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v274.聿崢,如果可以的話,你介不介意有兩個爸爸? 一更
而韓準也在他身後大聲問道:“外面下雪了,你幹什麼去?”
厲紹憬頭也沒回的說了一句:“捉姦!”
韓準:“……”
……
薛家的門口,顧妤送走了印澤後,轉身帶着弩弩進了門。
門口處,丁嬸正將外套往身上套,擡頭間,一眼就看到了進門的顧妤和弩弩茶。
“小姐,您回來啦。”丁嬸問道。
顧妤點點頭,轉而問道:“丁嬸,你要出去?”
丁嬸搖了搖頭,將手裡的黑色垃圾袋子提起來,說道:“我出去扔垃圾,屋子裡溫度高,這裡面有果皮菜葉,隔夜放在廚房裡,會有味道。”
聞言,顧妤說道:“那我去丟吧,正好我衣服還沒換掉,你就不用再出去了。”
聽顧妤這麼說,丁嬸點頭說好,將手裡的垃圾袋遞給了顧妤,並接過她手裡的牽引繩,將弩弩帶了進去。
顧妤轉身,拎着垃圾袋朝外面走去。
大門外,顧妤擡頭間,看到了厲紹憬的車。
此時,厲紹憬正從裡面推門走出。
顧妤的腳步一頓,與他四目相對時,臉色竟然微微蒼白。
厲紹憬站在車前,沒動,定定的望着顧妤,臉色明顯不好。
對視了片刻,顧妤不免有些奇怪。他突然的跑來,又擺張臭臉,是個什麼意思?
可這種想法也只是一瞬,顧妤就收回了目光,擡起腳朝着不遠處的垃圾桶走去,打開垃圾桶的蓋子,將手裡的垃圾袋放了進去。
回過頭來,厲紹憬還在那兒。
顧妤猶豫了一下,朝着他走了過去。
厲紹憬的身前,顧妤停住了腳,擡起頭看着他的眸子,問道:“找我?”
厲紹憬語氣不善:“怎麼?耽誤你約會嗎?”
“約會?”顧妤不解。
見厲紹憬不答,顧妤眉頭皺起:“你到底想說什麼?”
聞言,厲紹憬的臉色更臭,和他從前的沉穩內斂絲毫不符。他冷冷的開口:“印氏集團的公子年輕有爲,難不成是窮追之下,你開始心動了?”
聽着厲紹憬說着這樣的話,顧妤的眉頭擰的更緊,丟下一句“莫名其妙”後,轉身就走。
只可惜,腳步還沒等邁出,就被厲紹憬一把從身後拽住了手腕。
顧妤的手的確很冷,被厲紹憬握在掌心內,顧妤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顧妤回過頭來,低頭看着厲紹憬攥着自己的手,慍怒道:“厲紹憬,我記得你從前不是這樣的。”
厲紹憬低頭認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我從前是什麼樣子的?”
他從前在感情上一直很被動,深沉又內斂,從不像現在這樣霸道,蠻不講理。
可這樣的話,顧妤並沒有說出口。
因爲她知道,一個人是會變的,在不同的時間和壞境裡,會變的不盡相同。就像現在的她一樣,不是也和四年前有了差異嗎?
只是看着厲紹憬這樣深邃又認真的目光,顧妤錯開了與他的對視。她逼着自己不去看他,可當他的呼吸靠近時,她還是忍不住發抖。
很快,顧妤的雙手都被握住。
而與此同時,她和厲紹憬近的幾乎是鼻尖挨着鼻尖。
厲紹憬帶着淡淡菸草香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低頭專注於她的眸子,說道:“記住,以後你的手只能由我來暖……”
顧妤就那麼靜靜的看着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厲紹憬的眼睛太好看,深邃,曜亮,又深不見底。
她忍不住想要探索。
這種感覺甚至沒法控制,他的一顰一笑,一個表情,都能深深吸引她的注意力。
就連自己被他握在掌心的手,也忘記了要收回……
……
薛宅的客廳內。
薛老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伸出手幫聿崢取下掛在盆景上的竹蜻蜓,遞給他。
薛聿崢脆生生的說了一句:“謝謝太爺爺。”
說的老爺子臉上終於有了點笑模樣。
看着丁嬸從廚房的方向出來,薛老忍不住問道:“小妤呢?剛剛不是帶着弩弩回來了嗎?人呢?”
丁嬸擡起頭對着老爺子說道:“哦,小姐剛剛替我出去倒垃圾了。”
“倒什麼垃圾要這麼久?”薛老問道。
聞言,丁嬸也是一愣,她轉而朝着牆上的時鐘看了一眼,轉而說道:“是的,這都10多分鐘過去,外面那麼黑,我還是出去看看吧,別碰上什麼危險。”
說着,大衣外套也顧不上穿,就朝着門廳的方向走去。
而與此同時,薛老也已經揭開了落地窗前的窗簾,朝外看去。
薛宅的大門外,停着一輛還亮着尾燈的勞斯萊斯,車前的一男一女,近距離的站在那裡,雙手緊握,格外的醒目。
直到丁嬸的手已經搭在了門把手上,薛老的聲音纔再次響起。
他對着丁嬸說道:“不用去了。”
丁嬸的手頓了頓,轉過身來,一臉莫名的盯着薛老,問道:“不用我出去了?”
薛老沒點頭也沒搖頭,淡淡的將目光從窗外收回,鬆開了窗簾,低頭對着薛聿崢說道:“聿崢,如果可以的話,你介不介意有兩個爸爸?”
薛聿崢聞言,擡起頭小臉看向自己的太爺爺,顯然不理解他話裡的意思。
不過,他很快也點了點頭,問道:“那我可以自己選嗎?”
薛老聞言一怔,轉而笑着點了點頭,問:“說來聽聽,你想選誰?”
薛聿崢的小臉繃的很緊,很嚴肅,一本正經的說道:“我還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呢,先保密吧……”
聞言,薛老笑的一臉無奈。
這孩子的機靈勁,太像小時候的顧妤了……
……
這一整晚,顧妤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厲紹憬的話彷彿還在耳邊,而他掌心的溫度,顧妤似乎也還記得。
當厲紹憬吻她的時候,她不敢說自己對他沒有感覺,可最後爲什麼又抗拒了,自己也說不清。
顧妤不是個矯情的人,她可以大膽的追求自己的幸福,甚至不計後果。可轉眼四年,那股子衝勁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經被磨沒。
再見厲紹憬,即便她依舊心動,可說不出爲什麼,在一起就是彆扭。
顧妤將枕頭抱在身下,下巴搭在手臂上。
此時,她多想譚之薇能夠在她身邊,跟她說一說自己的感覺……
顧妤將手機從牀頭櫃上摸了過來,拿到眼前劃開瞭解鎖。
隨着屏幕亮起,黑暗中,她適應了好一會兒,才把眼睛完全睜開。
她從通訊錄中調出一個號碼來,這個號碼她從未做過任何署名標記,可她知道是譚之薇的。
顧妤將號碼撥出,安靜的等着那頭接起。
只可惜,聽筒裡傳來的是冰冷的機械的人工聲:“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顧妤隨手將手機丟到一旁,仰着頭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發呆。
回想四年前的一幕幕,顧妤的思緒開始逐漸發散,直到墜入漫天桃花的夢境中去。
——
正月十六,是個陽光晴好的日子。
年後氣溫回升,地面上的積雪也融化殆盡。
女子監獄的探視室內,顧純清迎來了第一個探視她的人。
一路上,帶着手銬的她心情都十分複雜,她猜不出這個人究竟會是誰。
當顧純清被獄警帶到探監室門口的那一刻,顧純清愣住了。
厲悜諫坐在對面的椅子裡,擡起頭來。
反應過來的顧純清像見了鬼一樣,轉身就往回跑。
可惜,獄警阻攔的及時,並在她身前訓斥道:“顧純清,你老實點!”
獄警高亢的訓斥聲,讓顧純清打了個激靈。
她的腳步終是再難擡起,整個身體已經抖了起來。
厲悜諫靜靜的注視着她的背影,許久後,纔開口道:“小清,過來吧。”
一句“小清”叫出口,顧純清的眼圈立刻就紅了。
此時,她已經沒臉再見厲悜諫了。
獄警再一次警告顧純清快點過去。
顧純清這才轉過身,步伐緩慢的朝着桌前走去。
顧純清在厲悜諫對面的椅子裡坐下了,將帶着手銬的雙手放在身前的方桌上。
如今,她和厲悜諫之間就只有這張方桌的距離。
這麼近,她卻始終垂着頭,不敢看他。
獄警退開了,站去了一旁,盯着顧純清的一舉一動。
而厲悜諫的臉色也是蒼白的,沒有半分血色。
顧純清緊緊的咬着嘴脣,雙手抖的厲害。
厲悜諫將目光從她的臉上收回,放在了她那雙白皙的雙手上面。
厲悜諫說:“直到這一刻,我仍舊不敢相信,亞楠就是死在你這雙看似無害又柔弱的手中……”
顧純清擡起頭來,眼淚卻在眼圈裡打了轉。
顧純清的視線是模糊的,她想將厲悜諫的表情看的更清楚些,可越是這樣,眼睛裡蓄滿的眼淚就越多,她只能伸手去擦。
淚珠子一顆顆的砸落在手臂上,順着手臂滑落下去。
“對不起……”顧純清低着頭說道。
厲悜諫緊緊的盯着她,怒火壓抑在心底:“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亞楠。她一直把你當成親妹妹去看待,你竟然這樣對待她……”
顧純清哭的更厲害了,開始忍不住抽泣。
“我真的不想的,我以爲會有人救她的,以爲她不會死……對不起,是我的錯……”
看着這樣的顧純清,厲悜諫將目光移開了。
他盯着一側的壓抑的牆壁,視線卻始終沒有落點。
厲悜諫說:“我們倆相差10歲,你在我眼裡始終都是那個話少,膽子又小,始終跟在亞楠身後的小丫頭。我一直以爲你們感情很好……”
顧純清搖了搖頭,反駁道:“不,你錯了,我們的感情並不好。也許你不瞭解,我生性自卑。我不是顧家的親生子,我不過是人家抱養來的,身份決定一切,我在薛亞楠的身後,從始至終就像個小跟班一樣……有那麼多的男孩子傾慕着她,而從小到大,在她的光環下,我竟然連一封情書都沒有收到過。我幫她去給那些愛慕的男生寫拒絕信,可她卻連看都不屑去看上一眼。她心裡只有你,從10幾歲開始她就喜歡你,和我一樣……”
聞言,厲悜諫愣住了。
顧純清的哭泣聲小了些許,只看着自己的放在桌前的雙手,自嘲道:“可惜,你卻從來都沒正眼看過我一眼,你們約會我跟着,你們吃飯我跟着,就連你們看場電影,你坐在她的左側,而我也坐在她的右側……你們只把我當成是個孩子,只把我當成是你們的小跟班,卻不知道,看着你們牽着手,我心裡究竟有多酸,多難受。”
“……”
“我知道我哥也喜歡薛亞楠,是啊,她那樣的女孩,怎麼可能會有男孩不喜歡呢?她完美的讓人嫉妒,我恨不得去問問老天,怎麼就生那麼的不公平……我喜歡聽你叫我一聲小清,哪怕你只把我當成是你好兄弟的妹妹。只要你開口叫我一聲,我甚至會失眠好幾個晚上,用來回憶你的聲調和表情,就那麼一遍遍的重複着想。”
說到這兒,顧純清長吁了口氣,無奈的笑了:“我曾無數次設想,設想着你們之間有了矛盾,然後我會突然出現在你面前,聽你對我訴說你心裡的苦,對我說她有多不懂事。可竟然沒一次是這樣的,她平時那麼的囂張,那麼的強勢,可爲什麼到了你面前,她就變的如同一隻小綿羊一般?我沒法理解……你疼她,護着她,把她保護的不容許任何人說她一句不好……”
厲悜諫的胸口有些起伏,可他沒有打斷顧純清的敘述。
顧純清繼續說道:“後來你們結了婚,我目睹了你們的幸福。我放棄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可當我終於死心的時候,許幑茵出現了,她就像是言情電視劇中溫婉柔弱又命苦的女主一樣,能勾起所有人的同情。可當我聽說你和她也有了不清不楚的關係時,我氣壞了。我不清楚到底是在爲亞楠不值,還是爲我自己不值,我討厭那個許幑茵,她有什麼好?可以值得你去注意?難道就只是哭哭啼啼,假裝柔弱的博取同情嗎?”
厲悜諫定定的看着她:“我和許幑茵的關係並非你們所想的那樣。”
顧純清笑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最終,你不還是娶了她嗎?”
厲紹憬沒再接話,顧純清說的沒錯,他和亞楠婚姻的失敗,他是有責任的。
顧純清已經停止了哭泣,眼淚也漸漸的乾涸,臉頰也微微有了鹹澀的緊繃感。
她低頭看着手腕間的那副閃着寒光的手銬,重重的嘆了口氣:“我執着了這麼多年,直到現在也沒有嫁過人。我知道你和許幑茵的婚姻並不像外面說的那麼美滿,我一直在等,等你能給我個機會,然後接受我。我會把自己變的和薛亞楠一樣開朗,在你面前一樣的乖巧溫順,哪怕只是個影子,哪怕每天都讓我看到你就好……”
“可你並不是她……”厲悜諫冷冷的打斷。
聞言,顧純清自嘲的彎起嘴角來:“我當然知道我不是她,可當我什麼都明白過來時,終究是已經晚了。是我害死了她,害的顧家家破人亡……”
說到這兒,顧純清臉上的自嘲也沒了,她的表情頹敗了下來,雙手絞在一起,骨節發白。
她說:“我很後悔,我知道,當你聽到這一切的時候,一定是怒不可遏的吧?我也知道,你一定恨不得現在就殺了我,替你心愛的亞楠報仇。可這些我都不在乎,只要你的記憶裡有我,誰還管它是好的還是壞的呢……”
聽顧純清這麼說,厲悜諫的臉色沉的更厲害了。
他起身,將身後的椅子拉去了一旁,低頭注視了顧純清許久,才轉身朝外面走去。
“悜諫哥……”
在厲悜諫的腳步還沒有邁出門去時,顧純清還是喊住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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