫肖默坐直了身體,襯衫上沾染的血跡,在此時看了,顯得格外猙獰。
溫肖默垂下目光去,盯着自己白的沒有血色的手臂,那裡埋着閃着金屬光芒的吊針。
“從前,我看着譚耀輝和許宏均栽在我的手裡,我覺得老天是公平的。可報應不爽,今後也該輪到我了……”
老徐的臉色變了變:“先生,您說什麼呢?您又沒做錯……”
溫肖默突然呲的一聲,笑了出來:“我真沒錯嗎?”
老徐低頭看着他,說不出話來了。
身後的護士掀開了遮擋簾,對着老徐說道:“已經安排好了vip病房,現在病人可以轉過去。”
說着,老徐應了一聲,叫來了護工和自己一起送溫肖默去了病房。
……
病房裡,老徐坐在溫肖默的病牀前,將護工遣了出去。
老徐站在溫肖默的病牀前,兀自沉默着,許多話堵在心口,不能言說。
溫肖默看着老徐這番姿態,不禁輕笑了起來。
“您笑什麼?”老徐問道。
溫肖默沉穩的看着他,語氣平淡道:“笑你此時的表情,猶記得我父親活着的時候,你每每遇到了爲難的事情,都會是這副樣子。”
被溫肖默這麼一說,老徐樂了。
樂過之後,卻也點了點頭:“我以爲先生還是當初那個十六七歲,隱忍不發的少年,卻不想,您早就已經長大了。”
溫肖默笑而不語,沒有答話。
老徐頷首說道:“既然先生已經看透,我也就沒什麼顧忌了,我想問先生一句,關於靳氏退出股份的事,您手裡如今賺了多少把握?”
溫肖默的眉角揚起,看向老徐的眼神,是喜悅的。
他不禁笑着說道:“徐叔常年不理身外事,如今也倒也按捺不住了?”
老徐笑了起來:“先生就別取笑我了,你故意在我面前提起當年的事,不就是爲了讓我重回溫氏嗎?想着當年我在您父親身側,被譚耀輝打壓的沒法翻身,說我對他不恨是不可能的,可如今他人都已經不在了,倒也沒什麼可說的了,既然先生此時需要我,我回去就是了……”
溫肖默臉上多日來的陰霾,在這一刻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溫肖默想着剛剛老徐問的問題,開口回答道:“若是現在手裡這個項目拿下來,加之老吳和紹憬的幫襯,倒也不怕和何氏抗衡……”
老徐聽着溫肖默的見解,倒沒給出什麼態度來。
許久後,他才說道:“那您知道靳敏如今和何家人的聯繫嗎?”
溫肖默被問的一愣,擡起頭看向老徐。
老徐的臉色雖還自然,卻也看出了幾分迫在眉睫的緊迫。
老徐看着溫肖默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有些事我不能瞞着先生,是因爲多瞞一天,風險就會更大一些。”
“您想說什麼?”溫肖默問道。
老徐表情嚴肅,語調平穩的說道:“靳敏和何野揹着您,已經有了私情……”
雖說溫肖默對靳敏無感情可言,可當老徐說出這番話時,他還是吃驚的。
老徐知道溫肖默是不會輕易被這種事打倒的,但作爲男人,起碼的自尊還是有的。
果然,溫肖默臉上的顏色越來越不好看了。
“你手裡有證據嗎?”溫肖默突然的問。
而老徐也及時說道:“先生當下該氣的不該是這個……”
被老徐這麼一說,溫肖默也及時的收斂住了自己的想法,悶聲不吭。
老徐低頭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對溫肖默說道:“時間不早了,您早點休息,我該回去了,老夫人還擔心着。我讓護工留下照顧您。”
溫肖默對着老徐點了點頭,看着老徐轉身離去。
此時,他腦子裡的思緒不但不亂,反而越見清晰了。
無論怎麼說,在項目拿下來之前,靳敏和何野的事,都不能擺到明面上來。
否則,一切的一切,都將會是前功盡棄了。
……
靳敏這幾天都以照顧父親爲由留在家中。
坐在房間的獨立沙發椅子,她總覺得這段日子溫肖默對她的態度有些莫名其妙。
放着譚之薇的事先不說,最近溫肖默和厲紹憬與吳晉楷的走動也太多了些。
靳敏雖有疑惑,卻也沒多放在心上。
那頭何野不斷在***擾她,她已經顧不得其它的事了。
和何野約在一家會員制的會館見了面,靳敏就更加煩躁了。
今日,何野的立場擺的也很明白,直接勸說她退出溫氏的股份制,並想高價從她手中回收。
可靳敏不傻,他知道何野想幹什麼,更知道何家人想幹什麼。
想於此,不禁也諷刺起來,原本以爲何野是看上了她這個人,卻不想,也不過如此罷了。
靳敏當面的拒絕,並沒有讓何野有半分的下不來臺。
靳敏話說的尚有餘地,只說最近溫肖默把心思都用在了外面狐狸精的身上,她已經疲憊不堪。
她又說溫肖默不把心思用在工作上,倒也不足爲懼,加之最近兩人又沒什麼明顯的矛盾,突然的拋售股權,怕是會引起溫肖默的注意。
靳敏稱自己需要時間。
何野也沒說什麼,抱着靳敏親熱一番,倒也放她回去。
不到最後一刻,他不想和靳敏撕破了臉。
如果把靳敏拉攏到何家一處,那麼溫肖默從溫氏裡滾蛋也是遲早的了。
若真是撕破了臉,靳敏保不齊會反咬他一口,到時候也就白費這番心思了。
……
靳敏在得知溫肖默入院的時候已經是次日的早晨了。
她匆匆忙忙的到了醫院,看見徐管家就責備道:“老徐,你是怎麼做事的?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
徐管家聞言,低下頭去。
而病牀上的溫肖默卻開口說道:“這是我的意思。”
靳敏驚訝的擡起頭,走到溫肖默的病牀前停下,坐在了旁邊的椅子裡,滿眼心疼的問道:“你怎麼樣了?我聽到消息後,馬上就來了,這一路上擔心的要死。”
“是麼?”溫肖默盯着她的眼睛,一刻也不曾挪開。
靳敏不像在說假話,眼神裡全是擔心。
說話的空檔,肖緘正從外面推門走去,也不曾擡頭,就對着溫肖默說道:“哥,譚老師說,她可以答應繼續做我英語家教。不過,她的條件是,不許你去……”
話未說完,肖緘擡起頭來,便當場愣住了。
靳敏回過頭去,視線落在肖緘逐漸蒼白的臉上。
她緩慢的站起身,走到肖緘身前,停住了腳步。
她與肖緘對視着,目光咄咄逼人:“譚老師?你不是說你的補習老師姓孫嗎?”
肖緘平日裡就有些懼怕靳敏。
如今靳敏凌人的氣勢,更讓有了幾分退縮。
肖緘閉緊嘴巴,說不出話來。
靳敏看着這樣的肖緘,不禁一聲冷笑:“如果我沒猜錯,你的英語老師不光姓譚,還叫譚之薇,對嗎?”
肖緘一臉的震驚,不敢相信的朝着靳敏身後的溫肖默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