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一會兒讓她送一碗麪過來,提前檢驗一下就好了嘛,是不是?”雖然範盟很想答應,但是還是稍微徵詢了一下辛野的意見。因爲畢竟這個案件的破獲,辛野纔是最關鍵的人決定性人物。
雖然猶豫了一下,但是最終辛野還是同意了蔡好好提出來的要求。
看着蔡好好謹慎地邁着步伐離開,辛野突然有一點心酸的感覺。
推門進到蔡靖的辦公室,燈光依然很昏暗,放在牆角的那臺復古的黑膠唱片機裡面,現在正在播放着的鋼琴曲,主旋律帶着一種淡淡的憂傷,副旋律的節拍又有一些歡快和輕鬆,整首曲子聽下來,感情很複雜,它像是由快樂和悲傷相互交織而成的唯美意境。聽起來非常的動人心絃。
蔡靖坐在茶桌前面靜靜地搖晃着他的紅酒杯,對待辛野和範盟的進入,他微笑以對,看上去沒有任何異樣。
“好久不見啊,蔡靖,蔡院長。”一進門,辛野的語氣就特別的奇怪。
“我們不是剛剛見過嗎?哪裡來的好久不見之說呢?”蔡靖笑得很自然,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蔡靖先生真的是記性不太好,但是我怎麼覺得,你辦公室裡面這些戊二醛、碘伏和消毒水的味道應該都沒有忘記我呢。”
辛野的話,惹得蔡靖大笑起來。
“哈哈哈,辛野警官真是會說笑。我這裡本來就是醫院,你能聞到消毒水的味道不是很正常嗎?所有來過我醫院的人應該都會很有印象吧,沒有辦法啊。”說着,蔡靖邀請兩個人入座,一一爲辛野和範盟斟茶。
端起茶杯,辛野聞了一下,馬上又有了新的發現。
“月光女神?”這是之前辛野在恆鏡森林的時候,跟着嚮導皮夢輝一起碰到的鮮花的名字。
那一片帶着淡淡的芬芳的花海,讓辛野記憶猶新。
“辛野警官也知道這種花。”蔡靖微笑着表示他非常驚訝,但是辛野對這樣的表現卻很冷漠。
“這很奇怪嗎,我怎麼覺得特別的正常呢。倒是蔡靖院長現在使用這種花來泡茶,我倒是真的覺得很意外。因爲會使用它泡茶的人,我不是沒有見過,,但是沒有在現代都市裡面見過。”
蔡靖把杯子拿了起來,表示自己也是偶然的機會碰到了一個朋友,給推薦的這種花茶,至於花茶的來歷,只是聽說來自恆鏡森林,但是他從來沒有刻意去求證過。
“是嗎,真的是太神奇了。不過這種花茶到底有什麼功效呢?”
“開始我也只是嘗試,飲用了一段時間,就能感覺出來這種花茶確實能夠使人心神安定,氣定神閒呢。”
“你是一個醫生,卻能冒着未知的風險嘗試一個未知的事情,真的是勇氣可嘉啊。”辛野一邊說着,一邊環視着蔡靖整個辦公室的佈局。
“這位先生我好像之前沒怎麼見過,看着不像是我們星球的人,不知道您在哪裡高就啊?”蔡靖看到了辛野的動作,卻還是故意假裝很不在意地看着範盟,提出了一個不怎麼感興趣地話題。
“哦,我來自斯維坦星球,管控基地外星犯罪偵查科,我叫範盟。”
“範先生,好福氣,我平生最想當的就是一個超能力者。而且我女兒也非常的喜歡超能力者,在我們的家庭裡面啊,這個超能力者簡直就是一種力量的化身,我們崇尚所有偉大和強大的事務。”說着,蔡靖又一次爲範盟和辛野斟滿了茶水。
“蔡靖,蔡院長還真的是性情中人啊。這麼多年雖然改變了鄉音,但是很多習慣還是沒有什麼改變啊。”
聽到辛野這句話,蔡靖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慌亂,但是他馬上又笑着調侃到:“辛野警官竟然知道我是梅歇城的人,我們那裡確實比較崇尚力量的魅力,不過辛野警官能夠指出來,也是下了一番苦工呢。”
這時候,辛野搖了搖頭。
“不,我沒怎麼下苦工,這所有的事情都是你的弟弟瑪烏爾告訴我的。”
蔡靖突然抽動的嘴角變得特別的不自然,他靜靜地看着辛野,臉上依然掛着有一些痛苦的笑容。
“辛野警官,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
辛野拿起杯子,笑着說到:“蔡靖院長,哦,不對,作爲瑪烏爾的好朋友,其實我應該叫你一聲瑪烏雨大哥。你怎麼忘了呢,在恆鏡森林的狩獵場附近,咱們就曾經見過一面。當時你的身上雖然被厚重的香料所包圍,但是隱約之間還是能夠聞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直到我剛剛參觀完你在六樓和負一樓的手術室之後,我才恍然大悟。那其實應該是戊二醛、碘伏和消毒水混合起來的味道吧。之所以那麼奇怪,應該也是因爲你不想讓族人們辨別出來自己的一些異樣吧,瑪烏爾大哥?”
瑪烏爾撓了一下耳朵,看起來很不自然。
這個時候,蔡靖的女兒蔡好好已經站在了門外,在警員敲門詢問之後,她才被允許端着一碗熱騰騰的手擀麪走了進來。
這時候的蔡好好,眼角掛着的淚水還沒有失去,傷心的情緒寫滿了整個面容。蔡靖看到女兒這個樣子,心裡也十分的不好受。
“好好,你怎麼來了?”蔡靖用充滿慈祥的眼光看着蔡好好,說話的語氣很輕柔。
蔡好好的嘴脣不停地蠕動着,眼圈有些發紅,看得出她在使勁地咬着嘴脣,控制自己儘量不讓淚水流下來,可是那不聽話的淚水,還是不由自主的充滿眼眶,然後簌簌地流了下來。
隱忍了一會兒,蔡好好終於開口說到:“爸爸,你胃不好,先不要在這麼晚又是喝茶,又是喝酒的了,我給你煮了一碗你最愛吃的手擀麪,快些嘗一嘗吧。”
“哎,好。”
蔡靖的聲音裡面好像也是有很多情緒在發酵,他突然擡頭看着天花板,像是要阻止這種無盡的悲傷繼續蔓延。
良久,這位父親,終於還是忍住了淚水。
蔡靖拿起筷子,大口地吞嚥着女兒給他親手做的這碗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