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中午是羅麗把在文案中淹沒的朱裡挖了出來。昨晚的醉酒加上上午的絞盡腦汁,只半天功夫朱裡已經腦袋遲鈍,表情呆滯,有今朝不知是幾時的錯覺了。
羅麗從後面推着僵着腦袋瓜走路的朱裡往餐廳趕,嘴裡嚷嚷道:“死小呆,叫你中午找我吃飯的,你倒好,果然變呆瓜了。都不知你在忙啥,怎麼成這樣了?腳下快點,再不去餐廳,好菜色都沒了!”
朱裡只差要同手同腳走路了,本來就雪白的臉皮更是蒼白,眼睛沒精打采地搭拉着,長睫毛覆蓋住大眼睛,一路上引得很多女同事關心側目。只因爲羅麗在他身側,才使許多女同事不敢上前追問。
朱裡被羅麗往餐桌前一放,任他繼續爲“小呆”這個名字加分。而後羅麗打了兩份午餐,用她的媚眼電上位其他部門的男同事幫她託了份午餐放到了朱裡的面前。男同事萬分感謝羅麗給了他這份旁人撈不着的效力機會,一臉激動兩手朝羅麗拼命揮舞着消失在餐廳裡。
“小呆呆,吃飯了,還魂了!”羅麗朝朱裡揮着小手,並把筷子塞到了他手裡。
朱裡聞到飯菜香,肚子咕嚕了一下,總算回過神來。耶,吃飯了。立馬喝下幾口湯,往嘴裡狂塞起食物來。就見飛沙走石,筷子飛揚,很快飯菜不見了三分之二。搞得羅麗哭笑不得。
“我說小呆呆,你這一上午在忙什麼那,弄得這般狼狽?”羅麗不忘淑女形象地細口吃着食物。
“能忙什麼,還不是新來的白經理找碴讓我重寫‵陽光明媚′的文案。對了,你早上找我什麼事?”朱裡繼續狼吞虎嚥。
“啊?早上啊,我忘了,別管它了!今早拉住你的大帥哥就是你們新來的白經理吧?”
“沒錯!化成灰,我都要唾棄他!”朱裡滿嘴是食物,生氣起來兩頰一鼓一鼓的,讓人忍不住要上去戳戳。
“這就奇怪了呀?”
“什麼?”
“據我觀察,白經理不像是隨便找碴不明理的人哦?不會是你得罪了他吧?”
呃,被問到點子上了。朱裡想起白明還貼着創口貼的額頭,心虛得縮縮脖子道:“誰,誰,誰得罪他了?他纔來兩天,已經讓我改了兩份文案了。就不見他找別人改麼?”
“嗯,小呆呆,我的直覺不會錯的。你那位新來的經理對你絕對特殊!”羅麗一臉神秘兮兮地道。
“別特殊了,這一特殊我的小命要不保了。”朱裡想到今早羅麗一靠近白明,他就緊張地後退了幾步,不禁計上心來。“羅姐姐,你幫我想個辦法讓我脫離他的魔爪。你不是覺得他帥麼,要是幫我成了,我就想辦法幫你拉線讓你們有機會多見面,如何?”
他這邊打着如意算盤,羅麗瞧着他心裡那個樂啊,小呆呆就是小呆呆,我要是想接近誰,憑我這天生麗質,令人噴血的身材,還需要你來幫忙拉線?呵呵!
羅麗暗笑着,覺得有機會看小可愛的好戲了,想了想道:“有一辦法,你可以一試。”
“什麼辦法?”朱裡果然心急地湊上來。
“你可以這麼着……”羅麗在他耳邊如此這般說了一通,朱裡聽得心裡轉了十七八個彎。這這這個辦法有用麼?8管了,不如拼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白明你個大魔頭,受死吧!朱裡兩手握拳,嘴邊卻黏着飯粒。
到下午快下班之前,朱裡決定不再折磨自己的腦神經,手裡拿着文案,“碰”的一聲,用力打開了白明的辦公室門。
白明瞧着一臉視死如歸表情的朱裡把門開得大大的,走了進來。
朱裡挺了挺胸,定了定神,把文案放在了白明的桌上道:“白經理,你這麼做沒道理。”
“哦?什麼事做得沒道理?”白明靠向椅背,一隻手玩着簽字筆。
“‵陽光明媚′的文案早就通過了,爲什麼還要讓我重做?”
“請問是誰說通過了?”
“馬經理說的,而且說總經理也已經贊成這份文案。”朱裡很有理地說道。
“是嗎?”白明用左手摸索着額頭,細長的指頭有意無意地劃過有創口貼處,“啊,我這兒又開始疼了。”
呃,來這着!朱裡看着他的手指在創口貼處來回徘徊,很快泄了底氣。死狐狸,打死我也不會主動承認是我踢得。切,就知道你要打擊報復,公報私仇。想我一個冰雪聰明的人還不知道你那花花腸子,哼!
“反正,呃,這個,白經理你說吧,只要不讓我再重改這文案,你要我做啥我就做啥。”朱裡在底下對着手指,不管怎麼說,人家還是頂頭上司。爲了五斗米而折腰,別爲了一點小事壞了自己的前途,大丈夫還是要能屈能伸滴。
白明一臉玩味地看着低着頭垂着眼,臉上是會讓其他同事看了產生萬分同情的可憐樣的朱裡,用不可思議的平靜語調說道:“這可是你說的,說話要算話。”
朱裡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頭道:“大丈夫一言即出,駟馬難追!”
“好啊,那今晚你先做頓晚飯給我吃。”
“好。啊?那個什麼,做晚飯?”朱裡一臉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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