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第三十四章

此時, 我躺在蘇葉景的臥室裡,灰白的冷色調搭配讓房間看起來十分乾淨整潔,偏偏落地燈散發出柔和的淡黃色柔光, 讓房間的冷色調顯得不那麼冷硬。

牀墊是硬型的高級席夢思, 我趴伏在牀上, 將頭埋進枕頭裡, 肩膀一聳一聳的小聲抽泣着, 整個後背到小腿火辣辣的蔓延着折磨人的疼痛,疼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蘇葉景坐在牀邊,將被子掖了掖, 語氣甚不耐煩:“都沒打幾下,就痛成這樣了?這都哭了多久了……”

我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來, 抽抽噎噎的說:“紙巾, 鼻涕。”

他忽然笑了, 遞過來一包抽紙,又將紙簍拿過來, 靠近牀頭放,見我擦完眼淚鼻涕扔完紙,湊近了一點說:“今天不給你上藥,讓你長點記性,慢慢疼吧。”

說完, 還沒等我可憐兮兮的求他, 就起身出去了。

捱了一個多小時, 感覺像是過了一世紀, 實在是疼得受不了, 我咬着牙齒慢慢挪下牀來,從他衣櫃裡拿了件長襯衫輕輕穿了, 又隨便找了條褲子套了,翻了下他的牀頭櫃抽屜,半點藥膏也沒有。

心裡覺得不科學,怎麼說他也是將王雪打得背部見不得人的主,家裡怎麼能沒有藥呢,實在疼得忍不住,想着出去求求他,擦點藥緩解一下疼痛。

輕輕的挪到門口,轉動門把手,將門打開一條縫,意外的看見客廳裡亮着燈,沙發上沒有人。

旁邊是書房,門虛掩着,書房裡亮白的燈光透出來,有翻文件的聲音輕輕的響着,我看到他輕輕的靠在座椅上,隨意的翻着手裡的文件,一份又一份,桌上還有厚厚的一沓。

想來我辦公室裡的文件也是堆積如山,這幾天他們沒找到我人,一定急得跟什麼似的,不行,明天還是要去公司裡看看。

想到這一層,我更得上藥了,要不然像現在,走路都艱難,哪裡還能去公司。

我敲了敲門。

他沒有擡頭,皺眉輕輕的說了聲:“不好好在牀上待着,跑出來幹什麼?”

我小聲喊了一聲“景哥哥”,然後慢慢的挪過去,更加小聲的問了一句:“能擦點藥嗎?疼得睡不着。”

他從文件裡擡起眼,淡淡的睨視我:“誰讓你睡了?”

我:“……”

萬分可憐的看了他一眼,準備自己慢慢去翻箱倒櫃,轉身的時候他的聲音響起來:“家裡沒有藥,你不用浪費時間找了。”

真是個魔鬼,這都能看出來。

他忽然有些煩躁的神情,將手裡的文件扔回了桌上,起身將我抱了起來,雖然被他抱得很痛,但我還是不敢動,他看上去心情很不好,我心裡有些犯怵。

將我抱回到牀上,他關上燈,然後,我驚恐的發現,他居然從另一邊,到牀上來了,並且,鑽進了被窩裡。

我趕緊往旁邊挪,顫着聲音問他:“景哥哥,你,你……”

他有些不耐煩:“我什麼……”

我語無倫次:“我,我……我去睡沙發……”

“找抽是不是?”他的語氣聽上去很認真。

我忽然間不敢說話了。

“過來一點。”語氣十分強硬。

黑暗中看不見他的神情,被子裡是他淡淡的氣息,我趴在旁邊緊張得一顆心都快跳出來了,哪裡還敢往他身邊挪過去。

但他的話也不敢不聽,今天忽然間變得十分怕他。

還是顫着一顆小心臟,往他那裡挪了挪。

他似乎嫌棄我挪得太少,自己睡過來一點,將我一拉,擁入了懷裡,我被他擁得疼得眼淚都出來了,不由自主的說了一聲:“別抱我,好痛。”

他沒有放開我,語氣淡淡的:“就是要你痛,痛你才能長記性。”

我心中大罵他魔鬼、變態、混蛋、無恥……

但在他懷裡卻慫得一聲也不敢吭,只敢小聲抽泣。

他似乎打了一個呵欠,然後帶着些睡意的說:“心裡罵我呢?看在你痛的份上,今天饒了你,睡吧。”

說完,他就這樣摟着我,果真就睡了。

我:“……”

睡你個大混蛋,痛得快要下地獄了,還一動不敢動,叫我怎麼睡。

還真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醒來時疼痛已經緩解了大半,想着應該能撐着回公司裡看看,從他懷裡輕輕的起身,還沒起到一半,就又被他拉下去了。

清晨中他的聲音十分低沉性感:“今天週末,多睡兒。”

我不由得嚥了一口口水,嘗試着掙扎了一下:“醒了,睡不着。”

“不疼了?”想必是看我還能掙扎,便隨口這樣一問。

我也隨口答道:“緩解了大半,我想去公司裡看看。”

他用一隻胳膊撐起自己的腦袋,半笑半認真的看着我,說了一聲:“看來是不痛了,可以乾點正經事了。”

我十分茫然的看着他:“啊?什麼正經事?”

除了我公司裡的事,和找楊翎復仇的事,還能有什麼正經事?

他似乎好心提醒:“你昨天說愛我。”

昨天好像真的說了,這跟正經事有什麼關係。

我依然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

他笑了笑,“剛好我也愛你。”

我眼睛睜得大大的,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啊?景哥哥,你不嫌棄我被……”

他的眼神又開始變冷,我後面的話生生咽回了肚子裡。

誰能救救我,爲什麼我突然間這樣怕他了,爲什麼我在他面前,一點底氣也沒了?我要的平視的愛情,爲什麼突然間又變成仰視了?

好羞恥,爲什麼這個時候,他,他忽然在這樣一個早上,要了我,而且,要得那樣徹底,以至於,我連擡手的力氣也沒有了,嗓子乾啞得冒火。

但我還是不知死活的問了一句:“景哥哥,你真的不介意,我和楊翎,那個了麼?”

他府在上方直視着我眼睛,忽然一笑:“不是你說的麼?你都不嫌棄我和王雪,我憑什麼嫌棄你和楊翎,你看你都這麼大方的不介意我和王雪了……”

聽他這樣說,我忽然開始腦補他和王雪。

以前我未經人事,又總想着要把自己留給他,不知道男女之間到底是怎樣,有時想起蘇葉景和王雪,心中雖然不舒服,但總歸是沒有畫面感的。

如今我知道了蘇葉景在牀上原來是這樣的,他的愛撫和情話,以至於那些惱人的咬噬……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涌出他和王雪在牀上的畫面,那畫面不斷一幅幅的呈現,將我一顆心蹂|躪得粉碎。

我忽然就抽抽搭搭的哭起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也不知忽然從哪裡生出來的力氣,將他推了下去,斷斷續續的哭道:“誰說我不介意,我介意,介意得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