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番外篇 21.就算溫肖默繼續爲難她，那也要看看她是不是吃素的
溫肖默聞言，轉過頭來，似笑非笑道：“自己想辦法！”
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只留肖緘一個人留在病房裡，一臉的莫名其妙。
……
媽媽私廚裡，午飯的時間一過，天氣又開始陰沉了下來攖。
譚之薇收拾了最後一座客人的餐具，轉頭的功夫，唐韻已經穿戴整齊的從裡面走出。
譚之薇看了一眼母親手中的包，問道：“媽，您要出去嗎？償”
唐韻對着譚之薇笑笑：“我出去辦點事，很快回來。”
對此，譚之薇着實有些不解。
唐韻在濱城基本沒什麼朋友，有的也無非是有些常來關顧的老鄰居。
她更是很少出門，店裡生意雖算不上忙，可她還是不願錯過一位客人。
可今天……
譚之薇看着唐韻帶着摺疊雨傘走了出去。
很快，朝着路口對面的公交車乘降站的方向去了。
目光剛剛收回，放在收款臺前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譚之薇走過去將手機拿到眼前來。
電話是林盛打來的……
……
譚母一個人乘坐着公交車，朝着目的地行進。
一路上，譚母都在祈禱，但願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
雖然也明知道這麼做不好，可這些天來，她的疑惑越來越深，甚至攪的她寢食難安。
前些日子的某個傍晚，她坐在店門口與鄰居們一起乘涼。
從閒言碎語中聽一位姓孟的大媽說道：“你們聽說對面巷子里老郭家女兒的事了吧？”
圍坐的鄰居們有人搖頭，有人點頭，唯獨唐韻一臉困惑。
孟大媽本就是個愛嚼閒話的，得罪了不少人。
唐韻本要轉身回到店裡，卻被她突然的一句給提醒了。
孟大媽說：“老郭的女兒騙自家老爺子，說在外面的一個廣告公司做文秘，可實際上，是被人給包了，跟了一個比他爸爸年紀還大的男人在一起，被原配找上門來打了一頓，鬧得街臨四知。”
唐韻的腳步突然頓住，轉過頭去，盯着孟大媽看了許久。
孟大媽看了唐韻一眼，招招手道：“你要是不忙，就坐一會兒，平時都見不着你，大家聊聊天多熱鬧。”
唐韻站在原地沒動，臉色卻微微有些蒼白。
孟大媽並沒有注意到唐韻臉上的變化，繼續對着興致盎然的圍觀鄰居說道：“我就說那姑娘一天一身名牌的往身上套，你們想想啊，做個文秘一個月能有幾個錢？”
衆人附和着點頭，孟大媽一臉鄙夷的搖着扇子，說道：“上次我見到她家老爺子，老爺子還跟我顯擺自己女兒已經在一環內買了套房呢，我心說，你女兒真本事啊，幹着文秘的活，拿着小秘的錢……”
噗——
鄰居們都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也有人調侃孟大媽的那張嘴毒的四處不饒人。
孟大媽笑呵呵的用蒲扇拍了拍唐韻的胳膊肘，說道：“老唐啊，你一個人帶着女兒也不容易，尤其，你女兒還那麼漂亮，你可要看緊些啊……”
唐韻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我有什麼好緊張的？我女兒乾的是正經工作！”
說完，唐韻轉身進了餐館，再也沒有出來過。
唐韻雖然回去了，可一整晚幾乎都沒有睡着。
孟大媽的話一遍遍的在腦海中重複，攪的她不得安生。
清早起牀爲了證實自己心中的疑惑，她還主動的帶着燒鴨去看望了隔壁的老朱太太。
老朱太太祖籍是南京人，有個30多歲的兒子，是幹裝修材料銷售的，她特意的多問了些有關薪資待遇的問題。
老朱太太人也實在，說自己的兒子的業績在公司裡是不錯的，一個月最多能拿回兩萬塊呢？上個月還買了車……
唐韻聽到這裡，一顆心已經涼到了底。
是啊，一個男人跑遍了全中國，辛苦至此，一個月也纔拿不到兩萬塊，可自己的女兒憑什麼清閒如此，每個月至少也能拿個七八萬回來週轉呢？
如果沒記錯的話，4月份不到一整個月的時間，她就賺了13萬……
此時，坐在公交車是的唐韻，一顆心已經亂的七上八下。
公交車的機械語音提示着利民街站已經到了，唐韻後知後覺的從椅子上起身，朝着後門快速的走了過去，險些過了站。
下了車後的唐韻，站在原地看了一圈後，又不確定的拉住了一個過路的老人問了路：“師傅，請問，您知道鴻運集團該往哪邊走嗎？”
老人回過身去，朝着不遠處的一棟大廈指了指：“看到了嗎？就是最高的那個樓。”
唐韻順着老人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後，道了聲謝，一個人朝着大廈的方向走去。
鴻運集團的門前，唐韻被保安給攔住了。
唐韻謊稱自己來找人，說自己的女兒在裡面工作。
保安將她上下打量過後，對着她說道：“不好意思，我不能放您進去，如果您真是來找人的，可以給您女兒打個電話，讓她出來。”
唐韻有些手足無措，卻堅持說自己的女兒手機一直打不通，家裡又有急事。
保安見狀，最後無法，問向唐韻道：“那麻煩您告訴我您女兒在哪個部分工作，叫什麼名字，我給您聯繫一下。”
聽保安這麼說，唐韻趕忙說道：“哦，我女兒叫譚淼，不過大家都叫她譚之薇，好像在設計部門，麻煩您了。”
保安點了點頭，拿起保安室內的內線電話打了過去。
片刻的時間不到，保安掛斷了電話，轉過頭來，對着唐韻說道：“您是不是記錯了啊？設計部沒有姓譚的。我又往人事打了電話，人事專員說，整個公司姓譚的只有兩個，而且還都是男人……”
保安的話未說完，唐韻的心就已經徹底的沉了下去……
……
譚之薇接到林盛電話，結果是在預料當中。
譚之薇知道，一旦溫肖默知道那個給肖緘墊付費用的人是她，是不會輕易將這筆錢還給她的。
想着前幾天在會所裡，溫肖默的手指從她的手背上劃過的那一幕，譚之薇就已經很清楚，溫肖默這麼做，根本就是故意的。
想到這兒，譚之薇諷刺的笑了。
當初她都沒有懼怕過，更何況現在她一無牽掛。
就算溫肖默想繼續爲難她，那也得看看她是不是吃素的！
譚之薇的手機再次在手裡想了起來，號碼是陌生。
譚之薇幾乎想也不想的接起了電話，對着手機“喂？”了一聲。
“您好，請問，是譚小姐嗎？”
電話裡傳來了一個聲調極其溫柔的女性聲音，聽不出有多大年紀。
譚之薇應了一聲：“我是，你哪位？”
電話裡的女人聲調又降了幾分，說道：“我是通過朋友介紹，才找到你的號碼的，我想請你幫忙……”
譚之薇聞言，就已經知道，自己又有工作可接了。
她轉了個身，在收款臺上拿了個本子，又找了只筆，對着手機說道：“先說一下我接工作的價格，定金兩萬，事成後再給我5萬。如果事情敗露，定金可以退還，但是麻煩不管解決。如果成功，我會迅速消失，你把剩餘的款打給我，中途如果想放棄，也可以隨時撤單，但定金不退還。”
電話裡的女人沉默了幾秒，答道：“您說的這些，我都已經提前瞭解過了。”
譚之薇倒也爽快：“既然這樣，說說你的情況吧。”
電話持續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
電話裡，女人把自己的情況和經歷都講給了譚之薇聽。
譚之薇只記錄了有關她男人的一些特徵，及其喜好，更是把他經常出沒的場所都標記了下來。
不過，女人最後在電話裡說，因爲她男人包養的小.三由於職業特殊，或許會有很大的難度，並說明，如果事情成功，會額外多付一倍的費用給譚之薇。
對此，譚之薇沒有拒絕。
因爲，正如女人所說，的確是有些困難的。
譚之薇掛斷了電話，將寫着男人信息的那一頁從本子上撕了下來，放進了自己的褲袋裡，轉身進了廚房，去查看燒鴨粥的熟爛程度。
外面，唐韻已經回來。
譚之薇從後廚裡出來的時候，剛巧看着煞有其事的唐韻走進門來。
唐韻和譚之薇對視了一眼，除了臉色蒼白，並沒有說出什麼來。
她只對着譚之薇說了一句，自己累了，便繞過她，朝着裡面去了。
對她去譚之薇“工作單位”的事，決口不提。
譚之薇轉過身看着從身邊走過的母親，多少有些不解。
可當下，她沒時間過多的去關注母親的情緒。
她還有太多的“工作”要做，首先就是要先去上網查那個男人與小三的資料。
因爲，據說女方是個演員……
說實話，涉及到娛樂圈裡的事，譚之薇並不願意接手。因爲曝光度實在是太高，一個不當心攪進去，或許她的身份和目的就大白天下，相當於斷了自己以後的退路。
可今天的譚之薇說不上爲什麼，在電話裡就是無法拒絕女人的請求。
也許是跟女人軟軟弱弱的性格有關，誰叫她就是看不慣老實人被人欺負呢……
……
唐韻在房間裡躺了整整一個下午沒有出來。
譚之薇以爲她太累了，中途也沒去叫醒她。
直到晚飯前，唐韻才從房間裡走出，並問向譚之薇道：“薇薇，晚飯想吃什麼？糖醋排骨，或是粉蒸藕？”
譚之薇頭也沒擡的說道：“晚飯就別帶我的份兒，我要出去見客戶。”
聞言，唐韻站在冰箱前，轉過身來？
唐韻秀氣的眉角緊緊擰着，趁的她的額頭看上去不再光潔：“什麼客戶，非要晚上去見？”
譚之薇笑笑，擡起頭來，故意安撫道：“媽，別胡思亂想啦，我會保護好自己的，是個女客戶，看中了郊外的一塊地，想建個大型別墅，想請我過去幫忙參考一下，若是成了，有不少錢可以拿，您知道的，有錢人總是這樣的……”
看着譚之薇滔滔不絕，唐韻一句話也沒有再說。
她看着譚之薇徑直的出了廚房，隨手拽了蘋果，坐在餐桌前，一邊在ipad上查資料，一邊啃着手裡的蘋果。
……
晚飯前，譚之薇就揹着個大大的雙肩包準備出門了。
唐韻一直目送她出了菜館的門，這才起身回到屋裡拿起自己的手包，追了出去。
門口處，唐韻遇到了剛剛送餐回來的老丁。
老丁的電動車還沒有停穩，就看到唐韻匆匆忙忙的從裡面跑了出來。
唐韻很少會這個樣子出現在外人面前。
老丁有些詫異的看着她，問：“老唐，你急急忙忙的，這是要出去嗎？”
唐韻將手裡的鑰匙扔給了老丁頭，正眼也顧不上看他一眼，趕忙說道：“我有點急事出躺門，今晚暫停停業吧，你幫我看一下門。”
還不等老丁回過神來答應，唐韻已經離開了。
路口處，唐韻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並對着司機說道：“師傅，我多給您些錢，麻煩您幫我盯住走在前面的那個穿着白色t恤的女孩。”
司機師傅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笑着問道：“跟蹤啊？”
唐韻沒空和他多解釋，將手裡的三張百元大鈔遞到了司機眼前：“她是我女兒，我想看看她晚上出去都在幹些什麼。”
聞言，司機的臉色變了變，一邊將錢接過，一邊說道：“唉，孩子大了，總有叫人操不完的心……”
說着，司機一腳踩下了油門，車子瞬間躥了出去。
……
一路上，出租車開的都很慢。
那是因爲譚之薇根本就沒選擇任何的交通工具，基本上一路靠走。
司機師傅開的有些不耐煩了，看着譚之薇進了一家商場後，將車子停在路旁，轉過身對着唐韻說道：“沒準就是小女孩自己逛逛街，您或許是想多了……”
對於司機師傅的安慰，唐韻聽而不聞。
她眼睛死死的盯着不遠處的商場正門。
直到半個小時以後，裡面出來的一個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譚之薇從萬達廣場裡出來，身上的白色t恤早已經不見了，甚至連雙肩包也不翼而飛，出來的簡直像是另外一個人。
此時的譚之薇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身上一件褐色帶有豎條紋的包胸露肩短裙，腳下踩着的是足有12釐米高的銀色高跟鞋。
之前短短的頭髮已經不在，卻而代之的是一頭栗色的大波浪長髮，一直垂到腰際。
要不在自己親生的女兒，恐怕這樣的譚之薇，唐韻也是認不出來的。
當唐韻紅着眼睛，看着譚之薇正一臉自然的從車前走過的那一刻，她的心臟似乎都在滴血。
司機師傅在認出譚之薇的那一刻，嚇了一條。
他真不敢相信，剛剛那個看上去清純漂亮的女孩，只一刻鐘的時間，竟然變的這麼風塵嫵媚，簡直目瞪口呆。
眼看着譚之薇已經攔下了不遠處的一輛黃色出租。
坐在身後的人也終於開了口：“師傅，麻煩你跟上去。”
司機這纔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後，一腳油門追了上去。
……
出租車最後停在了一家酒店的門前。
譚之薇已經從前面的出租車內走下，一個人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
唐韻安靜的看着這樣的一幕，並沒有推開車門下車。
她一個人坐在後排的座位上，眼淚開始止不住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作爲一個母親，這一刻，她是失敗的。
她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的女兒會如此墮落，難道也因爲龐大的債務嗎？
是啊，除此以外，還能因爲什麼？
自己的女兒曾經是多麼的出類拔萃，多麼的驕傲。
生活賦予了一個人存在社會中的角色。
是生活把她們逼上了絕路。
唐韻終於推開了車門下了車。
可她並未走進酒店，而是轉身，一個人朝着來時的方向走去。
她選擇給譚之薇留下最後一點尊嚴。
此時，她一點也不恨自己的女兒，她只恨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